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他又如何,能不爱这样的萧蝶?
明知是死局,他也要闯上一闯。
“叮咚,宠爱值五点到账,九十三喽。”
今日收获不错,萧蝶心情美妙的笑了笑,走到他旁边道:“公子,我们该回家了,京中无君子,这样的宴会,日后不参加也罢。”
“嗯,我们回家。”
随春远眼眸中盛满春风无限,他起身拉着萧蝶手,并肩和她往外走着。
走到一半,萧蝶突然回头道:“娶妻也好纳妾也罢,除了贤良淑德,你们也该注意下容貌了,不然后代一个个长成你们这个样子……也对,你们长成这样,再好的美人给你们也是白瞎。”
随春远笑着回头,貌似歉疚的拱了拱手,“抱歉了诸位,内人就爱说些实话。”
他们二人站在阳光下,一个言语报复一个假意道歉。
明明是能让人气到发狂。
可偏偏,没人会不承认。
这两张迎着日光的面容,真是该死的好看。
两人说完,大摇大摆的离开水榭。
腰间软剑一缠,萧蝶又是那个娇滴滴的美人。
只是没让再敢骂她一句贱妾。
女客们看这面起了冲突,早就不远不近的围了过来。
此刻看萧蝶安然走出,也都让开了路。
弹琵琶的圆脸姑娘就站在边上,
琵琶声没停,只眼巴巴的望着她,好似生怕萧蝶给她忘了。
萧蝶被她这模样逗笑,走过去搓了搓她的脑袋,“给你吃的是美容养颜的小药丸,不是毒药,是我骗了你,不好意思啊。”
琵琶声戛然而止。
小姑娘脸红扑扑的,“没、没事,你很厉害。”
“嗯,我知道。”
萧蝶说完离开,小姑娘在后面磕磕巴巴的又喊了一句,“我、我是三品云麾将军冯堂的独女!我、我叫冯晓晓!”
萧蝶背着身摆了摆手,“记下了。”
宴会一趟,宠爱值十点,好友加一,收取怨恨……不计其数。
两人一路回去还算安静。
但萧蝶约摸着,那些今日被下了脸面的贵士中,恐怕有些会暗下杀招。
不过没关系。
来一个她杀一个。
来一双她杀一双。
不过身在古代,身份过于低贱,确实举步维艰。
她也不能时时带着软剑,别人一说她她就拔剑砍人。
也许随春远想要的,她可以帮一下忙。
商户的遗孀和公侯的遗孀,相差的可甚远啊。
回了她住的院子,萧玮已经等在这了。
萧蝶让萧玮趁他们参加宴会的时间,出去到市井中打探消息。
随春远需要处理些生意上的事,没跟过来,正好让他们姐弟关起门来说话。
“回来的这么快?打听的很顺利?”
萧玮听见声音回头,惊奇的问道:“姐,你怎么也回来的这么快?宴席不顺利?”
看萧蝶表情好似有些无奈,萧玮道:“那还是我先说吧,我说完你再说。”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开始娓娓道来。
“可能因为随春远的姐姐,在宫中颇为受宠的关系,随家虽不常住京城,可关注他们一举一动的却不少,我往茶馆酒楼一走,打听起来毫不费力。”
“据说啊,已故的随老爷子不满自己的商户门庭很久了。”
“随家做生意是无利不起早,随老爷子也不是大方的性子,还有个诨名,叫随拔毛,就是雁过拔毛的意思。”
“他当初能舍出大笔大笔的金银给还是皇子的皇上,又把自己女儿送进宫中,就是为了等事成之后,能改换门庭,给随家谋个爵位。”
“要知道,皇上登基时,已经不年轻了,四十是有的,可随春远的姐姐,当年不过双十年华,无论是年龄还是容貌,皆不相称。”
“随老爷子想改换门庭的心太急,做的太过于明显,惹了京中其他高门士族。”
“士族本就排外,更何况是他们瞧不起的商户,仅想凭金银和自家女儿,就想换个爵位,在那些士族眼中,是不知廉耻异想天开。”
“不知是他们的原因,还是皇上本就没打算重赏,皇上到最后,就给了随老爷子一块亲手写的匾额,就给打发了。”
“随老爷子知道这事暂时成不了,灰溜溜的回了扬州,再后来,事情又有了转机。”
“八九年前,天下灾祸频发,东边发水,西边干旱,可皇上……”
说到这,萧玮挪动凳子,坐的离萧蝶更近了些,低声说道:“可皇上一直是个贪图享乐的,宫里那叫一个纸醉金迷,骄奢淫逸,国库多年空虚,根本没有银子赈灾。”
“这时皇上又想起随家了?”
