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的语气相当欢愉，却不经意间透出淡淡忧伤——聊起学生时代过于美好的回忆时，总会将当下支离破碎的生活衬托得更悲伤。
原以为家入也会跟着一起45度角回忆过去，可是下一秒……
“我让你不要说我的事情！跟夏油说还不够，非要在我面前也说吗？”家入一拳头打在他的肚子最柔软处。
“噗——”
受冤的五条委屈至极，捂着肚子发誓要管好嘴，并有机会就迈开腿——回去把夏油杰暴揍一顿，再大切八块并重新缝好！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直到家入抽完了一整根烟，并取出一根新的烟时，五条才开口问道：“为什么突然想抽烟了？”
“最近压力很大，不抽烟根本活不下去！”家入点上这支烟，但没有抽，“我怀疑夏油不是一般的鬼咒灵，而且特级鬼咒灵。”
“实话说，其实我不太了解鬼咒灵。”五条悟诚实地说道。
虽然有着最强咒术师之名号，但是在某些方面，他相当不如家入。
“而且，其实我觉得不太像。鬼咒灵一般不都是丑陋的惨绝人寰吗？可是夏油看起来还是帅得跟校草一样。”
“跟人类一样，咒灵也有相当在意外表的。会把自身的很大一部分咒力使用在外表上。很显然，夏油那种人，就会做这种事。”
“倒是很有道理。”五条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但我在他的身上，一点咒灵的气息都没有感受到。”
“所以我才说他是特级鬼咒灵，是鬼咒灵里最强的那一种。”
“哦。”五条悟对家入的结论感到有点意外。
如果夏油杰真的有她说的那么强，那么不是应该继续他的事业才对吗？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佛系，不仅自己没有好斗之心，还非常善良的帮助地狱里的鬼咒灵祓除投胎？
似乎看出五条悟的困扰，家入解释道：“鬼咒灵不算什么新咒灵物种了。可以说只要人类诞生，就一直存在的一种咒灵。
他们是在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的挂念之中诞生的，因此可以说，鬼咒灵是依托于「念想」存在的，念想越深，能力越强，反之越弱。如果某天，思念消失了，鬼咒灵也就随之消失。”
五条悟像个学生一样点着头：“啊，所以祈本里香也是鬼咒灵？”
“嗯，可以说有相似之处吧。”
“那这些鬼咒灵还真是让人放心呢！”五条笑道，“思念的感情并没有恶意，所以他们也不会有恶的思想。”
“那可不一定。”家入微微皱眉，“思念当然也存有恶意，假使死去的那个人是某人的杀父仇人，那么就算死去了，也会被一直提及并咒骂，这也算是一种思念。在咒骂里诞生的鬼咒灵，那危险指数可是不输特级咒灵的。”
“哦。”五条悟想了想，疑惑地说，“所以难道，夏油变成如此佛系的鬼咒灵，是因为在他死后没有人骂他？好像……不太合理吧。”
确实，不太合理。做了那么多恶事，应该很多人都在排着队骂他才对。
家入思考了一会儿，说：“大概因为某人对他的怀念，大于对他的咒骂。因此压制住了他的恶性。”
“……”五条悟知道，家入所说的某人，必然就是自己了。
虽然嘴上一直说着很嫌弃他，想找个女鬼给他配对，好让他有事可做不要来烦自己。
但其实，五条相当享受他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感觉的，要是某一天他真的消失了，自己可能会再经历一次如同酷刑一般的痛苦。
一瞬间，他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夏油总是对自己表白，因为他是在自己对他的思念里诞生的，所以他以为自己对他有别样的感情……
夏油小委屈：从我的角度来看，我只是在与阿悟你双向奔赴而已啊！
五条悟：“……”总觉得要找机会跟他说清楚了才行，要好好解释一下，挚友和挚爱是两个意思！
家入手里的烟，不知不觉又抽完了。
点上第三根之后，她说道：“说了这么多，其实我真正想跟你说的是，虚拟咒灵与鬼咒灵非常相似，就连诞生的方式都一样。”
终于说起了「虚拟咒灵」这个话题，五条悟立刻严肃了起来。
“家入，你已经有发现了吗？”
“嗯。”家入点了点头，“非常抱歉的是，昨晚在运走所有野口咒灵之后，我擅自对他的书房进行了搜查，最终在书柜与墙的缝隙里找到了这个东西。”
家入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证物袋递给他。
证物袋里装着一张皱巴巴的a4纸，上面用清秀的字体写满了：“快来到我的身边！杀了他！代替他！”
第063章 纸咒言
智商卓群的五条悟立刻就明白了家入的意思，他很是自信地问：“这是杀人预告？”
