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进了纪松沉的房间,纪松沉已经乖乖趴在床上,翘首以待了。祝星禾也上了床,跪坐在纪松沉身侧,边按边说:“你跟校草熟吗?”
  “不熟,”纪松沉的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的,“只是一起打过几次球,话都没说过几句。”
  “那你怎么知道他被包养了?”
  “之前在学校论坛上看过一个帖子,发帖的楼主说他亲眼看见何宜谦和一个中年大姐搂搂抱抱,然后一起上了一辆豪车,楼主还拍了照片,画面看起来确实挺暧昧的。”
  “看图说故事,这是最低级的造谣手段,我在粉圈见得多了。”
  “主要是找金主这种事在我们学校还挺常见的——你知道包养一个长相普通的体育生需要多少钱一个月吗?”
  “一万?”
  “两千。”
  “……”
  “既可以满-足性-慾又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像我这种洁身自好的男孩儿在我们学校绝对是一股清流。”
  “……”
  “怎么不说话了?”
  “我无话可说……以后这种毁三观的事别跟我说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祝星禾总觉得纪松沉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体育生”在他心里的形象还是越来越糟糕了。
  “哎,你觉得我帅还是何宜谦帅?”纪松沉忽然问。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哪儿比他差了?”
  “你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祝星禾——”
  “你再乱动我不给你按了。”
  纪松沉老实趴好,又问:“你该不会是看上何宜谦了吧,所以才把他捡回家?”
  祝星禾无语:“我才没那么肤浅,随随便便就能看上什么人。而且我明明让你把他送回学校,是你嫌折腾,才把他带回家的。”
  纪松沉一本正经地说:“虽然我跟你说过一万遍了但还是要再强调一次,别靠近体育生,会变得不幸。”
  祝星禾的双手离开他的身体:“好,我现在就离你远远的。”
  纪松沉忙说:“别呀,我不说话了,你好好按。”
  纪松沉真的闭嘴了,安静了不到五分钟就打起轻鼾——他还真快,洗澡也快,睡觉也快。
  祝星禾停下来,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帮他盖好夏凉被,关上灯,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来到客厅,看看何宜谦,见他没有异样,祝星禾转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等何宜谦半夜醒来可以喝。
  接着去了书房,把洗好的两件衣服晾起来。
  祝星禾回到房间,收拾了一半的行李也懒得再继续,他实在太疲惫了,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直接去洗澡,洗完出来已经过了零点,平时肯定要把微信、微博、抖音都刷一遍才舍得睡,今天只是看看有没有漏掉李如深的微信,然后定好闹钟,就关灯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一夜沉眠。
  临近起床时间,祝星禾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意识朦胧。
  好奇怪,他的杰拉多尼怎么变得这么硬,而且还有温度?
  什么东西在压着他?
  是不是纪松沉又溜到他床上来了?
  别看纪松沉的外表是个猛男,却害怕打雷,每到雷雨天就非要和他一起睡。
  “纪松沉,你压到我了……”
  小声咕哝了一句,祝星禾缓缓睁开眼睛,对着近在咫尺的陌生面孔愣了须臾,他没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发出尖叫,只是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坐起身来,抬脚就朝对方踹过去。
  也不知道踢到了什么部位,男生猝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纪松沉闻声赶来,看看一脸懵逼的祝星禾,再看看床上的另一个人,怒吼一声:“何宜谦!我杀了你!”
  第35章
  根本不用纪松沉动手,何宜谦已经痛得死去活来。
  祝星禾看着他咬牙切齿、五官扭曲的样子,既疑惑又担心,疑惑的是自己刚才那一脚并没用多大力,何宜谦怎么会痛成这样,担心的是如果把何宜谦踹出个好歹,他难逃责任。
  纪松沉掀开被子,见何宜谦衣裤整齐,先是松了口气,又见何宜谦双手捂裆,只觉下腹一紧,顿时生出几分同情。他用谴责的目光看着祝星禾:“这大早上的,你怎么能往那儿踢呢?是真的会断的。”
  祝星禾一脸无辜,低声下气:“我……我就是随便一踢,不是特意要踢那里的……”
  这种情况,纪松沉和祝星禾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着何宜谦自己熬过去。
  “他怎么会在你房间?”纪松沉问。
  “我哪儿知道,我一觉醒来就看见他在我床上,大概是昨天晚上稀里糊涂摸进来的吧。”
  “你怎么不锁门?”
