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张琬视线不知觉又落在坏女人右手佩戴的护甲,很奇怪左手却没有配带任何饰品。
  王朝贵女一般很少有人日常戴护甲的习惯,而印象里阿贞姐姐更是从来不戴这些外物。
  可张琬总觉得有些眼熟,好似曾经在谁的手上亦看到如此装扮。
  哦,想到了!
  当初太阴祭司那位阴险的巫长史,好像就曾经戴过类似的青铜护甲。
  不过远没有坏女人佩戴的护甲制作精细华美。
  过来。坏女人忽地直直迎上张琬目光出声。
  张琬收回心神,迈步走近到身旁,只见坏女人掌心玉镜猛地一照,骷髅脑门又大又圆,吓死个鬼!
  嚯!张琬险些就想跑,奈何坏女人链条拽的紧,这才稳住心神,不至于被自己吓死!
  坏女人鄙夷中透着不可思议的出声:你这点胆子竟然还敢忤逆不顺?
  张琬当即窘迫的低垂骷髅脑袋,暗想真是丢脸丢大了!
  寂静处,尴尬无声蔓延,坏女人自顾端看玉镜,蹙眉道:禾玉宝镜无法窥视你的过往,难道涅槃骨跟禾玉宝镜有冲突克制之效果?
  张琬听到禾玉宝镜时,一下恢复精神,好奇探近骷髅脑袋,然而依旧只看见骷髅脑袋,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就是传说中威名远扬的禾玉宝镜?!
  当初把老齐王逼疯致死,连阿贞姐姐都离魂失常,竟然这么的普普通通?
  张琬不死心,再欲凑近观望,坏女人抬手不客气拍开脑门,随即移开禾玉宝镜,满面警惕道:你看什么?
  我听说禾玉宝镜很厉害,所以才想看看真假。
  那你有何想窥测的事务?
  张琬睁大黑黝黝的骷髅大眼,心想那当然是找到阿贞姐姐啦!
  可坏女人是个变态,让张琬不得不提防她的举动,可能会伤害到阿贞姐姐。
  话到嘴边张琬临时改了口应:我想见娘亲。
  这并不是虚假应付,张琬确实一直都想见见未曾逢面的娘亲。
  语出,坏女人美目显露怀疑的问:你都忘记你是谁,怎么记得你娘亲?
  张琬脖颈一凉,只觉颈间力道在不停收缩,伴随熟悉的窒息感,连忙出声:我虽然没有记忆,但是人都有娘亲,才想用禾玉宝镜看看我娘亲嘛。
  这话一出,坏女人面色莫名阴沉,掌心将禾玉宝镜放置漆盒,冷冷出声:你已经是一堆尸骨,过不了多久就会尸骨无存,还是担心自己吧!
  这突然的变脸,张琬真是服了。
  说起来,坏女人既然有禾玉宝镜,她怎么会找不到涅槃珠的下落呢。
  不过很快,张琬就没心思猜测,因为坏女人的话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早间,皇家猎场园林,张琬于草原疯狂跑动,以求躲避箭支的追击。
  利箭嗖的一声,张琬被突然冲击力撞的摔倒在地,抬起白骨爪子拔出身前的箭支,嗫嚅道:真的有病啊!
  可恶,就算自己不会死,坏女人也没必要这么玩自己吧!
  这样下去自己不死也成破烂了。
  语落,蹄声阵阵逼近,张琬当即收敛愤愤不平,躺平装死。
  马背上的坏女人,居高临下的俯瞰,眸间饶有兴致道:再来。
  张琬深吸了口气,黑黝黝的骷髅大眼,满是绝望,摇头晃脑应:我跑不动了,让我歇歇吧。
  说话间,张琬余光看向这处山清水秀的园林,心想这地方应该比宫廷好逃跑!
  坏女人没有立即应声,马蹄亦徘徊在周边不曾行进,视线明显停留,让张琬有些紧张。
  毕竟坏女人不是阿贞姐姐,她可没有那么宽容待人。
  半晌,坏女人没有甩动马鞭抽打,而是牵起缰绳往别处行进,淡漠的留下句:一炷香的时间。
  语落,坏女人骑着马离开这片地方,只余三两祭卫看护张琬。
  见此,张琬趁人不备,一股脑迅速跑进半人高的丛间,此刻恨不得自己插上翅膀飞走!
  呼呼风声从耳旁刮过,青草香味弥漫鼻尖,张琬心间紧张的厉害,仿佛别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可是很快三两支利箭射过身旁,声音明显,张琬惊得连忙转变方向,这个坏女人竟然说话不算数!
  这哪有一炷香啊!
  正当张琬明显感觉到坏女人目光盯上自己,不免心生绝望。
  忽地张琬整个人身形倾倒,淹没丛间,随即落入温凉怀抱!
