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噢,我明白了!”主审法官显然想起了什么,“你的母亲,她还好吗?”
“不太好。”露诚恳以对,“她的国家被这位麻瓜先生的‘闲棋’搞得乱成一团,同胞相残,血流成河。我妈妈说,她有时候真恨不得——咳,算啦!”
洛里眼前一黑!所以露早就认识被告?连她也???
第133章 1945·无耻之徒(九)
“辛苦你了,金小姐,你果然是可以依靠的。”
“没什么的,先生。那些遥远的国仇家恨……你们不懂,其实我也不太懂,但我妈妈如果知道我没有帮斯内普太太,说不定会千里迢迢从远东杀回来揍我。”露腼腆地笑了笑。
洛里恍然!
“loo”……是她在傲罗办公室里的昵称,她的全名本来是lucia·kim。一个有点奇怪的姓氏,因为她的母亲是霍格沃茨千百年来接收的第一位亚裔难民学生,斯莱特林的helen·kim,一位天赋非凡的转校生,算算时间,那不正好是……
“哇!那这又是什么?”主审法官身后的人迫不及待地向前探身,指指那本又厚又大的簿子。
“这是一本家谱,女士。”露认真解释,“斯内普太太,她的国、她的家,都承认她、爱着她,期待着她能回来。”
如果是洛里处在这种境地,一定会惊喜交集、喜极而泣、摇摇欲坠,没准最后还会晕倒以头抢地、以致乐极生悲。
但被告没有。她像个迷路的小孩子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摸摸自己又摸摸面前的围栏,最后又跑去摸自己的丈夫。
“像做梦一样,你是真的吧,西弗勒斯?”被告低声询问,“是你做的吗?”
“不是。”二号证人神情复杂,“我宁愿和你一起当幽灵,也不想你离开我身边。”
主审法官已经翻开了那本家谱,令人遗憾的是,麻瓜并没有什么简明易懂带大头像还会活动的家族树,甚至连个树状图都没有,一页又一页,密密麻麻全是结构复杂的方块字,居然还是竖着写的!
那位对东方文化感兴趣的“陪审团”女巫已经迫不及待地用魔杖点了点某一页:“……妻子hold·man,钢笔书信格式花费升起中古商品女性。”1
洛里:?
“伪、伪造的?”有人挠头,“反正我们也看不懂。”
“翻译咒也有盲区。”那位累死累活的男巫终于缓过一口气,“如果你不懂得古中文,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你来试试,阿不思!”女巫兴致勃勃地用肩膀撞了撞主审法官,“你是我们之中最渊博的人。”
主审法官看上去没抱什么希望——果然,后半句一字未改,“妻子”的名字变成了“hold·you”。
“咳!”他清了清嗓子,“既然发明者在这里——西弗勒斯?”
“我不是发明者。”二号证人厌倦地说,“拿来。”
“你得过来看。”主审法官在原则问题上总是毫不动摇。
片刻后,后半句依然未变,妻子的姓氏变成了“darling”,好消息是她的名字改成了“duange”。2
“前后多翻几页就知道,这个字被广泛应用于该民族年轻男女的小名,和民族语言有关,没有特殊含义。”二号证人用魔杖写了两个方块字,“她的生日恰好是某个节日,节日的第一个字也就成为了她乳名的第一个字,直接音译即可,意译反而会产生歧义。”
“所以真的有人姓‘darling’?”
“有啊,你来我们这儿看看,千奇百怪姓啥的没有?”