“是啊!我是听一个知道内情的人说的,皇上当时派人给随老爷子送了一道圣旨和一车金银,让他利用随家商行遍布南北的便利,以民身为皇上操办赈灾粮草之事。”
“可问题是,受灾面积极大,哪里是一车金银能搞定的。”
“这分明就是让随家拿家产去填!偏偏圣旨一下,还不能拒绝!”
“随拔毛舍得?”
“舍不舍得也得拔,不过这回拔的是自己的毛,不过要我说啊,他们拔不拔也没什么区别,一层层搜刮下来,哪有到我们手里的,不然的话,爹娘大哥也不会……”
萧玮想起当年的旱灾,就像回忆一场地狱的游行。
他垂着头,情绪低落下来。
萧蝶却电光火石间,突然想到了什么。
第180章 重生了?那再杀一次42
她沉声问道:“皇上应该不会把赈灾之事全权交给一个商人,朝廷这边应该有些主持监督,那人是谁?”
“唔……我还真听人说是,是姓钟,叫钟、钟什么来着……”
“……钟闻。”
“对!就是这个名字,钟闻!”
萧蝶眸色一冷,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这院子,是不是也是八年前置办的?”
“对!赈了灾,填了银子,随老爷子可能觉得这次封爵的事是万无一失了,所以他跟着钟闻进京时,买了这宅子,又请了园林名匠设计宅院景观,花费不少。”
“当时外面都说,随家的银子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本该的封赏却迟迟没有动静,这次连个匾额都没给,皇上好像把他这个人忘了似的……”
“随老爷子恐怕是觉得,这事有其他士族从中作梗,为了能尽快达成目的,他在京中时,参加了不少宴会雅集……”
“每次都厚礼相送,不过也每次都备受奚落。”
萧蝶毫不意外。
随老爷子那一套,在市井,在商场,在地方小官那里,都行得通。
唯独京中这帮自视甚高的假君子不行。
就今日那些人的嘴脸,哪能是一些财帛之物能够打动的。
相反,随老爷子越是捧着金银宝物想巴结,他们越会瞧不上他,觉得他庸俗粗鄙。
随老爷子这时年纪不小,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恐怕也是过于心急了。
他太想随家在他手里改换门庭。
这已经成了他的心魔,让他偏执,让他失了平常的理性。
最后像那群人说的,随老爷子被奚落的不敢再参加宴会。
无论如何努力,宫中那位就是不松口,他一张老脸丢尽,事又没办成。
最后灰溜溜的回了扬州,没几年就病逝了。
病死之前,他把改换门庭这件事,又交到了随春远手中。
不过第一世,随春远应该也是没能达成。
至少在随春远被自己毒死前,他还是一介白身。
萧蝶想到自己刚才那个猜测……
如果是真的,随家不被抄家灭族已经是难得的好运。
而这其中,还有一人被他们父子完全忽略了。
也许,她才是随家这二十年努力,始终没能达成愿望的根本。
随家大小姐随春许,那个宫中圣宠不断的淑贵妃娘娘。
随老爷子拿钱赈灾后,最有希望改换门庭的那次,也许他巴结错了人。
萧蝶也不明白,为什么女人的存在总是会被下意识忽略。
随春远那天扶着树说了那么多啊。
说他父亲多好,多不容易,为了随家巴拉巴拉巴拉。
他怎么就没提一句,他亲姐姐为了随家,委身给了大自己二十岁的老男人呢?
这样的付出,连铭记都不行吗?
还是他也觉得说不出口,所以避而不谈?
萧蝶心中还有太多疑问。
关于赈灾,关于随春远为何能娶到钟玉罗,关于随春远一直的隐瞒和他们两家的死仇。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
随春远死几次,都是不亏的。
他就该死。
也许这些答案都可以在随春许那得到。
萧蝶看了眼滋溜滋溜喝茶水的傻弟弟,觉得这事暂时不能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