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也正是因为祂过分的关心,我往往能看到我的同事们被仙舟的烟花炸上天的景象。求药使是跟着我的位置来的,仙舟是跟着求药使来的。
我是最后能看完全程的导火索,仙舟方面是想要对我做些什么,但是我头上是什么?是岚的头发,巡猎的力量在我身上那叫一个有烟无伤。
第一次见,我眼熟的那几位都被我的头发给静默了。双方对擂,仙舟那边兵强马壮,我这边就我这一块地,背后是自己同事死不瞑目的尸体,最后平局。
我靠的是丰饶的恢复力吗?
不,我靠的是巡猎岚的头发,靠的是我的新发型。
如果只是丰饶的力量,我只是一个新的仙舟大敌,但是有巡猎星神的力量,事情就陡然复杂了起来。
“你是?”
“丰饶的业绩,摸鱼的新人,应该?如果你们想要追踪我的同事们,可以往那个方向走。”
我指了一个确切的方向,整个人也提着板凳,准备跟着他们的舰队走,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看到我同事飞天的机会。
在丰饶一堆人抢业绩抢祝福而顶头上司只要听到了都来者不拒的情况下,提高同事的离职率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这就是丰饶特色,更特色的是,同事死后不要浪费,它们身上的祝福捡捡还能用。
这边给丰饶新人一个建议,如果看中了丰饶这边不死和不用干活纯发工资的福利,那么,入职前记得去巡猎那边漂染一下巡猎的气息,能够有效避免仙舟对丰饶的追杀。
这是其一。
其二是丰饶这边对巡猎的气息是很宽容的,就算是丰饶星神药师,亦不会主动抹去巡猎的印记,祂这边只有给予的祝福过多顺手将巡猎的印记冲散的可能。
同时具有丰饶和巡猎的气息有了可能。
最好还是找一根岚的头发,防脱发不说,还很顽强,毕竟紊乱的作息都没有击溃它,过于旺盛的生命力只会让它长得更好。
从这点上看,一个人要是同时走上丰饶和巡猎命途,可以说是人生赢家,仙舟见了都需要绕路走。
它不绕路走就会成为我刷同事捡它们祝福的工具,我收的又快,就跟开了自动拾取一样。
巡猎的令使看到我,打又不能打,我身上有巡猎的气息,背后还有一个专心致志给我刷治疗的丰饶令使,真打起来,不止有巡猎内斗的嫌疑,还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倏忽,这位以为已经死去的令使,就在我的身后。我的战力不明,但可查记录是丰饶药师非常有规律性的降临,让我将丰饶的祝福当饭吃。
人类一日三餐,我吃丰饶祝福也是一日三餐。
双方都没有任何遮掩,乃至于丰饶如此频繁的降临依旧未曾观测到巡猎岚的踪迹——追猎途中,其他星神依照约定牵扯住了祂,其中互的出力最大,因为这不均衡。
寰宇里,对我的战力估测,是令使级,对仙舟方面态度暧昧,疑似前巡猎命途行者投身丰饶,疑似仙舟人。
两位丰饶的令使,还有一个到了时间就会降临的药师,若不是如此,我的好搭子现在怎么还会跟着我。
我现在不是绝灭大君,没有精神方面特攻,祂对我的记忆还被浮黎取走,我在祂的印象中只是一个得到药师多次垂怜的行者。没有发展出内讧,没有因为巡猎的气息相处不愉快,是我现在算祂们的业绩。
一个让所有丰饶令使有头发的掉头发有叶子的掉叶子的业绩,药师一日三餐式的降临,甚至将巡猎的力量都当做我的补品让我吃,我这个业绩要是不棘手,能够让药师这么惦记吗?
就算不信药师认证,我身上还有一个博识尊认证的金字招牌。
这问题对我没有一丝一毫影响,但见过我的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人,都会脱口而出:“你怎么还活着?”
第一次,我在工作里体会到了什么是顶头上司和同事都是乙方,而我是甲方的感觉。
唯一的烦恼是太甲方了,老板天天过来嘘寒问暖,影响我的睡眠。
药师的解法是,祂向我伸出了手。
哺育乐土的神明,千手千眼,外表类人,是邪性的慈悲,祂向我伸出手,千双眼睛从祂身体之中一起注视我:
「汝可于吾怀中消解痼疾。」
第97章 丰饶行者
我短暂的相信了一下,然后连滚带爬的下来了,药师这个邪菩萨,祂是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啊!
