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没能有一个强大的爹就算了,为什么母亲和姐姐们还要拖他的后腿?好不容易找了一个中头彩才能找到的女朋友,母亲和姐姐们一来,就搞的鸡飞蛋打,他如今工作也丢了,还得想办法把人从监狱里捞出来。
还没发泄完,律师便给他来了电话。
“赶紧过来一趟,案情有重大线索。”
崔耀明一听,瞬间打了个激灵。有重大线索不见得是好是坏,可是律师语气里的凝重让崔耀明陡然心惊。
不用多说,肯定不是好的线索。
***
局子里,崔家母女的待遇越发的艰难了。
一开始,警官们觉得是开三轮车老伯的家人故意折腾崔家这几位,老伯被吓晕过去,其实没过多久就醒了。不过他们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何况崔家几位确实不成体统,于是便也顺水推舟,打算关押几天,让他们长长记性。
至于那十万块钱的事情,其实大多数人都觉得是老伯家的闺女在瞎扯,子虚乌有的事。
只是,随着一则监控的出现,警官们才知道这个十万块是真实存在的。
这么说来,崔家母女就是盗窃的嫌疑人。这可就不只是关押几天,长长记性的事情了。
盗窃金额达到三至十万,量刑标准可是三年以上。
崔家母女被单独关押起来,传讯的频率也密集了许多。
不过母女几个都是一口咬定没有看到一分钱,警官们也一筹莫展。
直到今天下午,他们在一家超市的监控录像里发现了端倪。
那家超市因为有人寻衅挑事报了警,警察们调取监控录像,莫名其妙发现了这一则案子的线索。
超市门口的监控录像可以拍摄到部分路口的情形,里面清晰地记录了崔家众人爬上三轮车,其中有人趁机偷窃三轮车上的现金。
只是最后偷钱的时间发生在三轮车即将驶出监控范围,只能看到有一只手伸向了现金,却不知道是崔家母女中的哪一位。
但是从衣服的颜色和布料来看,要么是崔母,要么是崔家二姐。
面对这样的铁证,崔母与崔家二姐都慌了神。
“赃款已经截获,说吧,是谁动的手?或者崔家几人都有参与?”
“没……没有……”崔母拼命摇头,怎么能因为老二的事牵连所有人呢?
“哦?你的意思是,这是你一个人做的?”
崔母一愣,这事怎么就变成她做的呢?
“妈,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咱们再穷也不能这么做啊。”崔家二姐哀嚎一声,扑过来哭得撕心裂肺:“警官大人,你们行行好,我母亲是一时糊涂,请你们一定要网开一面!”
崔母气得差点晕了过去,这个老二居然把所有事情推到她的身上!
第一百零七章 世界五:崔母被打
“不……不是……”崔母拼命地摇着头,哆哆嗦嗦地往后退:“我没……”
崔母一路缩到了崔家二姐的身边,身子贴住崔家二姐时,崔母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明明是自己手把手带大的女儿,崔母却发现这一刻自己居然不认识她。这个毫不犹豫将罪名推给她这个老母亲的女人究竟是谁?那个孝顺听话的老二去哪里了呢?或者她根本就没存在过,一切都是崔母自己臆想出来的?
崔母心里又悲又怒,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
“希娣,你……你怎么……”
崔家二姐眼神躲闪,话音也压得极低,语气里却带着绝情的坚定。
“妈,我一早就要去自首,是你拦着,这才错过了从轻发落的机会。”崔家二姐道。
“可……”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偷窃的事确实不是她做的,老二怎么狠得下这个心呢?
“可是……你也不能就这么把我往火坑里推呢?”
崔家二姐咬着牙道:“妈,难道你忍心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这怎么成了我把你往火坑里推了?”崔母气急起来,连话都说不明白了。她今天才发现,一向话少的老二居然这么能言善辩,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所以啊,妈,这个罪名你来认最合适。”崔家二姐语速很快:“妈,老人犯法可以减刑的。”
崔母一愣,倒是没发现,这个二女儿懂得还有点多,连这个都知道。
“而且,妈,我也想过了,这个罪名如果由我来认,恐怕不太安全。”
“什么意思?”
