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专心。”卡佩栖归似乎对她的走神很是不满,轻轻捏了一下搭在灵均腰间的软肉。
  被迫回神的灵均咬着下唇,她又是惊讶又是羞恼。
  在她失神的这段时间里,卡佩栖归的舞步一刻也没有停止,而她没有在意自己会不会跳错后,这段期间她一次也没踩到她的脚。
  羞恼的是,她因为她刚才捏了她的软肉,从头到脚升起了一股酥麻感。
  灵均没再去看卡佩栖归的眼睛,她目光下移,正巧看见了她锁骨中间的那枚小痣。
  她原来也在这长了痣吗?
  以前都没有注意过……
  她忽然心跳得很快,停下了舞步,连带着卡佩栖归也停下。
  随后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一下那颗小痣。
  “你!”卡佩栖归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染了一层灵均不曾注意到的红晕。
  灵均抬眼对上那双阴湿的眼睛,指尖还悬滞在半空之中,心跳得更快了。
  于是她慌乱地跑向一旁,离开了舞池之中。
  舞池里的卡佩栖归对人撩了就跑的行为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当即立断追了上去。
  王宫沿着侧墙走有一扇通往花园的门,外边还下着纷飞的绒雪,凛冽的寒风呼啸而来。
  灵均此时正需要的一阵令人清醒的寒风,吹了寒风,她的心跳就会慢慢恢复成原有的样子。
  王宫花园里栽种的鲜花种类繁不胜繁,藤蔓沿着花架层层缠绕。这些藤蔓间,不知道管理花园的园丁出于怎样的心思,在花架上栽了一株槲寄生。
  这个世界有一个习俗,在槲寄生下的人必须接吻。
  “灵均,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卡佩栖归追过来的时候脸上的红晕还在,她步步朝着花架下的灵均走去,俨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危险性。
  听见声音的灵均吓坏了,她连忙转身冲她道:“别……别过来!”
  哪有撩人就跑还拒绝交流的人?
  卡佩栖归一直自知她的脾气不算好,也没有太多的耐心,她直来直去惯了。
  于是她不管灵均的警告,没好气地边走边问:“我还没怎么着,你跑什么?”
  站在榭寄生下的灵均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张了张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一团乱麻。
  她这个学生向来冥顽不灵,十句话有一半都要和自己对峙反驳,逆反心理一直很严重。
  可她从没想过她的逆反心理,会造成如今的场面。
  凛冽的寒风吹在人的身上此刻也不觉得冷了,灵均只觉得她的脑子要炸了。
  “怎么摸完我就傻了?”卡佩栖归见她一副呆样气呼呼地说道。
  要是她被摸的是手,或是也被灵均捏一下腰间的软肉她都不至于追出来问个清楚。实在是灵均刚才摸她的锁骨太过暧昧,她慌乱地看向她的眼,那里又是令她失神片刻的极致柔情叫她乱了分寸。
  现在寒风一吹,她倒是冷静了不少,此刻只是想替自己讨回一些好处,不想就这么被她白白摸了。
  “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现在透完了,我们回去吧。”灵均忽然开口,生怕卡佩栖归往她头顶去看。
  但似乎总是怕什么来什么,卡佩灵均往她头顶瞥了一眼。
  “槲寄生……”
  灵均吓得连忙摆手:“什么槲寄生,那都是不知名的藤蔓。”她一个箭步绕过卡佩栖归,“太冷了,我要回去了……”
  她强行解释与慌乱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没法相信,于是她刚迈了一步,手腕就被人牢牢地桎梏住。
  “这是槲寄生,它的枝丫上还结着红果夏普老师。”她幽幽地说着,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
  现在是怎样?
  她们要接吻吗?
  要是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会不会被当做是女巫给抓起来?
  第89章 兔绒外套
  花架上缀着灰绿的槲寄生,上头的红果像是充满禁忌的纹章。凛冽的寒风携着绒雪,从天空中徐徐飘下。
  盖亚西里的雪绒不算小,这场雪从入冬后半个月开始下起来,从下雪至今已有二十来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花架下的两人正相互看着对峙,一个拉着人的手腕,一个不停挣扎着想要逃跑。
  手腕上的力道大得惊人,就和她每每注视着人给人带来的感受一样,像是被一条给盯上了。
  而灵均自己,就是那个被蛇直直抓住的猎物。
  无处可逃。
  “你放开我。”灵均再一次甩了一下手腕。
  无果,还是没能甩开。
  “我们还没接吻呢。”卡佩栖归很平静地陈述着,脸上没有任何因害羞升起的羞涩。
  她要和自己接吻,就因为那个不存在的母神传说。
  可卡佩栖归是那种会相信世界上有神存在的人吗?