家入：“……”有的时候，真的觉得五条悟是个徒有其表的家伙，到底是谁第一个称呼他为「最强咒术师」来着的啊！
想必是个暗恋他的脑残粉。
“如果是杀人预告，我不会把它带给你，而是会交给世雄警官。”家入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一个咒术师，刑侦方面的事情我并不了解。”
“哦。所以这是……”五条悟有点困扰，家入今天为什么要如此拐弯抹角地说话？
“这是纸诅咒，也可以叫纸咒言。”
“纸咒言？”又是一个新名词。
“狗卷棘你认识吧。”家入撩了一下头发，一本正经地问。
“当然……”好奇怪的问题。
“狗卷不能随意说话，是因为害怕咒言会伤害到无辜的人，这一点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家入到底在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啊，为什么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纸咒言就是文字形式的咒言，换言之，写下来的这些文字，具有诅咒的力量，可以对目标人物造成伤害。”
家入从五条手里拿过证物袋，指着上面的文字说，“我想这就是野口咒灵群的出现，以及野口政二被刺伤的真实原因。”
“……”五条悟沉默不语，双眼被墨镜遮着，所以家入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表情超呆滞地说。
啧啧啧，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五条还不懂吗？果然恋爱会影响智商，自己可千万不能像五条一样变成恋爱脑啊！
「但如果夏油主动表白了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改变想法的。」
唉唉？脑海里为什么会飘过这样的话，所以自己也快要被恋爱腐蚀大脑了吗？不要啊！以后果然要离鬼夏油远一点！
“咳咳，我的意思是……”家入很不情愿地准备进行深度解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五条打断她的话，伸手指着纸上的文字，“杀了他，是指野口被刺伤这件事。代替他，是让那位冒牌货在野口政二死去之后替代他的位置成为首相。来到我的身边，是指……”
五条停顿住，因为这一句话，他实在想不出来该怎样解释。
“变成她的丈夫。”家入接上他的话说道。
“……”
“写下这张纸咒言的人，对自己的丈夫有着极端的恨意。但与此同时，又不愿放弃丈夫现有的荣耀与财富，因此设计了这样的计谋——
用纸咒言召唤出以丈夫为本体的虚拟咒灵，操纵他杀害自己的丈夫，然后控制他完全代替丈夫的存在，成为首相。”
“好歹毒的计谋。”五条悟不禁感叹道。
其实还想说：「女人可怕起来简直要命！」
但因为会误伤身边站着的，已经非常生自己气的家入，所以硬生生将这句话吞下了。
“所以现在，你应该非常明白，写下这张纸咒言的人是谁了吧。”家入问。
五条悟点了点头。
如果家入解释地如此清楚后，自己还是不明白，那大概应该回高专重读一下了。
“既然如此，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家入将证物袋拍在他的手心里，手插口袋转身就走——
虽然野口被刺伤的真相她已经弄明白了，但是对于虚拟咒灵的研究还没有结束，她要赶紧回去继续记录那些野口咒灵的变化。
糟糕！离开了这么久，恐怕它们已经融为一体了。早知道会跟五条聊这么长时间，应该让钉崎帮忙记录一下的。
五条悟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一切似乎都解释通了，只要去做个验证，这起案子就可以结束了。
但……总觉得好像还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盯着那些文字又看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紧皱眉头追上家入：“等一下！”
“又怎么了？”家入显得有些不耐烦。
“所以，现在被关在审讯室里的野口政二，才是咒灵，而被刺伤的那个野口政二，是真正的他本人！”五条悟说出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这句话。
因为被刺伤的野口还在医院icu进行抢救，他无法随意见到，所以在案发之后，他只见过凶手野口。因此他所接收到的信息，都是凶手野口的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