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等到打瞌睡的守山人一听到老板的吩咐,又立马恢复了精神。
他面露喜色,终于可以摆脱这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了!
他迫不及待地迈开腿,想逃跑的心思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咔嚓——”
突然,枝叶被人踩碎的声响在二人身后响起。
守山人脚下一滞,他的后背冒起一阵冷汗,难道是杀了人的杀人魔下山了吗?
祝天禧则是与对方的心思截然相反,他抬起明媚的眸子,眼神迫不及待看向出声的地方:“难道是温哥哥来了?”
万众瞩目之中,温以稷抱着宁泽霄从树荫底下走了出来。
俊男配帅哥,好一幅养眼的画面。
祝少爷开心得几乎快跳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奔向男人,说话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思念:“温哥哥——”
不料,抱着人的温哥哥却侧身闪过他的关心,残忍地拒绝了自己的激动之举,“你小心点,别撞到人了。”
祝天禧:“……”
瞧瞧!三十六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亏得自己刚才还为你们担惊受怕呢!哼!!
“天禧,宁泽霄身体不适,我们就先下山了,至于这里的尸体……你们还是先报警吧,对了,凶手还在山上,你们不要在这里久留。”
温以稷挂念宁泽霄身体不适,不敢在山上久留,叮嘱祝天禧报警处理并恐吓他们凶手还在山上,不要随意上去。
这其实只是为了方便后面应对警.察。
说完,他便同二人擦肩而过,抱着主角继续下山了。
不明真相的守山人看得瞠目结舌,思绪狂乱飞舞:不是,为什么温少爷要这样抱另一个男人?
这种姿势不都是抱媳妇的吗?
第39章
祝天禧急忙想要跟上温以稷的脚步, 却发现站在自己身侧的守山人迟迟未动,他忙不迭催促道:“还不快走?”
明明对方刚才还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现在突然转性了?还是说不打算走了?
难道没听到温哥哥说凶手还在山上吗?
守山人被对方一提醒, 眼睛懵懵地眨动几下, “哦哦,来了 !”
他后知后觉地跑步跟上去。
……
野观音被击杀的那一刻,桓晟司房间内摆放的观音像轰然裂开,发出猝不及防的一声巨响。
“砰!”
玉石碎了一地,四分五裂的,空气中当即扬起了一阵不小的灰尘。
静坐的男人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扰到了,抬起的眸子里没有眼白,尽是无边无际的墨色。
这东西是子观音像——是从野观音身上分割下来的一部分, 也是他之前专门跟野观音要来的宝贝, 如果它突然裂开,那只能是一个原因……
桓晟司从事物的表象中得出真理,瞪着眸子, 说话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野观音——死了?”
下一秒,他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
反派皱起眉宇, 两三步来到杂乱的桌前, 一腔怒意几乎热火滔天。
野观音可是活了几百年的大鬼!到底谁能伤害到它?是谁置它于死地的?!
它的命可是开启祭祀的关键之一,怎么可以被杀死?!!
怒火攻心的男人猛然握拳捶击桌面, 巨大的力气直接将木质结构的桌子打碎,轰隆一声碎成两半。
究竟是谁杀死了野观音?!
一股黑色的旋风自他脚下凭空卷起,呼啸着充斥整间房间。
窗帘被突如其来的疾风卷得飞到半空中,啪啪作响,屋内的灯光骤然变暗。
桓晟司眯着眼睛, 他气得咬牙切齿。
却不知道自己引诱潘平贰到天纵山献祭给野观音的计划到底哪一步发生了错误。
明明潘平贰只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怎么会有本事杀死野观音?
但事已至此。
“野观音已经死了,再埋怨下去也没有任何作用,得赶紧让袖鬼女动起来。”
眼下只能竭尽全力用另一边填补野观音死后带来的空缺。
桓晟司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他倒在沙发上,屋内的灯光重新亮起。
暖黄的灯光照耀,原本简洁干净的屋内仿佛暴风过境一般,变得尤为混乱,物品散落一地,毫无秩序可言。
男人手指一抬,悬挂在墙壁上的镜子如同泛起波澜的水面荡漾起层层涟漪 ,镜中恍惚显现出一个身影。
它的五官糊成一团,轮廓也模糊不清,但能依稀认出这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下一秒,模糊的容貌渐渐清晰,镜中显现出巴掌大的脸庞。
它的面上敷着细腻的粉末,白白的一层,原本这东西能让人的皮肤变得白皙,但因为它敷得粉太多了,导致整张没有血色,白得吓人。
远山眉,丹凤眼,梯形唇,一副标准的古代大家闺秀的容貌。
“老大,你找我?”
