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但亚维显然没有要跟他争辩拦不拦得住的意思,灰眸里寒意刺骨:“第三医院规定,监控室里为重症患者,必须由至少三名医护人员全天陪守,为什么,里面只有一个人?”
“!”雄虫主任蓦然刹住。
伯恩挑了挑眉,抬手在屏幕上写下几笔。
安奇力脸色煞白,急忙解释道:“不,不是——”
“住嘴,”雄虫主任呵斥了他一句,转而看向亚维,“阁下了解的,当真是清楚。”
亚维没有说话。
雄虫主任深吸了一口气,俯身行礼:“很抱歉,这是我的过失,责任全在我,请您降罪。”
第三医院管理松散但制度严格,没有发现也就算了,但一旦被人举报,面临的就不只是撤职鞭打那么简单了,更何况,这次出了那么大的事……
安奇力一想到这,手指就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倏地上前:“阁下,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俯身:“是,是因为今天手术太多,医院人手不够,所以才只派了我一个人过去——”
“安奇力!”雄虫主任怒喝。
亚维眼睛一眯:“你一个人?不是他吗?”
安奇力别吼得一抖,还是继续说:“不是,原本是我在里面的,但是波泽亚借着整理手术报告的事把我支开了,所以才——”
“闭嘴!”雄虫主任右手高高抬起。
安奇力吓得一缩,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一直盯着这里的波泽亚见状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亚维抬手要拦,但那一巴掌却是迟迟没有打下来。
“……”雄虫主任高举着手,粗踹了几声,捏了捏拳头还是放了下来。
“……切。”波泽亚冷笑。
安奇力怕得闭紧了眼睛,但久久都没有动静袭来,瑟缩着睁开了眼:“主,主任……”
雄虫主任手攥得死紧,声音艰涩:“很抱歉,这都是……我的错,请您降罪。”
“您的事稍后我会一一记录上去,”伯恩走过来,“现在还是先解决最要紧的吧。”
亚维望了眼急救室,明白了他的意思,冷眼瞥了眼雄虫主任就转了过去。
波泽亚被几双眼睛看得浑身发冷,紧张地咬了咬腮帮。
伯恩:“波泽亚,是吗?”
波泽亚:“是……”
伯恩:“为什么要支开别人,你想干什么?”
波泽亚根本不敢说实话:“我,我……我没想干什么,救赎,就是想看看报告,学习一下。”
亚维嗤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
波泽亚手死死扣在地上,沾了一手的血也没有注意到。
伯恩偏了偏头:“还是说,你和盖德克是一伙的?”
“他不是!”“我没有!”
两道急喊一前一后响起。
伯恩转头,真切地困惑道:“您那么激动干什么?”
雄虫主任往前走了几步:“大人,我敢保证,他跟这件事绝对没有关系啊。”
安奇力:“主任,你——”
“不需要你假惺惺!”波泽亚怒吼。
亚维眸色微闪,往旁边走了几步,让开了中间。
安奇力怒道:“波泽亚!”
波泽亚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大人,我真的没有,都是他!”
他指着盖德克:“是他突然闯了进来把我踹到了地上,我根本拦不住他,我只能把警报器按响啊大人!”
安奇力被雄虫主任拦住,嘴张了张还是闭了上去。
一直坐在地上戏谑看戏的盖德克听完他说的话后整只虫都呈现一个扭曲的姿势。
他不可思议地瞪向波泽亚,直接被气笑了:“你们亚雌,还真是不要壳啊。”
亚维看着这一幕,表情登时微妙起来。
头顶不受控制地不合时宜地飞过一句话——
不要壳虫说疑似不要壳虫不要壳???
这句话飘过后,他的面色就沉了下去。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盖德克算是这么多年来比较典型的受精神网影响深重的主都雄虫……不,亚维面无表情地想,他跟这个有关系吗?没有!纯粹是自己作死。
亚维一想到这个就怒火中烧,呵,什么玩意儿!