  灵均没有忘,她在这些世界里不停穿梭为的是什么,是为了阻止崩坏界的疯狂因子,名为“栖归”的疯狂因子。
  “你相信母神的存在吗?”灵均皱着眉问道。手腕被人攥得有些疼,她敛眉看了一眼固执抓着自己手腕的手,这一刻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信。”卡佩栖归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直截了当。
  这和灵均的猜想一致,她不是一个那种会相信神明的人。
  “那我们为什么要接吻?既然你不相信母神,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不是吗?”灵均不解道,她一抬头,就瞧见了她满头的白雪,像是带上了一层好看的头纱。
  她的刨根问底似乎有些令人为难,一句简单的问题却让人深思许久。
  “只是为了一个不存在的祝愿。我想夏普老师以后都平平安安,能够幸福。”卡佩栖归的眼里满是认真,又说的很小心,手上握着人的力道都不自觉笑了些许,头上绒雪满头也不曾在意。
  手腕上的温度很冰,到了冬天卡佩栖归的手好像从来也没有暖过。
  明明是一句祝愿的话,听起来却怪怪的。
  是因为那场大火吗……
  灵均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要说谢谢吗?
  好像有些奇怪。
  而她的沉默,在那双阴湿的眼里看起来就像是默许。
  眼前的人忽然有了动作,卡佩栖归本来离她就近,再动一动脚就离她更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乎只有两指。
  她扣上了自己的后脑勺,然后从嘴里缓缓吐出:“所以,这只是一个在槲寄生下的祝愿。”
  随后灵均眼前就只剩她眼角里的流光,像是遥远缥缈的云雾,又像是森林里无处不在的水汽。
  她的唇角很凉,和她手上冰凉的温度一样凉。毫不夸张地说,灵均感觉自己在亲一座活着的冰雕。
  她的吻很轻,只是单纯地贴在她的唇上,然后闭起了眼。
  灵均看着她浓密的睫毛随着凌冽的寒风微微颤着,分不清是到底是因为寒风吹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连半分钟也没有。
  恍惚间她又看见了她们手腕上一黑一白的珠子,悬在空中绕着手腕一直转。
  唇上的寒意离开了,耳边传来一声很小声的祝愿。
  “希望我们都能幸福。”
  灵均没去看卡佩栖归的眼,她只是迷茫地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如同明亮星夜的珠子。
  为什么又出现了?
  “这是什么?”头顶传来一声疑惑。
  灵均像是见了鬼似的抬头,而后不确定地问:“什么?”
  只见卡佩栖归指着她和自己手上不停转动的珠子问:“我们手上的东西。”
  她居然能看见?
  灵均猛地瞪大了眼,即使她在心里确认,这些世界的栖归是同一个人,她仍在此刻因为这句话心跳如雷。
  “你看见的是什么?”她强压着心底的悸动,盯着那双不屑骗人的眼睛。
  风有些大了,徐徐飘落的绒雪像是被人上了发条似的,不住地往下落,将那灰绿的槲寄生都压得只剩几颗透红的果子。
  “珠宝?你的是黑色的,我的是白色的。”卡佩栖归轻轻声一笑,“有些像你送我的月光石。”
  花园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要是两个人再待在这里说话,明天庄园里就要多两个病号了。
  两人拉扯的手腕早在吻上的那一刻就松了,灵均这回拉着她的手腕往宴厅里边走边说:“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说吧。”
  其实她都还好一些,只是脖子有些冷。这点风和寒意对她来说还能忍受。
  只是卡佩栖归的状况有些令人担心。她本来就体寒,刚才她鼻头都冻得有些红了,像是圣诞婆婆身边的红鼻子驯鹿。
  她们走回宴厅,灵均看着甜点台上摆放着的饮品,只有热气冒的不太明显的热可可,其余的都是鸡尾酒与红酒。
  于是她转身朝着一直在旁待命的侍者道:“能麻烦你帮我们倒两杯热水吗?”
  侍者恭敬地行了个礼:“当然,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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