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起初他告知她订的单人套房还好被她拒绝了。岑绵想。
  不然她这几位室友肯定会不好意思想方设法还给她的。
  现在看这辆,到达约定地点的酒店商务车,也觉得和他有关系,大抵也不是酒店原本提供的服务吧。
  她们有些累了,吃了点车上配备的零食和甜品就纷纷睡了过去,醒来已经到酒店门口。
  这家酒店应岑绵要求很有地方特色,徽派建筑黑瓦白墙,傍水而居。回房间用过晚餐后,工作人员带领她们去做按摩,对方还给岑绵带了药。
  “我吃过药了。”岑绵微笑道谢。
  她们先去做了药浴,岑绵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刚出现的一点鼻塞端倪此刻也被解决。
  夜晚回到房间,困意绵绵,她编辑一条消息发给他。
  【岑岑:谢谢你言维叶,喝太多酒头疼的话,冰箱里有我走之前做好的柠檬茶,可以缓解。】
  很快言维叶就回复了,原来他也没睡。
  紧跟着那条简短回复的,还有之前她用过的小猫捧花感谢表情包。
  哇,他怎么会用这种卖萌表情呢,她问他是不是醉了。
  他说没有,觉得你会喜欢我这样。
  其实他是有点微醺了,岑绵感受得到,这种状态应该很困吧,她不想打扰他了。
  但后来他又对她说,玩得开心。
  -
  翌日下午临行前,言维叶发来地址,告诉她完成拍摄后可以在这里看灯。
  从开始拍摄到结束找到言维叶说的那地儿,已经夜里九点,还有一个小时时间可以沉浸享受这场演出。
  是个清吧,这会人已经不少了。因为地段好,已经没有位置,岑绵拉着服务生说了半天,服务生才想起来还有个内部预定的位置,核对姓名后,她们被带到楼上的露台。
  这里视野真的太好,月明星稀,小桥流水,烟火人家,尽收眼底。挨家挨户门前挂的红灯笼照亮昏暗的青石板路,鱼灯在不远处即将路过。
  桌上已经备好度数不高的鸡尾酒和甜点小吃,四人坐在这里一手捧脸,惬意地吹着和煦的风。
  “岑绵,你攻略做得好全面啊,定这个位置是不是需要提前很多天啊。”方雨静凑过来问。
  “……还好,我们视频聊完作业第
  二天定的,运气好。“岑绵随便编了一句。
  鱼灯来了,最大的灯长有7米,高3米,露台上刚好可以和鱼灯贴脸,旁边环绕稍小的鱼灯。这里的鱼灯与别处不同,鱼肚里不用led,装的是蜡烛,经过她们面前时鱼嘴喷出熠熠火花,同一时间远方天空上也炸出烟花。
  岑绵给言维叶打电话分享此刻的景色,镜头一开始就是朝向外面的。
  “言维叶,我这里好美啊。”周围人声嘈杂,岑绵扯着嗓子才能听清自己说什么,“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1]”
  “那现在可不可以让我看看笑语盈盈的蛾儿[2]。”他垂声道。
  镜头转回前置,岑绵含住半口刚点上桌的冰淇淋。
  “让你失望了,没来得及盛装出席。”
  言维叶听她这么说起了笑意:“绵绵,你在我这儿,什么样都美。”
  第26章
  岑绵和朋友在机场到达口分道扬镳。
  接机的人不少,或焦急或兴奋,唯独他孑然立在那里,留出一片清静,也或许是因为他身材颀长引人注目,路过的人都有意避开。
  他不笑的时候显得格外冷漠,单薄的眼皮半垂着,眸光一直望向到达处里面,岑绵一眼瞧见言维叶,洋溢着笑与他挥手,他脸上终于有几丝松动,手从大衣口袋拿出,回应她这个活泼的打招呼。
  小姑娘走来,他自然而然接受她的行李推车。岑绵正要继续走,但感觉身旁这人没动,抬头,眼前闪过影子,随即下巴被捏住。
  “说句话。”
  “说什么?”岑绵两颊被捏得发酸,嘴嘟起来声音像融进棉花糖。
  “感冒不算重。”言维叶又在她脸上捏了两下才松手。
  “都说了我没事。”岑绵趁他手收得慢,拍了一掌嗔怪。
  然后把手里的木匣递给他:“你的礼物。”
  木匣不够精致,是岑绵在祠堂做好鱼灯后,对后续带回来束手无策,师傅便找来往日用来装礼物套盒的木匣送给她。
  见言维叶没手再拿东西,她说,我先帮你拎着。
  沿路两旁楼上楼下都是餐馆,把岑绵给看饿了,边想吃什么边问。
  手里的手机很不是时候的一震打断她思绪,组长问她现在能不能过去一趟,有个急活。其实岑绵不太想去,但组长说制作方不错建议她来看看再决定。
  于是挂断电话后的岑绵一副被吸走精气的样子,佝偻着背挂到言维叶胳膊上。
  “怎么了?”
