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阿笙摇着头,他疾步地走到桌前,将手中的报纸摊在桌上,食指激动地指着报纸,示意老师快看。
  虞清松困惑地低下头,他顺着阿笙手指所指的地方,去看上头的内容。
  同阿笙一样,在瞧见报纸上说是有人愿意出价500买他的画作,虞清松亦是惊讶不已。
  老人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我的画没这么值钱。难不成是北城还有个叫抱石老人的?”
  纵然他从来对自己的画作有信心,可他也清楚画作这个东西,往往同名气有关。
  他如今在北城仍是无名之辈,谁会愿意出大价钱买他的画?
  阿笙摆着手,手里头快速地比划着,“不,老师,这报纸上要寻的人,定然便是您。您瞧,这下面登的事您的画作。”
  虞清松手指微颤地拿过报纸,待细细读过报纸上的内容,老人心里头的激动一点不比阿笙少。
  岳盛辉……
  这报纸上写着,若是抱石老人有幸读到这篇报到,请他联系一个名叫“岳盛辉”的人,上头写了联系方式同家庭住址。
  “老师,我们要不要今日便去找这位岳先生?”
  阿笙眼睛晶亮。
  这位岳先生,应当便是想要买老师画作的人了。
  虞清松,“不急……”
  阿笙眼露疑惑。
  为什么?
  虞清松将手中的报纸放下,他此时激动的心情已然冷静了不少,“阿笙,你可记得,咱们去参展的那日,南倾让小石头给我们传话,让我们暂时不要对外提及,我便是抱石老人。
  当天,南倾送我们回去,还特意交代了一句,这几日,我们都先待在这间四合院,减少同外界的接触,等他消息么?”
  二爷交代过的话,阿笙自是都记得。
  阿笙聪明,一点就通。
  他陡然瞪圆了眼,“老师,您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根本没有这位岳先生。岳先生有,有可能是二爷?”
  虞清松摇着头,“我也不确定。南倾那日不是说,让我们等他消息么?我们且等等看吧。”
  阿笙只好点点头。
  阿笙的视线,落在桌上的报纸上,眼底疑惑不解。
  难不成,老师的画作之所以得以卖得高价,当真全是二爷的手笔?
  第148章 没劲没劲
  谢家本宅,濯清园。
  “少爷,这是您名下这些年珍藏的全部字画以及古董的清单。”
  陶管事手里头拿着一本账簿,候在一边。
  闻言,谢放将手中的笔放下,他抬起头,“我看看。”
  陶管事双手恭敬地将登记簿递过去。
  谢放接过,他大致上扫过一眼,拿起手中的笔,在上头勾勒几笔,便将登记簿重新递给陶管事,“除却我做了标记的,其他的有劳陶叔给找合适的买家,只要价格合适,便尽可能地脱手。”
  交代完,便继续低头继续在方才的信笺上提笔写字。
  闻言,陶管事大吃一惊,“少爷,可是隆升那边出了什么岔子?若手头实在紧,咱们开口问问三少,看三少有没有法子?”
  符城那些收藏卖了也便卖了,大都是少爷一时兴起添置的,不少还是一些人情往来的物件。
  可家里头的这些收藏不同,那一件件,都是少年的心头好,怎的才回到北城,就要将这些物件都给卖了?
  若是少爷变卖收藏的消息传出去,只怕在这北城免不了会遭致许多非议。
  二少同三少关系亲近,三少认识的人多,兴许三少能有法子?
  谢放将手头的这份书信写完,把笔放下,折叠信笺,放进信封里,“隆升目前尚且处在盈利阶段,不需要我填钱进去。我要这笔钱,另有用处。”
  北城现下时局的安稳,不过是一种表象。他日一旦战火绵延,无论多价值连城的宝贝,都极难卖出高价。
  不若趁着现在,尽快脱手,换得现金。
  只是这日后的事,不便同陶叔解释。
  谢放将手上的信封封口,“这封信,劳烦陶叔等会儿让福禄或者福旺他们出去跑一趟。”另外,格外叮嘱了一句,“买卖藏品的事,低调处理,谁也别告诉,包括三弟在内。最好是找一个你信任的人,不要说宝贝是从谢府流出去的,只推说是外商。尽可能保密。”
  听说不是隆升那边出了资金的缺口,陶管事松一口气,他低头看了眼,信是寄去繁市的,收件人是薛明诚。
  他知晓少爷先前提取了很大一笔钱,打到薛经理的户口上,也知道少爷有意在繁市开拓市场。
  莫不是……少爷此番变卖藏品,是因为薛经理那边有急需?