镜中人张口的时候,桓晟司所在的屋内也跟着响起对方说话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刻意扭曲的惊悚咒语,充斥着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野观音那边出事了,我需要你时间一到尽快动手,而且你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桓晟司黑着脸吩咐对方,他紧握的手掌不小心暴露.出此刻并不愉悦的心情。
对方听到野观音出事的消息霎时静默一秒,下一刻,它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份惊诧,“老大,谁能杀得了野观音?”
桓晟司眉头紧锁,他出于对野观音的信任,并没有插手这一件事情,这就导致了他不清楚野观音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是谁杀了野观音都不知道。
“我会派人调查清楚这件事情的详情,不管是谁动的手,我都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说罢,墨色的眸子里翻涌起暴虐,一股澎湃的气势轰然倾泻而出。
镜中人面色一白,它承受不住老大的威压,被迫咬紧牙关,急忙出声:“老大,我一定会多收割点精气,弥补野观音那边的空缺。”
桓晟司得到保证将嘴角猛然一压,心中的不爽减少了几分。
“嗯。”
他手掌一挥,镜中人的身影霎时变得透明,镜子恢复如初。
暖黄的灯光之下,桓晟司的影子犹如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他的脚下仿佛踩着不少的亡魂,在地上不停挣.扎变化。
……
祝天禧从天纵山下来后,因为尸体的事情忙得团团转,先是向警.察汇报天纵山发现尸体的消息,而后又让守山人先去警察局做笔录,他自己再打点现场。
最后还要担任司机,将状态不好的温以稷二人送回他们的别墅里。
“啊啊啊!”祝天禧放纵自己重重地摔进真皮沙发中,整个人像是聊斋中被吸干阳气的书生。
“你年纪轻轻的,干嘛唉声叹气?”
温以稷坐在另一张长沙发上,他一边替坐在自己身侧的宁泽霄披上外套,避免对方着凉,一边又注意到祝少爷的行为,忍不住出声敲打对方。
“我感觉我跟爬山犯冲,下一次再也不去爬山了!”
小年轻活像一条被人钓上岸的银带鱼,撅着嘴,侧着脸,两只眼睛水莹莹的,看起来尤为颓废可怜。
他这一次爬山不仅没有看到山顶的景色,反而看到了半山腰的尸体,差点将他昨天吃的饭都吐……不对,是已经吐了。
“我们当时都让你不要上去了,是谁不听话呢?”
温以稷抬起一边眉宇,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他们当时还好吃劝告祝天禧不要上山,偏偏某位不听话的人还要执意上去。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怎么会在半山腰相遇,还发现某位急得原地打转脸色惨白的人。
“我哪知道还会遇到这种事情啊……看到那两具尸体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连去到山顶见你们的勇气都没有,只敢窝在那里等你们。”
小年轻委屈巴巴的,连头顶上的呆毛都低下了脑袋。
祝天禧当时只是以为温以稷和宁泽霄去山上玩故意不带上自己,怎么知道居然会牵扯出一桩疯狂杀人魔的案件。
经此一次,他彻底对爬山产生了恐惧。
“没有下次。”温以稷将面上的浅浅笑容一收,整个人的气势水涨船高。
他应该庆幸祝天禧当时没有带着其他人硬闯山顶,当时的局势焦作,宁泽霄连保护自己都费劲,更不用提两位手无缚鸡之力,还极有可能帮倒忙的无辜人了。
祝天禧应该为自己的一时决策感到庆幸,不然他们现在应该活不出天纵山了。
“我知道了。”祝天禧将抱枕捂着自己的脸上,回答的声音闷闷的。
呜呜呜,他下一次一定会听话的。
管家拿着托盘走了过来,将刚刚泡好的茶水放在三人的面前,还特意安慰受惊的祝天禧:“祝少爷,先喝杯茶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