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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太子肩宽臂长,伸手一揽,便将她整个人揽在了怀中。
  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想到浑身干渴发烫,想到辗转难耐,浑身的血肉都在渴求。
  而当他抱上她的一刻,他仿佛品尝到了甘霖,他恨不得用力将她揉到身体里,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寸,听她在难捱时候的呜咽。
  他是那样喜爱她的每一个地方,喜欢她的身体的每一寸,发鬓间毛茸茸的小碎发很可爱,粉嫩嫩的唇瓣很可爱,耳朵上的一颗小痣也很可爱,但是,在感受到她的小腹的时候——太子的眉头渐渐拧起来。
  她怀了他的孩子,腹中有他的骨肉,可是她比之前更清瘦了些,原本丰腴的身量见薄,这让太子很不满意。
  他还是更喜欢柳烟黛身上那种弹弹肉肉的触感。
  镇南王府果然养不好她。
  想来也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那就得放在亲爹旁边养才行,旁人如何能养的好呢?
  再一想到那一日,她软而娇的身子依偎在他怀里,轻声哼着的模样,更是心头火热。
  太子的手臂不自觉的更加深了两分力道,似是恨不得将她直接从镇南王府抱走,抱回他的东宫,牡丹深藏。
  而这时候,面前的柳烟黛已经反应过来了。
  她先是抬手推开太子,随后生硬的行礼,又扯了一个关于婆母的话题,最后眼巴巴的看着太子。
  快回话呀!
  她这么精妙绝伦的试探,他怎么不吱声呢!
  太子的目光从她的脸蛋滑到她的肚子,最后又落到她的面上,心里却在盘算如何将她诱拐回东宫,听到她的发问,太子的心思才渐渐落回来。
  想要将她从镇南王府诱拐走,总要掏出来点糖块来给她才是。
  秦禅月就是那个糖块。
  “秦夫人——”太子明知道秦禅月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也不跟柳烟黛说实话,只流露出几分为难,道:“秦夫人之事事关重大,孤明日还要去为秦夫人奔走,至于具体的事,孤不能擅自告知世子夫人。”
  既是“不能告知”,那就是知道了!
  柳烟黛只觉得惊喜极了,肚子里那点心眼来来回回的转,她现在盯着太子的眼神,就像是一只饿了很久的小馋嘴儿猫看见了一条鱼,喵喵咪咪的就跑过来了,想要大吃一口,偷偷腥。
  “秦夫人是臣妇的婆母。”柳烟黛真像是个小猫咪一样,围着太子团团转,急的喵喵叫:“也是一心为了秦夫人好的,太子告知我,我亦不会去害婆母,只当是叫我宽宽心吧。”
  太子似乎更加犹豫,他拧着眉道:“世子夫人若想与孤一道儿出去奔走,若叫钱副将知道,怕是要觉得此事荒唐,认为孤带世子夫人涉险,不成的。”
  柳烟黛都没注意到他的话术,她只是来打探些消息,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子就将话头拐到了“一道儿出去奔走”上,话里话外,好似是她想要与太子一道儿去查此事似得。
  偏偏柳烟黛的注意力又全都放在“钱副将”这三个字儿上了,太子一言落下,她便赶忙道:“不叫钱副将知道便可,我,我可以绕过他出门。”
  钱副将说到底只是府里的副将,他不会强行拘着柳烟黛,只要柳烟黛自己不作死,不非要去打听案件事项,柳烟黛爱做什么做什么,她是出去买金银财宝,还是跟小姐妹们喝茶玩乐,钱副将都不会去管,最多派两个亲兵跟着,保证柳烟黛安全就够了。
  “既然世子夫人如此恳求,那孤只能应了你。”太子道:“明日孤要去查此次案件的重要证据,世子夫人若有心,便随孤一道儿去吧。”
  柳烟黛被这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懵了。
  所有的不对劲都被她自己给忽略掉了,她脑子里只剩下了四个字:重要证据。
  她之前遍寻不到任何关于婆母的消息,谁都不肯告诉她,急的她嘴上都长燎泡了,而现在,太子居然说,要带她去查重要证据。
  太好了!她就说,她能行!她还是有用的!
  柳烟黛其实对什么朝堂什么局势什么人都一无所知,但就是有一股初出茅庐不怕坑的莽劲儿,太子三言两语就把她忽悠的找不到北,约好了与太子明日去外面见面。
  “镇南王府的人不会愿意孤带着世子夫人涉险的。”太子那张锋锐冷冽的面上浮起了几分恰到好处的犹豫,他道:“世子夫人定不要被镇南王府的人发现。”
  柳烟黛猛猛点头,约定好了时间与地点后,柳烟黛美滋滋的走了。
  她还太青涩,并不明白那些轻而易举得来的东西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真正的猎手,永远以猎物的方式出现,看起来像是柳烟黛吃到了,其实是太子吃到了。
  当夜,柳烟黛回到她的住处,一连干了三大碗饭,临睡前都做着美梦。
  婆母,烟黛马上来救你啦!