我见过浮黎用祂身体的一部分为我塑造身躯,稳固我的存在,也见过智识层出不穷的「error」,头上还有岚的头发丝,但药师……药师还是太超前了。
有一种被丰饶力量倒灌,差点原地成丰饶星神的美。
药师的行事风格从祂只管赐福,而不在意后果,让诸多长生种有了长生所引发的痼疾和灾殃这点,就可以很清晰的看出来了。
只要人有所求,祂会应许,但之后发生的一切,可能在丰饶星神眼中,是生命正常的一种形态。
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要更加抽象一点,乙方拿出来一堆方案,让我这个甲方选择,一次性,眼花缭乱不足以形容我的感受。
更多的是头痛。
大量的丰饶力量像是有生命力的藤蔓,一点点生长在了我的身体里,意识浑噩间还能见到星神垂目,头上形似鹿角的角和披着的纱幔被微微带动,祂俯身,一个带着丰饶气息的吻用来缓解我的头疼。
再然后,再然后,我的记忆里全是天地倒转,星海与绿意模糊成色块,唯有丰饶星神万千眼睛和万千手臂,还能让我感受。
哺育生命的丰饶,如此坚定的走在祂的命途上,以致于,我有了吞食下整个丰饶命途的错觉。
……不是错觉。
要命的是,这不是错觉。
我以前的复生手法是靠因果,靠我钉在命途上的因果,以及我在宇宙间产生的那些因果,现在可以用另一种方法了。
我吞了丰饶,也不对,总之换个更形象的方法来说明:我的故乡是我剥离出去因果置换出了一个宇宙,而丰饶,我是说整个丰饶,包括命途和星神本身,现在都长在了「我」这个概念里。
缺失无法治愈,短寿的顽疾无法根治,那么便填补。
我不连滚带爬的从祂怀里挣出来,我还能做什么,人在星神这边也工作了几次,自诩对星神有所了解,但没想到我还是了解得少了。
丰饶命途是真邪乎啊。
太邪乎。
我头一次做甲方,头一次被乙方追着交计划,祂给我一日三餐,我以为这就是结束,没成想,这只是适应期。
丰饶之中会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在信徒祈求过量的祝福的情况下,丰饶的利他就是一场谋杀。
药师不理解,但祂是愿意回应的。
回应的后果便是,得到了巨量赐福的信徒被丰饶彻底的吞没。任何命途走到了极致,都是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恐怖,意识被生命力反扑撕碎成为行尸走肉,只是一个侧面。
我这种,在药师怀里睡了一觉,就给自己睡出来一个体有丰饶,丰饶成为我因果的一部分的存在,大抵是没救了。
人是连滚带爬的,药师的藤蔓是略有阻拦的,也是瞬间跟上的。
祂现在相当于岁阳。
我现在相当于……我也不知道我相当于什么,隔离罩?头一例吞了丰饶,让贪餮都注视了一下的人,分类不单独都对不起这旷世奇景。
「汝不愉。」
药师伸出了一片枝叶,替换了我手上的牙刷。
便宜的买二送一的牙刷,质量当然是不好的,刷起牙来会出现岔毛的,挂着星际和平公司的名头,又确实做到了这个价位的极致,不然不能说是特大折扣。
药师的枝叶不同,咬上一口,满口生香,对我而言无公害,对跟我一同生活的微生物们则不然,茂盛的生机,是对它原有的生命的一场破坏。
「吾尽力控制了。」
“这就是我现在住什么地方都可以瞬间变成求药使的梦中情地的原因吗?”
建筑物都活化了,祂伸出来的一截枝叶,不亚于让这颗星球上多了一个丰饶祸迹。
如此大剂量,连丰饶都成了「我」的一部分的剂量,岚的头发变回一根,我的发色恢复原状,已经是它足够尽力和我让药师克制的结果。
天杀的,为什么我都当甲方了还能碰到邪门的乙方啊!
以前都是我睡别人身体,现在是星神睡我身体,从因果上耦合,我勤勤恳恳工作,昧良心的事做多了才有的这报应?
我思考,药师出现在我身体,从我的腰椎,仿佛自我的血肉中生长出来一样,每一个眼睛,每一条手臂,都在触碰和注视着我的身体和灵魂。
非常奇怪的一种感觉,我是寄生体时尚且不分明,被药师寄生,或者是共生时,我的身体里属于我亦属于药师的那部分,有时候会有异物感,有时候,又是浑然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