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许玉臣局促地把玩手腕上的表盘，面上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反倒是莫钰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了。
他余光扫过许玉臣捏紧腕骨的小动作，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许玉臣。
于是心中更加郁闷。
莫钰最后确认一次：“既然我们的关系已经算亲近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许总。”
许玉臣没有疑惑：“我叫许玉臣，到时候在爷爷面前你可以随便叫。”
最好是叫他臣臣，许玉臣很喜欢莫钰喊他这个昵称时，尾调的上扬。
莫钰心脏骤跳，没有挑明。
只是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眸中似有坚冰凝聚。
这是个很逊的追求方式，莫钰拒绝说：“很抱歉许总，我有喜欢的人了，不太方便。”
许玉臣的指尖猛然收紧，眉头紧紧皱起，呼吸幅度都大了起来，隐约可见胸膛大起伏。
“是谁？”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牙齿间挤出来，狠戾非常。
莫钰并没有感到害怕，甚至觉得许玉臣的破防莫名喜感。
莫钰收敛眼中看好戏的意味，随后暗示他：“我喜欢的人，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守护我。”
只可惜许玉臣没理解他的暗示，他的胸膛内似乎点燃了一簇火，正熊熊燃烧，连基本的礼节都无法保持。
他沉沉道：“是吗？”
“看来是我打扰你的空余时间了，下次可以把你喜欢的人带来看看。”
他咬牙切齿丢下这句话，匆匆离席，掩盖自己的不堪。
莫钰伸出的手本欲拉住他，谁知许玉臣走的急促，衣角轻飘飘在手掌心划过，完全没能制止对方的离开。
这不是吃自己的醋吗？
莫钰无奈摇头，匆忙接过店员递来的外套，打算去结账。
店员双手交迭在身前，温和道：“跟您同行的先生已经结过账了。”
莫钰道谢，追着许玉臣的背影走出门后，停车的地方已经空荡荡了。
许玉臣连同他的车辆彻底消失。
莫钰无语到笑出声，只得伸手拦下一辆智能悬浮车，回到自己家中。
……
许玉臣还在车上生闷气，顿时又响起熟悉的铃声。
他不耐烦地接听：“爷爷，又有什么事？”
许魏昌“啧”了一声，道：“你带人去咱家饭店吃饭的事，经理都告诉我了！臭小子还打算瞒我。”
他八卦地贴近屏幕：“我听经理说，是个端正的孩子，你跟他进展怎么样？”
许玉臣正在气头上，呵呵笑了一下，跟爷爷呛声：“人家有喜欢的人了，还能怎么样，我只能放弃了。”
爷爷大大咧咧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讽刺的褶子：“天天上商业频道露脸，我还以为多大魅力呢，结果追人这事还没我有阅历，我可告诉你，现在放弃你就永远追不到。”
许玉臣心中一颤，意识到确实是这么回事。
而且，他就纳闷了，莫钰天天呆在公司，俨然把公司当他第二个家，到底能在哪留情了？
许玉臣对爷爷柔和了态度，软下嗓音，虚心求问：“爷爷说的对，您觉得我现在应该干什么？”
“这追人最忌讳半途而废，他们还没正式在一起，你就有机会。”
爷爷耐心给他传授经验：“首先就是，追人不能冰块脸，你看看你，跟谁欠你几百万似的，那胆小一点的不是见着你就跟老鼠见到猫，躲得远远的。”
许玉臣一边听讲，一边命令智能机器驾驶车辆在大街上游荡。
不知过了多久，许魏昌讲得口干舌燥，他嫌弃地上下打量许玉臣，发现实在是看不顺眼，随即摇摇头，眼不见心不烦地扭开视线。
“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过年把人带回来了，你有生之年能顺利结婚就行。”
短促的滴声后，许玉臣后知后觉爷爷已经把视频关掉了。
他不屑地“切”了一声，将光脑摘下扔在一旁。
“叮——”
许玉臣皱起眉，条件反射地拿起光脑。
这是他给莫钰设置的特别铃声，莫钰，会给他发什么呢？
觉得自己太冒昧了，还是要跟自己拉开距离？
许玉臣抱着这样的心态，颇为战战兢兢地点开对话栏。
映入眼帘的就是：“许总，我对感情很认真，不能接受这种事情。”