  少爷明显没有要多提的意思,陶管事也便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他相信,少爷心中应当自有盘算。
  将谢放递过来的信封给接过去,陶管事躬身道:“知道了,少爷。”
  陶管事刚要出去,谢放出声将人唤住,“不急,陶叔,回来的这几日,可去瞧过阿贵了?”
  不同于早年便因为饥荒双亲去世,在北城早就没有亲人的福禄、福旺兄弟两人,陶管事家人健在,一家子都住在离谢府不远的承天胡同。
  因此,回到北城的当天,安排陶管事安顿护商队后,谢放便顺道给陶管事放了假,好让他回去探望妻儿,无论什么时候回来他这里当值都可以。
  原以为,陶管事近一年未曾归家,会多休几日的假期。
  未曾想,不过才过了三日,陶管事便回来当值了,是以,谢放方才才会将人唤住,关心地询问了一句。
  提起儿子,陶管事眼底有着身为人父的骄傲,同时闪过一抹心虚,“瞧过了,一年不见,那小子壮实了不少,多谢少爷关心。”
  瞧出陶管事心底有事,谢放关心地问道:“阿贵现在可是还在父亲手下当差?”
  提起这个,陶管事便一脸愧疚,他微低着脑袋,“一个多月前,大少乘车出北城,路上,路上遇了埋伏。老爷担心少爷的安全……将他身边的几个护卫调拨了两个,去了大少的身边。”
  阿贵便是其中之一。
  一个多月前?
  他亦是在一个多月前,给父亲拍的电报,告知父亲,他要回北城之事。
  不过一个隆升,几则新闻报道,父亲便这般担心,他会动摇大哥的声威?
  故而将阿贵调拨给了大哥,必要时,用阿贵来“威胁”陶叔,等于在他身边埋下一枚活棋。
  只是父亲到底低估了陶叔对他的忠诚……
  谢放轻笑,“父亲为了大哥,当真是用心良苦。”
  陶管事自是不知晓谢载功这一场人事调动里头暗藏的玄机,只当是少爷因为老爷子对大少的“重视”难过。
  他出言安慰道:“少爷莫要难过。隆升现在生意蒸蒸日上,若是薛经理繁市之行顺利,咱们成功地在繁市开拓了市场,日后发展未必比不得大……”少差。
  陶管事话尚未说完,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二哥。”
  谢朝晖是人未到,声音已至:“二哥,你猜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他的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的福旺、福禄,两人连声喊着——
  “三少,您等等。”
  “三少,好歹容我们进去禀报一声呀。”
  两人的这几声“三少”自然不全是给谢朝晖听的,也为的是给里头的二爷“报个信”。
  “我找我二哥说几句话,要什么禀告?”
  谢朝晖一边打发福禄、福旺,一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谢放房间的门是开着的,谢朝晖抬脚便迈了进来,“哟,陶叔,您也在啊。”
  在谢朝晖进来之前,陶管事便机警地将手中的登记簿以及信笺给收进了衣服袖口,他规规矩矩地同谢朝晖打招呼,“三少。”
  转过头,对谢放道:“少爷,那我先下去了。”
  谢放点头。
  福禄在花厅看茶,陶管事便把福旺给叫出去,让他去跑一趟。
  “二哥,你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未等谢放这个房间主人的招呼,谢朝晖熟络地在花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手里头握着一个长盒,神秘地摆在他身前的高脚几上。
  谢放瞥了眼长盒,“是抱石老人的画?”
  谢朝晖眼睛瞪圆,似是没料到竟然这般轻易地就会被猜中。
  方才还神气扬扬的他,此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嘴里头嚷嚷道:“没劲,没劲。二哥你就不会试着猜一猜么?”
  谢放端起茶几上的茶盏,缓缓地掀开茶盖,低头喝茶,掩去唇角的笑意。
  这外头的长方盒子,还是他在符城时,送给虞老先生的,这幅《行舟图》更是他帮着阿笙一起装的。
  他如何不晓得……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第149章 一夕成名
  “不是猜中了么?”
  谢放一只端着茶,另一只手手里握着杯盖,眼皮微抬,神色平静地反问。
  谢朝晖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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