“美国人,你杀死了比赛。”
庭上一阵嘈切,二号证人的解释看上去十分专业,却依然无法解释那莫名其妙的后半句。但他也不纠结,魔杖一挥,直接将那一整行字都写在了空气里。
被告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形,继而忍俊不禁。
“最好不要意译姓氏,否则这三个释义其实都说得通。”她笑道,伸手指指点点,“头三个字是一种职业,是古代政府里最低级别的文官;第四到六个字是个名字,来自于另一门语言的音译,意思是这个家里最小的儿子;最后一个字单独出现时,需根据语境判断究竟作‘女性’还是‘女儿’义。”
洛里头晕目眩,他打心眼里佩服露,露真的好厉害,这都能学会,怪不得是拉文克劳的。
主审法官不置可否,默默又往后翻——被告没有立下过牢不可破的誓言,她怎么解释都行,那位刘姓男巫出身殖民地,家里已经当了三代英国人。
古老的书页黄、薄而脆,主审法官干脆只用一阵轻柔的空气波动来翻阅它,这东西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纸张掀动起来有十分陈旧的气味,离得那么远,洛里都能闻得到,这让他想起曾祖母那件紫绿碎花的亚麻罩衫,无论怎么洗晒,似乎永远都散发着一股阴暗衣柜的霉味。
“这儿!”露眼疾手快,举起一枚银杏叶做的书签,“这是斯内普太太的父亲,也有提到她,她本人在后面单开了一页。”
“如果你没问题的话,西弗勒斯。”主审法官点点头,“我还是希望让大家都看一看,免得像是随便找了个假身份,硬说她是纳什小姐……”
二号证人看了他一眼。
“……硬说她是斯内普太太。”主审法官从善如流,伸手一指中庭天光投下来的茫茫尘埃,“请。”
“有时候我真觉得巫师就是人形computer,输入一个指令,立即就能得到反馈,还不受网络信号的限制。”被告喃喃说着什么,洛里无暇去分辨,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家谱”吸引了。
“长子yutai,共同治理的第五年月历4月11日出生,他的合法妻子是niuhulu夫人,hujunxiao/manse的女儿……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子jingsui,第二个名字是hetong,生母niuhulu夫人,光芒丝线的第六年月历9月20日出生……长女jinan,第二个名字是maoyi,生母是身为歌姬的西洋情妇,光芒丝线的第十年出生,宣布统治的第九年去世,她嫁给了一位西洋学者,生育了一个女儿;次女jingwei,第二个名字是maorong,光芒丝线的……”
“盖尔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啊?”那位对异域文化很感兴趣的女巫脱口而出。
“美丽的兰花,大概。”二号证人凝视着摊开的书页,随口回答。
“那第二个名字呢?为什么人会有两个名字?”
“是祝愿她像花木一样茂盛生长。”二号证人有些不耐烦,“如果你尊重一个人,你就应该称呼她的第二个名字,哪怕是国王和父母。”
“那——”
“盖尔的妹妹是美丽的玫瑰,第二个名字的含义和她一样,她的哥哥是安静平和,第二个名字是要他随大流地混日子,她爸爸是富裕安康的生活——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被告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了不起的汉学家啊!”她满脸都是与有荣焉的骄傲,二号证人瞪了她一眼,来不及说什么,因为主审法官小心翼翼地又翻了一页,下一页本该是那个叫“jingsui”的短命男麻瓜,可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记述“jinglan”生平的传记:
“名字叫做jinglan的人,是司法部部长某先生的第十代孙辈,她的父亲yutai,跟随大家出使西洋时,与一位著名歌姬发生了露水般短暂的爱情,后来他回到了国内,并不知道jinglan的存在……jinglan一天天地长大,从未踏足故国的土地,但她从来没有一天停止牵挂她的亲人,信件来往从不停止,还馈赠了许多钱财与物资。那场著名的大瘟疫发生时,jinglan正在西洋政府里担任高级武官,她第一时间寄信回国,想尽办法沟通更多的渠道,主张设立大规模的医院,并赞助了医院的义务救治,她还送来了先进的西方医学思想,救活了无数的人,这是很大的功劳,shushujueluo家的所有人都无法企及……上帝总是嫉妒优秀的人才,从不肯多借给她几年的时间,悲伤的大雁送来了令人难过得想死的讯息,jinglan死在东方的矮小卑劣的窃贼间谍的手里,shushujueluo家的所有人从此与他们无法共同生活在一片天空下……有两位女孩找上门来,其中一位自称是jinglan的女儿,jinglan生前留有许多布置,现在她要一一为亡母实现愿望,请求提供一些微小的配合与援助……天啊!六十年的耻辱,今天终于清洗干净,这是个值得喝酒喝到死的日子,我死了终于有资格去面见祖先……jinglan的作为,这根笨拙的秃了的笔真是无法记述十分之一,作为她拙劣无能的平庸叔父,我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恨不得以我又老又病又残废的身躯去代替jinglan。shushujueluo在国语3里就是‘故乡’的意思,jinglan现在应该已经成为白色的山和黑色的水之间一只自由奔跑的精灵,愿她的灵魂得到安息。”
洛里看得头晕眼花,忍不住垫脚眺望了一下那本“家谱”,一页纸能有多大呢?占不满一页纸的短文,翻译出来怎么会有这么一长篇?
“那些闪烁的红点是什么,西弗勒斯?”主审法官也已经两手扶着眼镜了,他一定后悔好好的为什么非搞个半月形的镜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