“但如果是我喜欢的人，大概会有更直接的追求方式，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尝试，因为无论如何我都喜欢。”
许玉臣似乎能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莫钰这个小没良心的，不会是专门来找他秀恩爱吧？
他到底哪来的喜欢的人？！
诶！
许玉臣顿悟。
对啊，莫钰没有别的喜欢的人，唯独对小世界的自己偏爱有加，而他的小钰一向聪慧，恐怕早就猜到自己就是小世界的人。
许玉臣突然开心起来。
搞了半天，原来是吃自己的醋。
还是莫钰故意用自己刺激他的。
真是小坏蛋……许玉臣本想责问他，但转念一想，自己才把莫钰丢在饭店里，顿时一阵脸红。
想说出口的责备都被咽进肚子里。
而这几条消息，正是因为莫钰察觉到他没明白自己话中的含义，专门去解释。
发出消息后，他叹了口气。
这下他说的够直白了，对方总该明白吧。
下一秒，那边就打来视频了。
莫钰接通，入目是一张按捺兴奋的俊脸，紧紧贴着屏幕。
他轻笑一声，宠溺道：“往后去一点，看不清了。”
“哦，”许玉臣听话地向后仰，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怎么不直接告诉我。”
“许总先行隐瞒，在顶层的玻璃窗后观察了我多久？”
许玉臣心虚，无言以对，于是话锋一转：“那么下月底有一场轮渡旅行，沿途可以看海鸥，不知道能否邀请小钰？”
真是生硬的转移话题。
莫钰没有提他突然变换称呼的事，慢慢敛去笑意，可眼中还是充斥着纵容：“现在才月初。”
“不管，先约上。”许玉臣霸道地不容拒绝。
“那，好呀”莫钰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眉目弯弯。
从背景可以看出来，莫钰已经回到家了，许玉臣回想起刚才把人丢在饭店里，不由得羞愧捂脸。
他怎么能干出这么没品的事，真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怎么了？”视频另一旁传来莫钰关切的声音。
“没什么，”许玉臣故作淡然地松开手，只剩下耳尖不自主红透，“我可以去你家找你吗？”
莫钰用手指撑住下巴，歪头浅笑：“上次聚会后送我回家，没看够吗？”
许玉臣心道这怎么能看够，还不等他回答，莫钰已经轻轻点头：“当然可以，你又不是外人。”
许玉臣的心中像是涌过潺潺春水，温暖的浪花溅在心间，沁人心脾。
他笑得不值钱，再不复往日的冰块脸：“那现在呢？”
现在？
莫钰心中一惊，从窗户处看向外面，果然见到一辆熟悉的悬浮车，身穿西装的许玉臣正倚靠在车旁微笑招手。
他诧异地挑起眉，手指下意识关掉了视频。
思索片刻，莫钰抱起外套就冲出门。
气喘吁吁地跑到楼下，与许玉臣近在咫尺，将要面对面时，他又犹豫地放缓了脚步。
两相对视，许玉臣钳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笑容张扬。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还是说，你只敢在小世界里耍嘴皮子，一到现实世界，就害怕了？”他促狭地挤眉弄眼。
常人做这个表情简直不忍直视，但偏偏他做起来，自有一种风流倜傥、桀骜不驯的感觉。
莫钰按捺住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淡淡回应：“自然不会。”
许玉臣配合点头，呆愣愣盯着他半晌后，带有薄茧的指腹抚上莫钰的眉眼。
“你的眼睛好美。”
莫钰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很多人告白时就是在夸赞他的眼睛。
他的眼尾微微上扬，看上去无端有些疏离感，像是随时消散的冬雾。
清冷淡漠。
可许玉臣提起这件事时，他却暗地里小小雀跃起来。
许玉臣说的美，是因为此刻莫钰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
无关颜值，只剩风月。
忽然，两人相视一笑，像是多年恋人，根本不必揣测对方心思就已然心照不宣。
第127章 现实6
“鞋带开了。”
莫钰往脚下一看，不甚在意地说：“没事，出门的时候随便系的，不碍事。”
话音刚落，许玉臣就半蹲下身子，细心地将鞋带紧紧系住。
完事后，许玉臣站直身子，苦口婆心道：“万一踩到了就会跌倒，要小心才行，嫌麻烦的话我来给你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