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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他整个人都被撑得踉跄了一下,仿佛这具躯壳已经无法负载这许多的喜悦与希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跃到云天之上,将这一点点因为微笑而得来的侥幸、遍告全世界的人!
  “那么,到我了,是不是?”新娘稍微将蝉一推,她的泪水方才早已趁着拥抱擦干了,此时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
  可蝉只是摇头。“上一个誓言你不打算再遵守了吗?就用那个不行吗?”他仿佛不肯死心一样。
  “不行了。”兔子也摇摇头,满怀歉意。蝉的魔杖有些松脱了,在她脑袋上乱晃。
  “我自己觉得我是问心无愧的,无论是作为中国人还是英国人,所以我不拒捕,更不会越狱。”她笑了一下,“但作为母亲、爱人与妻子,毫无疑问我失格至极。我放弃养育我的孩子,一次又一次抛弃等待着我的爱人,我所能提供的一点爱,我的陪伴、保护与支撑,都像沙堆的城堡随时可能消散。利芙嘛,能给她的我都给了,我没什么能给你的,西弗勒斯,你如今拥有的一切,名望与地位……都是你自己挣的。除了我自己,我总不能把你给你吧?”
  一句话把蝉说得笑了。“当然。”他顺手扭了扭自己的魔杖,把它拧紧,疼得兔子直打他,“我是你的。”
  “那么今天我把我自己也送给你。”兔子清了清略显沙哑的喉咙,“我,盖尔·纳什,从今天起让渡本人所具有的一切权利与权力,给予我的丈夫……”她停了一下,有些难为情似的,悄悄看了他一眼。“……西弗勒斯·斯内普,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天。我会是他的爱人,他的妻子,他的朋友,他的奴隶,他想要我成为的一切身份。”
  “庭上!”还是菲利帕·霍金斯反应最快,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无权干涉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的合法物权!”
  哎?哎不是???哎等等???洛里大惊失色!他看到公诉席上慌作一团,各国司法人员捧着几百上千年的判例卷宗狂翻不已。如果战后各国要修法的话,这一条就值得研究个三天三夜。
  “誓言不具备法律效力和实际意义。”主审法官拧着眉头劝阻,“辩方律师不要胡搅蛮缠。”
  “她的风格就是胡搅蛮缠!”麻瓜幕僚长嗤之以鼻,“当她的队友会爽翻天,当她的对手会反复被气死。”
  “谢谢。”菲利帕·霍金斯耐心等待着不能算新的“新人”为彼此交换好了戒指,才生硬地怼了一句。她还不肯服输,显而易见。
  “所以纳什小姐……不,斯内普太太,您宁可死,也不肯认罪了?”麻瓜幕僚长束手笑问,“为什么你们巫师总是这么执着于要恶徒悔罪呢?是有什么魔法上的说法?”
  “是有。2”主审法官言简意赅地说,似乎不想跟他多说。但他身后的其他“陪审团”成员并不这么拘束,有人探身向前,比了个手势。
  “如果这一位在什么公审大会上不仅没有低头认罪反而口出狂言,传出去影响多不好?”那位面目模糊的女巫说。
  “那一位早死了!”麻瓜幕僚长不在意地说。
  “烂摊子总要收拾吧?形势比人强!”另一位男巫也接话,“其实最好的结局就是,这二位认罪,看在态度良好且有自首情节的份上,我们从轻减等——外面那些抓不回来的人才是大头,既然抓不回来,想办法瓦解他们总要做的吧?你以为我们不想拿他们喂蝎尾兽?那只会让一半人誓死复仇,一半人坚信这是‘假死’然后踏平每一个有可能藏匿‘铁面人’的巫师禁地。”
  “噢。”麻瓜幕僚长了然地点点头,“那交给我吧,鄙人最擅长为高级领导人排忧解难,我来让斯内普太太认罪。”
  庭上顿起喧哗。
  洛里有些怀疑他的能力。被告的铁石心肠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她像个水龙头一样哭啊哭啊,再像个大铃铛一样笑啊笑啊,可扒了那层人皮一看,她坚冰一样冷酷的心依然在那里,不动不移。
  “我向来不惮于与麻瓜合作,但不应是这种完全不正规也不合法的形式。”主审法官看上去实在不想答应,但架不住身后已经濒临绝望的同事们一再催逼,“先生,您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杀了她。”麻瓜幕僚长一指新出炉的“斯内普太太”。
  不是,洛里有点儿转不过弯来——被告不认罪就是个死,认罪了想死反而难了,那干嘛还强要她认罪呢?是科学上有什么说法吗?