  “组长叫我过去。”
  上车后言维叶点了点放在岑绵那侧杯架上的饮料。
  “嗯?”
  “雪梨汤,润肺。”
  岑绵尝了一口,还是热的。言维叶专注于启动车,她悄悄凑过去亲了一口他面颊。
  “你好贴心啊,能娶到你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言维叶乐意接住她的玩笑:“嗯很抢手,所以你可得紧着点备好婚房。”
  -
  车在胡同中间路段停下。岑绵不知道要待多久,让言维叶别等她,先回去。
  言维叶没应,在她要推门离开时,探身,扣紧门把。他身上强烈干涩又微带苦涩的味道迅速笼罩而来,与之一起的还有温热的体温,她的背紧紧贴在他胸前,一呼一吸之间的起伏正勾勒她的肩胛骨。
  “女朋友,没点儿表示?”
  翕张的两瓣唇若有似无地刮磨她耳廓。
  言维叶看着眼前这姑娘两只灵动的杏眼蝶翼般眨了又眨,然后葱根般的手指捏住他手腕,带他松开门把,小声咕哝说今天不是亲过了么。
  她重新看向他时面颊已经粉红。
  领口突然一紧,被她拽了过去,唇上落下柔热的温度。
  四瓣唇刚从情。热中走出,分开时还带有水渍的缠音,岑绵脸上的意乱情迷暂未散去,背后突如其来的敲窗声吓到了她,像搞什么地下情似的钻进言维叶怀里不露面。
  外面人继续敲,言维叶垂眸揉了把岑绵发顶,嗓音里泛有笑意:“怎么整的像我们在偷情。”
  岑绵咳了几声缓解尴尬,推开言维叶说自己是条件反射,回头去看窗外时又被吓了一跳,急忙降下窗户。
  “嘿,真是你啊岑绵。”组长腋下夹的几本书快掉了,她掂了掂,“我看这车就猜会不会是你。”
  往岑绵身后瞥了一眼,拍了几下她肩膀,“没别的事儿,就是提醒一句这儿不好开出去,你们看看有没有别的地儿。”
  说完她就急急忙忙往工作室去了,声音随远去的脚步越来越低:“快点啊,会马上开始了。”
  言维叶捏了下她的脸蛋,说去吧。
  岑绵匆忙跳下车小跑进胡同里。
  再出来时已经下起雨,北京进入初春。
  但是他们的工作室并没有很贴心,会考虑员工没带伞这种情况而为此准备雨伞。
  不过雨还不大,这里到路边公交站也不算远。岑绵抱紧文件袋,一手在头上挡雨跑入雨中,跑到宅门时雨倏然倾盆而下,她被困在了这。
  低头看着自己半湿的衣服抖落几下,然后抽了张纸巾擦掉脸上的雨水,做完这些抬头观察雨势的时候,余光看到某辆委屈的挤在窄道里,雨刮器有节奏地滑动。
  顺着看去,真是言维叶的车。
  车门半开,黑伞在雨幕中撑开,男人臂弯里搭了件外套,迈步而来。
  在言维叶要到时,岑绵跳下台阶自己钻进伞下,没躲过急促雨珠,几滴迷了眼。她疯狂眨眼,睫羽上的水珠分散成众多晶莹剔透。
  他干燥的指腹压到眼皮上,帮她抹掉,“站这儿等我来接就好了”,声音和煦温柔,让岑绵觉得这场雨后好像真的要转暖。
  等他手拿开,岑绵又揉了揉,但抬眼看他还是会眨。
  “你一直在这等着么?”
  他喉咙里“嗯”了声,“本来就没打算走。”
  言维叶单手不方便为她披外套,岑绵自己接过套好,和他牵手回到车里。车内暖风已经开到适宜温度熨帖舒心,岑绵低头瞧了眼被濡湿的裤脚。
  “这条路就是太容易积水了,一到雨天我都不敢穿浅色,抠门的老板赚了钱还不舍得换个地儿租。”说完又往他那边瞧,黑色西裤隐没在阴影下,看不清有没有湿,“你呢,是不是也打湿了?”
  “还好。”
  言维叶手又伸过来握住温暖她的手。
  缓过劲来岑绵才想起来有事要跟言维叶说。
  “你知道组长让我接的是哪家的剧么?”
  言维叶在这种没头没尾的剧情上也从不会敷衍,虽然没有一点线索,但还是会认真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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