“妈,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一向立场不坚定,更怕一个人落单。小时后,有一次我和三妹被老师留在学校罚抄一百遍诗词,这事你还记得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崔母对这事有点印象,因为三女儿哭得实在太惨了,神色狼狈,几乎是一路打着滚回的家。她说自己明明完成了作业,可是作业本却不翼而飞了,最后被老师罚抄作业三百遍。
“妈,其实三妹当时的作业真的写完了,不过嘛,作业本被我扔了。”
“你……”
面对面无表情的崔家二姐,崔母摇着头,一脸地不可置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之前不是说嘛,我最怕落单了。所以自然要找个人来陪我。”
崔家二姐的声音低沉而幽深,崔母听得汗毛都竖了起来。仿佛眼前面无表情的这位并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某个夺命的女鬼,用恐怖阴森的嗓音说自己要找个垫背的。
崔母浑身一寒,牙齿都忍不住磕磕绊绊地打起架来。
“你……你怎么可以……”
崔家二姐摇了摇头道:“其实,我认罪倒也无所谓。不过我刚才也说过自己的性子,我是最怕落单的了。万一一个忍不住,把大姐和三妹给攀扯进来可怎么办?”
崔家二姐扫了一眼崔母的神色,继续道:“攀扯了大姐和三妹,这还是轻的,我就怕我到时候不受控制,把四弟给扯了进来。四弟……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啊!”
崔母只觉得气血翻涌,眼前阵阵发黑,她拼命稳了稳身形才没有跌倒在地。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然而,崔母就是拿这种威胁毫无办法。
“行,我去认罪,你满意了吧!”崔母闭了闭眼睛,往前方走了过去。
崔家二姐看着母亲蹒跚而僵硬的步伐,心里有些闷闷的。然而,一想到自己认罪的下场,便狠下心摇了摇头,似乎是要把心中的不忍全部摇散了似的。
她别过脸去,敛去眼神里的内疚。
***
崔母认下了所有的罪名,爬上三轮车是她提议并硬拽着三个女儿上去的。三轮车上的钱是她一个人偷的,其余人都不知情。
因此,崔家三个女儿第二天就被放了出去。而崔母却被关进了监狱,等候开庭判决。
崔耀明与三个姐姐在法院外抱头痛哭了一场,几人絮絮叨叨诉着苦,感叹母亲的伟大。
“妈真是太不容易了,为了咱们能出来,把所有罪名往自己身上揽。”
众人又是一番眼泪横飞,唯有崔家二姐低下头,眸中闪过几分不自在。
律师告诉崔耀明,根据偷窃的金额来看,量刑是三年以上。虽然赃款都追回来了,可惜却不是崔母主动坦诚的,也不符合从轻发落的条件,基本上可能会在四年左右。
自打崔耀明知道这个消息,他整个人都快愁白了头。
正儿八经的监狱比之前局子里的关押要严格得多,崔母被毫无尊严地扒光了搜了身,被狱警轮番警告训斥了好几个小时,还没从之前搜身的屈辱里回过神来。
监狱里鱼龙混杂,有不少屡屡犯事,进来又出去,出去又进来的犯人。
水又深又混,还划分了好几个派别。
崔母初来乍到,颇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对着那些个婊里婊气的黄毛丫头嗤之以鼻。
于是,毫无意外的,这天晚上,崔母被打了。
第二天,崔耀明前来探监,隔着防弹玻璃窗,他被眼前这个顶着一张猪头脸的不明性别的人吓了个半死。
之所以说不明性别,因为崔母的长发被人剃了个精光。
“有没有王法了?居然打人?”崔耀明将电话往桌上一砸,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模样。
“殴打你母亲的人已经受到相应的惩罚。”狱警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地说道:“为首的将延期三个月出狱,其她参与人员都延期一个月。”
崔耀明闻言,心里的郁结之气依旧没有消散,然而却别无他法。不过,母亲因此获得了两天的入院休养期,崔耀明松了一口气。
狱警眼神一闪,他之前没有告诉崔耀明,那些个打人的犯人都是数次入狱的,进去又出来,出来又进去,延期不延期,对她们来说意义并不大。
***
梁母最近老喊着腰疼,梁语慧强行将她带到了医院,乔序那边收到了消息,也赶了过来。
原本絮絮叨叨对着梁语慧数落不停的梁母,见到乔序后便仿佛千年铁树开了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