  “可行,阿不思!”主审法官背后有人自以为小声地催促,“扔进阿兹卡班,我赌不到一个月!”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记得你?”格林德沃冷冷地一挑眉,“不是我说,法官阁下,你就和这种东西合作……那活着也没什么乐子!”
  “那也是你留下来的。”主审法官随口回道。虽然洛里觉得他不是那个意思,但从格林德沃突然闭嘴的表情来看,他好像、大抵、八成是一厢情愿地误会了。
  “你干嘛一定要我认罪?”被告吸了吸鼻子,软绵绵地从新婚丈夫的手中挣脱出来。还挺可怜——不!不!洛里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这次绝对不再上当了,绝不!
  “因为我要出一口气。”麻瓜幕僚长认真地说,“别笑,斯内普太太,您自己当然没感觉,但您像一朵乌云一样盘踞在我们头顶这么多年,随心所欲指手画脚!多少人因您的干预或者仅仅是迫于您的威慑,不得不违心地做出决策、最后抱憾郁郁而终?干我们这行儿的是不该这么意气用事,但反正我也要卸任了,只要我的脚一天没踏上英格兰的国土,我的官方身份就允许我为过去四十年被您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众位绅士出头,我走,也会把您带走,我既要您认罪,也要请您去死!”
  洛里屏住呼吸,看到被告慢慢抬起头来,刚刚那种无形的气势又回来了,这样才对啊!苦情戏码虽然感人,可洛里实在不想反复逼迫自己回忆“肉藕”来坚持立场了。
  “来!”被告扬一扬脸。
  “我们要对付您的祖国。”麻瓜幕僚长轻声道,“all of us.”
  “说点儿我不知道的。”
  “拜您所赐,夫人,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认真干涉过亚洲了,但那是一片传统的、流淌着奶和蜜的乐土,与贵国广袤的南方大地接壤的所有国家,都是我们经营多年的跳板,还有半岛,这些年有事没事也放一枚闲棋,早该叫他们乱起来了。前首相一直以北方为大敌,照我看,彼国无能为,东方这一摊,还是要看你们哪边能赢。”
  “你还挺会看的!”
  “谢谢,明知您爱听我才说的。哪怕我不看哪一边这些年突然冒出源源不断的英式装备,您的倾向也不言自喻——逝去的斯文顿勋爵早就警告过我们。可您不会以为,立场一致,就一定会做朋友吧?”
  “当然不会,立场不一致也不要紧,利刃在手,朋友满地走嘛!”
  麻瓜幕僚长哈哈大笑起来。“如果我让这一切同时发生呢?”他优雅地擦了擦笑得流涎的嘴角,状似随意。
  “想想看吧,北方有大敌,南方有群獠,东方有小人,本国之内还有刀枪相向的同胞,同胞又有什么错呢?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他们很多人都不是自愿从军的,杀他们有没有心理负担?如果他们装备上真正的英械美械又怎么样?还有我们的正规部队,夫人,将贵国塑造成为第二个全球公敌一点儿也不难,二十年之内,在我闭眼之前,就能看见第三次全面战争打响。”
  “这样。”被告略一思索,认真以对,“你回头先别去伦敦,直接去贝法,皇家游轮‘泰坦尼克’号原先的造船厂旁边有个小诊所,logo是条头顶王冠的大蟒蛇,你去了,门一定锁着,大夫也不常来,你得先敲左边的玻璃再敲右边的,按《船歌》的调调,过了一会儿会有个女巫给你开门,你进门就坐下,对她说‘你好大夫,我要治妄想症’。”
  洛里没忍住,笑喷了。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一不留神也笑了起来。不过她的动静就小多了,至少没引来顶头上司的大白眼,唯有穆迪狐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小子说不定要收到婚礼请柬才能反应过来呢,嘿嘿!
  年轻傲罗们的小插曲着实无人在意,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看向麻瓜幕僚长,等着他出招。
  “您这性子真是越来越急了。”麻瓜幕僚长摇头失笑,“谁说一定要三五年内一蹴而就?难道我们就不需要恢复恢复元气、再收拾收拾烂摊子?就像下棋前,总得把棋子挨个拿出来摆好。别的不说,单就说服北边加入我们的阵营,认真也得花上几年。”
  “我那边有人,就是不知道还活没活着。”被告笑道,“我来做介绍人,你看怎么样?
  “谢谢好意,这事儿其实比想象中来得简单——‘黑草原’,还有那个港口,你们是不会还了,对吗?”
  “不是‘还’。”被告异常认真,但她越是认真,麻瓜的神情就越笃定,“这本来就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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