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盖德克暴戾,傲慢,冷血,残忍……也很骄傲。
无论是雄虫身份还是兰兹血脉,这份骄傲不会容许他……平白被人污蔑。
亚维眸光微暗。
所以,波泽亚在说谎,他一定,干了什么。
第115章 录音牌
波泽亚涨红了脸,但莫大的恐惧和不敢想象的后果让他硬撑着怒吼回去:“你说什么?!”
从来都是把雌虫当玩物的盖德克此刻彻底阴了脸,晦暗的黄眸里暴虐横生。
他死死地盯着波泽亚:“你们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他非要进去吗?”
“!”波泽亚心脏狠狠一颤,呼吸下意识停滞在了半路。
什么意思?
他知道?
不,不可能!
波泽亚不敢相信。
他怎么可能知道?我明明,明明关了门的,明明,外面是没有人的。
还是说,波泽亚瞳孔骤然放大,他一直,在外面听着?!
“什么意思?”亚维正对着波泽亚,眸色越来越暗。
“什么意思?”盖德克冷笑,一字一顿道,“这个亚雌,他想,上了适愿·温森特纳啊。”
“?!”
这句话一出,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倏地浇了在场所有人满头满身。
“你说什么?”巴格理倏地抬头,满脸的不可思议,一度怀疑盖德克疯了。
显然在场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他一人,后面的雄虫在巨大的惊愕后皆是嗤之以鼻。
“疯了吧?”
“亚雌上……兰兹没有上过生理课吗?”
“断了手脚连脑子也断了吗?”
“……”
波泽亚听着旁边人一句接着一句的讥笑,抖到极致的身体蓦然平静下来。
是啊,他可是亚雌,怎么可能对雄虫做那种事呢?
盖德克就算听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又有谁,会相信呢?
这么想着,他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劫后余生的庆幸微笑。
还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只要,编个理由就好了,反正,那管禁药是他注射进去的。
波泽亚低下头,试图掩饰住自己藏也藏不住的狂喜。
亚维看了个正着,手指慢慢收紧。
声音还在继续,只是到底顾忌着盖德克的兰兹嫡系身份,话虽然说得难听,声音却是压低了些。
但走廊统共就这么大,盖德克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气得浑身发抖,阴恻恻地扭头顺着盯过去,盯着这些以往个个对他无不奉承巴结的议阁雄虫。
狗仗人势的东西。
再想到他现在的样子,又愈加愤恨起来,都是适愿,都是适愿!如果不是他,他怎么可能落得这个下场!!那些人怎么敢来他面前耀武扬威!!!
都是他!都是他!!!
他手猛地用力一砸——
“碰——叮——”
手一抬一落,一枚小小的毫不起眼的录音牌就被甩了出来,正正砸在假肢旁边。
盖德克的眼睛一下就定住了。
录音牌?
他瞬间冷静下来。
对啊,他怎么忘了,他可是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了!
盖德克扭曲着身体,用还不怎么熟悉的假肢把那块牌子扒了过来,抬手抓起录音牌。
“波泽亚,是吗?”他转头道。
波泽亚还沉浸在躲过一劫的喜悦中,闻言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容。
盖德克心底的残暴欲望愈来愈强烈,连带着声音也沾染上了恶意:“谁给你的胆子,敢来把盆子扣我头上,嗯?”
波泽亚笑容僵在了脸上,心底莫名地再次开始止不住地发慌:“你,你要,要干什么?”
“干什么?”盖德克细细咀嚼着这句话,面上一派看杂碎的神情,“当然是,要你死啊。”
“嘀——”
开关按下,一阵刺耳的嗡鸣声自里面传出,硬生生停下旁边的嘈杂。
雄虫纷纷停下嘴里的话,抬手捂住了一只耳朵。
亚维和易哲维希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滋啦滋啦——”
几片电音过后,一道声音在盖德克的狞笑放到最大,清洗地进入每个人的耳朵——
“……只要染上了我的印记,到时候,谁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今天我就让你享受到那种蚀骨销魂的滋味儿……没有人比你的身体更适合。”
“……天生就适合,伺候人啊。”
“……绝对不会让你,疼太久。”
“撕啦——”
“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