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更准确一点来说,让他感兴趣的是秦九手上的十品藏仙戒。
南宫夜嘟囔着:“三师兄总爱说大话。”
“嗯?”白和臣凤眼一睨,吓得他缩了缩脖子。
冯清瞪向白和臣:“三师兄你不要老是欺负小夜。”
白和臣装模作样的捂着心脏:“哎呀,小师弟的心里竟然只有小夜夜,而无师兄我半点立足之地吗?”
到底是师兄弟,他们之间的氛围看起来十分和谐,很难让人插足进去。
秦九将他们的神色看在眼里,大拇指沿着茶杯口摩擦,抿下一口,她温温柔柔垂眸。
想要达到目的,需得逐个击破才行。
她清亮的眸子在茶杯上飘起的灵雾中氤氲,望向月星:“逸风能否在大比之前赶回?”
元逸风,即鸣剑峰四弟子,两个月前下山历练,尚未归来。
月星拱手:“师娘放心,昨日我已与四师弟取得联系,他不日将从迷雾之森动身回宗门。”
修为在大乘期以上者可用千里传音之法,其他人的联系方式多用玉珏,以灵识覆盖其上,便能使两人互通有无。
若想长时间使用,需要抽取一丝灵魂气息注入,就像祁连玉给秦九的那块。
召集众人开了个小会,也算是正式露个脸,秦九将视线放在第一个目标上。
“星儿你留下,我有话要与你交代。”她看向月星,目色柔和如晨曦。
傅鸿飞一言不发离开,冯清目光在秦九和月星之间来回游弋,南宫夜拉着她的手将她带走。
“那师娘我们就先回去修炼了。”少年礼貌行礼,走之前睁着双纯净的眸子多看秦九一眼。
他什么心思都表现在脸上,藏不住的是对秦九的好奇。
很早之前他就听说过关于师娘的事,但他才上山没几年,这还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从第一眼,他就感觉到师娘身上有股让人想要亲近的气息,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像照在心里的暖阳。
若用更形象的比喻,大概是像极了小时候被娘亲抱在怀里的温暖舒适。
南宫夜自小就有异于常人的感官,他亲和力很强,对灵力的领悟能力也很高。
他还不知道,自己受到的是秦九神魂自带的功德之光的吸引。
冯清被他拉着向外走去,心思冷沉,他总觉得自己先前有些看低了这个女人。
当年的事她也清楚,魔族大将在秘境中埋伏偷袭,准备多时只待将祁连玉一击必杀。
谁料计划被一个女人给破坏。
秦九身体被魔气侵蚀,修为境界必定会掉落。
还以为会传出荡气回肠的为夫舍身爱情小传呢,没想到成了祁连玉为保护妻子与魔将奋战受伤。
倒是为他立了个深情人设。
本应该受人夸奖,而今却成了门人眼里的累赘,亏得这女人能默默忍受委屈,主动站在男人身后,为丈夫的好名声护法。
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大概也只有没脑子的人能做得出来。
呐,真没用。
冯清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人类就是这么虚伪,不像他们魔族,就算坏也不搞抢人功劳暗戳戳害自己人这套。
也是因着这件事,她也更看不起自愿站在丈夫身后默默无闻的原主。
其他人都起身离开,就白和臣坐在椅子上没动,他眯起一双凤眼,脸上露出八卦神色。
“师娘单独留下大师兄,可是要给他开小灶?”他指着下巴手肘撑在桌子上,“师娘这般,是会寒了其他弟子的心的。”
他说话时语气上挑,上扬的眼尾里是满满的色气感。
瞧着就不像是一个正经人。
秦九离席,走向月星:“只是有几句不重要小话要与星儿交谈罢了。”
"既然是不重要的小话,那么师娘一定不介意多一个听众吧?"白和臣手指点唇,“师娘放心,弟子定会守口如瓶。”
“当然——”秦九笑容加深,“介意。”
第211章 玄门师娘白月光(10)
白和臣往椅背上一靠,随手拨弄了下小算盘吊坠上的金珠子,他委屈的看着秦九:“师娘这般,人家好伤心啊。”
站起身掸了掸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刻意上挑着语气暧昧的说:“希望师娘下次宠幸的人是我。”
朝月星摆摆手,他勾唇往门外去,还贴心的替屋里的两人关上了门。
门外的白和臣背着手向自己洞府所在山头而去,他长发随风飘动,抹额上的金珠晃动,名贵衣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接下来的日子,终于不无聊了呢。”他轻笑了声,瞬步离开。