  “你这是受害者有罪论,我平时也没锁门的习惯啊。”
  纪松沉摸了摸鼻子,又问:“这家伙没对你做什么吧?”
  祝星禾低头看看自己,衣服穿得好好的,身上也没感到任何不适,显然什么都没发生。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何宜谦忍痛开口:“纪松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纪松沉意味深长地吐出两个字:“男人。”
  何宜谦挣扎着坐起来,尽可能让扭曲的五官恢复原本的模样,而后冲祝星禾伸出手:“你好,我是何宜谦。”
  祝星禾看着那只修长的手,犹豫要不要握,因为那只手刚刚摸过何宜谦的隐-私部-位。
  祝星禾和何宜谦坐在一张床上的画面实在太扎眼了,纪松沉代替祝星禾握住那只手,没好气地说:“好什么好,有话到外面说去。”
  说着就要拉何宜谦下床,何宜谦立刻倒抽一口凉气:“你别动我!我自己来!”
  何宜谦忍着疼,慢吞吞地走去客厅,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喝剩的半瓶水,一口气全灌下去。
  不等纪松沉质问,何宜谦主动交代:“我在这个小区租了间房子,格局跟这儿一模一样,我昨晚迷迷糊糊醒过来,还以为在自己家呢,去了趟卫生间就摸回房间睡觉了。”
  纪松沉说:“你就没发现床上躺着个大活人?”
  何宜谦说:“当然发现了,我以为床上躺的是我老婆,就抱着他……”
  何宜谦及时收声,目光停落在站在不远处旁听的祝星禾身上。
  虽然才刚睡醒,头发有些凌乱,神情有些呆滞,但丝毫不会减损他的美貌,反而让他像一只毛绒绒的小动物,可爱又迷人,让人有种rua一rua的冲动。
  何宜谦轻咳两声,表情和语气都变得郑重起来:“对不起啊,我昨晚喝多了,虽然我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进了你的房间,但我敢用人格担保,我就是纯睡觉,绝对没有对你做过任何不该做的事。 ”
  祝星禾轻轻点头:“我相信你。”
  他的行为举止再女性化,他也是个男孩子,两个男孩子睡在一张床上没什么好在意的,他在意的是他踹何宜谦那一脚,何宜谦刚才疼成那样子,应该伤得不轻,可受伤的部位太特殊,他又不好意思问。
  “谢谢你。”何宜谦微微一笑,环顾一圈,问:“你们也在这个小区租了房子?”
  纪松沉“嗯”了一声。
  何宜谦看看祝星禾,又看看纪松沉:“你们是……”
  他没问完,但纪松沉知道他想问什么,口气生硬地说:“我是直男。”
  何宜谦点点头,笑着说:“那挺好的。”
  纪松沉皱了皱眉,总觉得何宜谦话里有话。
  何宜谦又问:“我怎么会在这儿?”
  纪松沉用下巴点了点祝星禾:“我朋友发现你倒在小区附近的人行道上,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是我把你扛回来的。”
  何宜谦注视着祝星禾,眉眼含笑,嗓音和煦:“谢谢你啊,现在像你这么有爱心的人不多了。”
  祝星禾摇了摇头:“不客气。”
  纪松沉:“……”
  我呢?
  老子辛辛苦苦把你背回家,难道连句“谢谢”都不配得到吗?
  操。
  纪松沉冷着脸下逐客令:“你是不是该走了?”
  何宜谦闻言起身,那个地方还在一阵一阵地发疼,导致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他走到祝星禾面前,笑着说:“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宜谦,宜室宜家的宜,谦谦君子的谦,在体院读大三,是一名篮球运动员。”
  从昨晚到现在,何宜谦第一次在祝星禾面前直立起来,他比纪松沉还要高一些,既挺拔又健壮,无形之中就让祝星禾感到些许压迫感,不由地想要离他远一点。
  祝星禾站着没动,礼貌而简短地回应:“我叫祝星禾,在音乐学院读大二。”
  何宜谦轻不可闻地重复了一遍祝星禾的名字,笑着说:“那我今天就先走了,拜拜。”
  他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晃了下祝星禾的眼。
  何宜谦刚走,祝星禾的闹钟就响起来,他赶紧回房间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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