  ——
  与此同时,侯府佛塔之内。
  秦禅月半睡半醒间,裹着厚厚的棉被,打了个喷嚏。
  她身上的寒症未散,这些时日来一直病恹恹的,一躺就是一日,塔内时间的界限被模糊,人都分不清什么时候。
  这是她入塔的——第三日,还是第四日?
  塔内最顶上落下来光芒落在塔内,这条光路之上的灰尘在光柱之中飞舞,没有一点声音,在这里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人像是被整个长安给遗忘了,日日夜夜,只有自己能看见。
  在这样的地方,让她有些记不清时日了。
  她混混沌沌的睁开眼,扫了一眼塔内。
  不管外头是如何喧闹,佛塔之内还是一样的安静,漫天神佛依旧静静地看着她,似乎与前些日子没什么变化。
  不,也有一个变化。
  这唯一的变化,就是在佛脚的地方多了一个床榻,其上又铺满了厚厚的被褥,用以给秦禅月休息。
  这还是她入塔的第二日,镇南王那边的亲兵要求为她添置的。
  大理寺少卿宋大人虽然将这些亲兵们给挡回去了,但是还是按照这些亲兵的要求,给她添了这些东西,毕竟宋大人也怕秦禅月死在这塔里。
  除了这些以外,佛塔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也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进来看她。
  秦禅月窝在被子里,脑子里又想起来她不久之前做的一个梦。
  她刚来佛塔里的时候,凉气入体,病的昏昏沉沉,后来竟瞧见带着面具的周海从天而降,下来抱着她,她掀开他的面具一看,底下竟是养兄的脸。
  秦禅月低低的笑了两声,心说这梦都是什么寓意啊?乱七八糟的。
  柔软的被子裹着她,很快又让她忘掉了这些事情,拖着疲惫的病体,渐渐陷入了梦乡。
  寂静的佛塔之中,阳光自塔顶而落,折射出各种柔顺明亮的色彩,夫人裹着锦缎,眉眼间似乎残存着淡淡的笑意。
  秦禅月被幽禁佛塔,整个人似乎陷入了停滞的时空之内,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而在这佛塔之外,却是各方势力交杂,诸方角力。
  而处在最中心的宋远洲脑门子上都一片官司,他这些时日查查这个,查查那个,只觉得人都要查没了。
  ——
  大理寺官衙衙房内。
  衙房一排连着一排,无数个身穿官袍的小吏在其中跑来跑去,薄秋的天气里,人活生生跑出来一层汗。
  宋远洲坐在衙房之中,困极了。
  他已经连着三天三夜没睡了,人参丸是一颗接一颗的吃,身子都快吃垮了,可又不敢睡,就这么苦熬着。
  一沓又一沓的文书被送进来,一卷又一卷的陈年老案被铺到面前来,看不完,根本看不完。
  宋远洲看的头痛极了。
  而比文书和卷宗更让人头疼的,是二皇子党派和太子党的双方拉拢。
  现在这案子是他一手来查,身为主审官,能在其中做手脚的地方太多了,所以这两拨人都想把他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
  宋远洲原先任大理寺少卿的时候,就是一个标准的“跟皇党”,只跟上头的皇上,皇上说什么他就干什么,这就是他的立身之道,保命之本。
  这也是这案子能到他手里的原因,因为他两个党派谁都不沾染,而刑部那头的人站太子党,锦衣卫那头的人站万贵妃党,两拨人撕来撕去,都难当主审官。
  别看眼下是三堂会审,其实另外两边都各有心思,宋远洲一边查案,还得一边跟同僚勾心斗角,顺带还得忍受同僚时不时的诱惑和挖坑。
  人有几个心眼啊够这么用!再搅和两年得把他命都搅和进去!
  要是再查不出来什么能给秦夫人定罪的证据,他真要被活生生逼死。
  而就在这个时候,牢狱里的周驰野要见宋远洲。
  宋远洲盯着桌上的卷宗,没好气儿的回:“让他等着吧。”
  对于这个周驰野,宋远洲也不怎么喜欢。
  虽说这个人之前给他提供了不少案件信息,加快了案件的调查步伐,但是谁会喜欢一个背叛了自己父母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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