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用现代的话说,它家宿主是影后,它现在好歹也是个流量明星!
人气超高!
二蛋应声跑没影了。
萧蝶处理了下残局,把金簪重新收起,转身离开了这片林子。
身后的火还在燃着。
凤冠霞帔落在地上,被焚烧殆尽。
那些红绸和囍字也被火舌舔舐着,让它们发出破碎的悲鸣。
烈焰摆动着它们的身体,让它们好像在半空中招手。
只是,萧蝶未曾回头。
她身姿挺拔,她脚步利落,她从不回头。
没几日,宣德侯随春远在和侯夫人出门游玩时,被雷劈身亡的事,就传回了京城。
那日的雷电,住在这附近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确实劈向了地面。
说随春远被雷劈死了,也是死无对证。
更何况等家仆们去时,那木屋已经燃烧殆尽,倒塌成灰。
随春远混在那灰里,就算他爹活过来,也分不清他和房梁的区别。
在场之物,如今最分明的,就是那铁栅栏。
不过是谁派人建的也好查,随春远总不能是为了引雷自杀。
所以一切,只能归咎于一场意外。
在京城众人的眼中,最有可能追责的就是宫里的淑贵妃娘娘。
毕竟死的是自己弟弟。
弟弟死了,弟弟新娶的夫人却活着。
迁怒也是正常。
但淑贵妃却安静的出奇。
在别人不明所以之际,她又突然向皇上请旨,让自己的四皇子去了封地。
皇上这几年身子不行,所有皇子都巴不得守在京城,好争抢皇位。
她怎么就突然把四皇子送走了?
除了萧蝶,应该没人知道。
萧蝶虽然清楚原因,但也没去理会。
她很忙。
随春远死了,作为他的遗孀,萧蝶送他和房梁的灰一起回了扬州。
然后又送随春远和房梁的灰和随春远他娘的尸体,一起下葬。
半年时间,随家在扬州的宅院,就只剩下萧蝶一个主子了。
萧蝶把生意归拢,盘算账目,又变卖了所有产业后,带着银子重新准备进京。
这时萧玮已经听说了随春远被雷劈死的事,赶紧找萧蝶来了。
他在离京回乡的路上确实遇到了几次刺杀。
关键时刻,有枭一在旁边护着,倒也没什么大碍。
听说随春远死了,他第一反应还是怕萧蝶伤心。
毕竟在他眼里,他姐,恋爱脑一个。
直到看见他姐一切如常,甚至神清气爽面色红润,他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哪里不对。
萧蝶带着他和枭一回京的路上,把能说的大致都说了一遍。
萧玮沉默了两天。
他只是有些生气,这么大的事,他姐为啥不告诉他?
他也想报仇啊!
最后这气在两天后,被他姐一巴掌给拍没了。
哄弟弟什么的,简单粗暴一点就可以。
回了京,萧蝶听见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钟玉罗。
短短两个月,她的生活再次往下滑落了一大截。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她不清不楚不清不白的跟着她表哥,硬生生把自己作成了他的妾室。
她表哥把她的油水榨干后,就开始撺掇她回家拿钱。
只是钟家恨不得掐死她,怎么可能给她一个铜板。
她不光没拿回银子,还因为接连的打击和劳累,路上摔了一跤,落了胎。
大夫说,她日后也难以受孕。
眼看着她没了利用价值,又欠了赌债的表哥干脆把她卖进了窑子。
为了多些银子,卖的还是最下等的窑子。
萧蝶刚进京就听路旁喝茶的人说起,说今日是头一天接客,不少人都想去瞧个热闹。
萧蝶拧了下眉头,回府后换上夜行衣,趁着夜色出府了。
布置艳俗的房间内,钟玉罗白着一张脸,正把自己往房梁上挂。
从前她看一眼青楼女子都嫌脏了眼睛,如今让她接客,简直比凌迟她还要难受。
她这人,把身份清白看的最是重要。
钟玉罗这次回京,经历了这么多后也想过。
她为何就那么容忍不了随春远,也容忍不了萧蝶?