  一阵清幽馥郁冷香扑鼻而来,带着天然的镇定,稍稍缓解张琬紧张。
  张琬呼吸急促的嗓子泛疼,不语看向眼前玉白面颊,白骨掌爪紧紧抓住她的一截衣裳,眼窝泛热,有点想哭!
  天,竟然是阿贞姐姐,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吧?!
  第131章
  很快,张琬恢复心神,意识到现在情况不妙,紧张的小声道:阿贞姐姐快跑吧!
  如果正常人看见跟一模一样的自己,或许会生起亲切。
  但那位坏女人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所以如果她发现阿贞姐姐的存在,张琬不敢想会有多危险!
  可张琬却没等到阿贞姐姐回话,她的手臂紧紧环住自己,纤长身段像是在发颤,清润嗓音缓声唤:琬儿,真的是你么?
  阿贞姐姐你张琬顿时睁大骷髅眼窝想要去看阿贞姐姐情况,奈何整个被按在怀中,视线只得落在一截清冷秀丽侧脸,心间亦有些慌。
  难道阿贞姐姐中坏女人的箭,所以受伤了不成?
  当即张琬想要挣扎起身好察看阿贞姐姐的伤势,可颈骨却被揽住不得动弹,担忧道:阿贞姐姐,你快让我看看怎么了?
  语落,阿贞姐姐平复呼吸,这才稍稍松开手臂,美目间似是残留未散去的水雾,朦胧柔美,如秋水静谧。
  张琬险些就被迷失心智,移开目光视线落在阿贞姐姐周身,衣物整齐,并无伤处血污,心间稍稍松了口气。
  于是张琬重新将视线落在阿贞姐姐玉白面颊,小心翼翼伸出白骨掌爪想替她擦拭,却又发觉不妥,便只得捏住自己宽袖,擦拭她眼角水晕,哄道:阿贞姐姐是不是我方才撞疼你了?
  印象里,阿贞姐姐从来不会落泪,她反倒常取笑自己爱哭鬼。
  所以张琬理所应当的觉得阿贞姐姐必定是因为别的什么而落泪。
  可张琬仍旧没有得到言语回应,而是重新被阿贞姐姐修长手臂揽入怀中,猝不及防的骨骼吱吱作响。
  霎时,张琬只觉自己这颗骷髅脑袋都险些被阿贞姐姐给摘下来,正想要出声,耳旁却听到沉默的阿贞姐姐清润嗓音透着不自然忸怩,却又分外坚定的出声:琬儿,我好想你。
  声音细微,却自骨骼清晰的传递张琬耳间,近而直直冲撞心口,怦怦地跳个不停,就像被击鼓一般,完全不受控制。
  张琬不由得庆幸,自己现在一副骷髅看不出脸色,面热的应:我也好想阿贞姐姐,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面。
  话语说到最后,张琬没忍住眼泪,低头蹭蹭阿贞姐姐衣物擦拭,满是害羞的不敢抬头。
  是啊,幸好你还活着。秦婵掌心捧住张琬的侧脸应声,目光灼灼,全然不同往日淡然矜贵姿态,其间只有无尽的珍视不舍。
  而张琬被阿贞姐姐沉敛而热切目光看的更是觉得浑身发烫,仿佛置于烈火一般,骷髅脑袋都像是要烧的冒烟,心猿意马的想要去亲她。
  寂静处,骨骼咔吱作响,张琬动作僵停,一双骷髅大眼满是无辜不解。
  秦婵抬手抵住张琬探近来的脑门,一手从她面骨捏出青绿杂草碎屑,眸间佯装若无其事的迅敛去羞意,无奈道:你现在这样子得洗洗。
  语落,张琬看着阿贞姐姐墨眸间倒映,此时身为骷髅的自己,不仅灰扑扑脏兮兮,还沾染许多青草青叶以此带刺的青刺球,花花绿绿,一言难尽。
  这样子说脏都已经算是客气,张琬窘迫的当即想要撑起身。
  一道利箭忽地射来,张琬来不及反应,幸好被阿贞姐姐拉扯躲避,心有余悸念叨:糟糕,被发现!
  随即两人于繁密林间快速奔走,蹄声回荡其间,箭支横发,恐怖惊心。
  阿贞姐姐,要不我去吸引注意,你逃走吧?张琬觉得自己反正不会死,肯定比阿贞姐姐更安全。
  不行。秦婵却毫不犹豫的出声拒绝,掌心紧紧拉扯,玉白面颊表露不高兴。
  见此,张琬没敢再出声,耳旁注意蹄声远近,只见阿贞姐姐另一只手从袖中取出骨笛,将其置于薄唇。
  笛音幽幽响起林间,不多时,密集羽翅扇动声浮现,让张琬突然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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