白和臣性子不受拘束,他向来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钻,就像一个什么都想研究研究的变态。
应付这样的人,秦九要做的就是保持自身的神秘,吸引他的好奇和注意后,让他保持住这份新鲜感。
殿内,秦九站在月星面前。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儒雅俊逸,看上去像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偏生这样一个人,在亲手剜去原主灵骨后,还能保持如此温润的神情。
赫然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衣冠楚楚,却是人面兽心。
秦九不由忆起原主记忆中的画面——
“真是晶莹剔透的完美作品。”已是渡劫期的月星依然是楚楚白衣不染尘埃,他手里拿着原主的灵骨。
作为灵犀圣体的承载,这块闪烁着圣光的骨头,同样是原主的脊骨。
而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原主,保留着一口气趴在千年寒冰床上,她雪白的后背被剖开,伤痕自上而下贯彻到尾椎骨下。
她显然已经痛到麻木,连呻吟都无法发出,因为剧烈的疼痛已经让她失声。
血液从她身上流出,淌入到寒冰床上,慢慢渗透进冰里,只留下萦绕在她身体边的灵气。
而融入冰中的艳红也很快消失不见。
她很快就会死去,连呼吸起伏都变得微弱,但这时候她没有晕厥过去,而是保持着清醒,将几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祁连玉走向她,白和臣挑眉问:“师父这是心疼了吗?”
“她的价值已经实现,可以送她最后一程了。”祁连玉开口,“也算是全了我与她这一世的夫妻情分。”
最爱的丈夫说出这样无情的话,原主的心疼到痉挛,比失去灵骨还要让她感到痛苦。
月星菱唇开合:“不,还需要用她的血液浸泡灵骨七七四十九天,如此将其换给清儿,才能更好与清儿的水系体质融合。”
“将双修效果发挥到极致。”他温润的眸子里不含一物。
傅鸿飞和元逸风附和:“听你的。”
冰床上的原主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成就大道的工具。
原主因为血液被放干而死,祁连玉几人离开房间后,南宫夜才进来,成熟许多的他脱下外袍盖在原主尸体上。
“对不起。”他留下一句后,将原主安葬。
鸣剑峰几个人里,原主唯一没有恨意的就是南宫夜,因为他曾经因不忍心而想过放她走,尽管失败了。
虽然原主不恨他,但怨意肯定是有的,毕竟他曾经护着冯清而与她起过争执。
最重要的是,他同样享受着原主灵骨带来的好处,成功进入渡劫期。
或许因为他最后给了自己尸体一个安身之所,所以原主报复他的心并不强烈,所有的恨意朝着祁连玉和其他几人集中。
思绪回归的秦九低头看着轮椅上的月星:“不好意思走神了,星儿方才说的话能再重复一遍吗?”
“师娘刚才在想什么?”月星抬眸看她。
她笑着打趣道:“我在想,将来不知哪个姑娘有福分,能嫁给这般玉树芝兰的星儿。”
“师娘莫要打趣我了。”月星白皙面容覆上一抹薄红,他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声咳了咳,试图打破尴尬。
秦九正色:“这次单独将星儿留下,其实是为炼丹之事。”
“星儿也知我出身丹霞派,虽从小浸淫在药学炼丹知识里,却未曾成功炼制出想要的丹药来。”
“闭门造车难以进步,夫君建议我寻你多做探讨。”她继续说,眼里掠过一丝狡黠,“接下来的时间可能要叨扰星儿了。”
“师娘哪里话。”月星笑声如朗月入怀,“能够帮到师娘是我的荣幸。”
两人客气寒暄了几句就分道扬镳,若是孤男寡女在殿内多待,只怕会遭人诟病。
第二天,秦九按约定去到月星的炼丹房。
房中除了正中央用来放丹炉的圆台,就只有旁边留了个临时用来放药植的架子。
炼丹并非百分百成功,时刻面临着炸炉的风险,就算是天赋极佳如月星,也有失败的时候。
“师娘。”月星操控着轮椅上前,朝踏入炼丹房的秦九颔首致意。
今天的秦九特意选了件白袍,飞雪流纱长裙上没有任何暗纹或是装饰,和月星身上的衣衫看上去像是情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