可能……是因为只有这样,她这个从来不被看重的庶女,才能暂时的凌驾在别人之上吧。
她被高低贵贱这四个字磋磨了十几年。
人总是越没有什么,就越去强调什么。
最终她还是死在这四个字上。
钟玉罗把不知道哪找来的麻绳一遍遍往房梁上扔。
可麻绳太轻,她又没什么力气。
差一点,总是差一点。
直到一只手没忍住,接过麻绳替她挂在了房梁上。
钟玉罗:?
萧蝶无奈的探出头,回望。
片刻后……
“要不,你考虑考虑杀了你表哥再自杀?”
第189章 重生了?那再杀一次51
钟玉罗回望良久。
本来她该问问萧蝶怎么蹲在梁上,是不是来看她笑话的。
或者质疑自己怎么杀的了人,她连鸡都没杀过。
可那些啰嗦的话在此刻全部没什么意义。
她心里叫嚣着的,只有一个字。
“好。”
不问怎么杀,不问什么时候杀。
好。
只要有这个机会,就好。
钟玉罗被萧蝶拎着逃出了这百春院。
她看萧蝶的身手,以为萧蝶会教她一段时日后再让她杀人。
结果萧蝶只是把她扔到了她表哥家门口,随便扔给她一把刀。
“去吧。”
钟玉罗:?
只是……这样吗?
看出她的迟疑,萧蝶歪了歪头,“怕了?”
“不,只是,马今才那个畜牲虽看起来文弱,但毕竟是男子,力气大我许多,我身上的伤都是他打的,还有他那个娘,平日里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可却壮硕肥壮,她一压着我,我就动弹不了,我……”
咣当。
萧蝶踢了踢脚边的刀。
“你没有犹豫的机会,就这一次,你可以选择拿刀冲进去,或者拿刀自杀。”
钟玉罗想起她和萧蝶之间的关系,垂头看着那刀。
也对,萧蝶能帮她这一次已经是仁至义尽。
就连她父亲,不也只是让人送来麻绳给她,让她赶紧自我了结。
最后的机会、最后的机会!
钟玉罗在嘴里喃喃重复,随后拿起刀一鼓作气的冲了进去。
惊叫声,咒骂声,嘶吼声,求饶声。
当她不管不顾的拎起刀挥砍而下,曾压着她打的人反而吓成一团。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一刀又一刀。
皮开肉绽的声音如同一首奏章。
美妙的惨叫声中,萧蝶坐在暗处高墙,哼起了歌。
门内是血溅三尺,墙上是微风拂面。
风中有血腥,有绝望,有悔恨,也有女人的解脱。
良久,钟玉罗满面鲜血从门中走出。
她昂头,“为什么帮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女人嘛,可以死于刀枪棍棒,可以死于水淹火烧,却唯独不该死于男人的凌辱。”
“我还是很厌恶你,只是我更厌恶那些男人罢了。”
“剩下的交给你,今夜,我没出过门。”
萧蝶背对着她摆摆手,利落的走了。
钟玉罗看着她背影良久,最后喃喃道:“可我开始喜欢你了……”
萧蝶回去睡了一觉,睡醒后钟玉罗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
她杀了她表哥母子后,反倒没有自杀。
她就那样一身是血的,拎着刀回了百春院。
百春院前院坐满了来看她热闹的嫖客。
后院的老鸨正因为找不到她发火。
她就那么拎着刀出现,追砍每一个意图侮辱她的人。
她应该也知,仅凭她,怎么可能在那么多人中落下好处。
可反抗总是要反抗的。
对此,萧蝶总结为没有物理攻击,也要有精神攻击。
至少在被她追砍的过程中,那些意图戏耍侮辱她的嫖客们,应该悔不当初的。
钟玉罗没让人看轻了她。
她守住了自己最后的体面。
即使下场是锒铛入狱。
因她表哥那两条人命,她也无法再活着出来的。
萧蝶估计日后是见不到她了,心里也没什么感觉。
她把随家在京中的财产也收拢变卖了,请旨进了宫。
进宫的路上,她忽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香气出自她手,所以她很熟悉。
给萧玮的毒配置解药时,怕自家弟弟嫌药味难闻,她特意加了一味极香的草药。
那药随他们的血液在体内流动。
萧玮和枭一自己闻不到,但萧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