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古怪的气氛持续了会儿,景燕珩率先打破,他对着姜白雨拱手,解彦方才失态,并非存心。
楼玉竹不在状态,迷迷糊糊,下意识道:你们两人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找过去的时候晏家驻地一片狼藉
景燕珩道谢:多谢楼学长们冒着危险前来营救,是我们运气不好。
解彦撇开头,不说话。景燕珩暗暗示意,他还是没有理会。
姜白雨低头数沙子。
楼玉竹感觉到气氛古怪,但不知道问题出自哪里,疑惑不解道:晏家人,还有袭击晏家的人,抓你们干嘛?
景燕珩苦笑,下意识想要摸喉咙,上面缠绕着绷带,我不知道,看起来似乎是在举行祭祀。听到姜学长说此处秘境乃是一尊古神的陨落之地,才终于明白。他们害怕冒然闯入招致古神的愤怒,意图通过祭祀达成某种目的。
手指没有碰到,虚虚抚摸,所幸祭祀的祭品需要活物一直放血,否则我和解彦已经死了。
我们被蒙住眼睛,绑住手脚,只知道移动过,对周围的感知十分模糊,这种感觉十分可怕,清晰感觉到生命在流失却毫无办法,在黑暗中缓慢等待死亡。
景燕珩顿了顿,许是周围人也被卷入秘境,我们才得以侥幸逃过一劫。醒过来时,便看到院长和诸位长老。
这次的恐怖经历给他蒙上一层心理阴影,说完也沉默下来。
只有楼玉竹,算是躺赢过关了。
楼玉竹: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第44章
夜色渐渐暗下来, 于是生了一团篝火,光和热照到周围,形成一圈橘色的范围。
四个人围着篝火, 或发呆, 或沉默, 或沉思。解彦坐的位置稍远,有意保持距离一般。
院长和长老们的会议依旧没有结束。
姜白雨发了会儿呆,想要休息休息,一直围着篝火坐着, 不如好好养足精神。起身仔细在附近找了找, 发现一些颇为结实的藤蔓,取下来就能缠到树干上做成简易的吊床, 比直接躺地上舒服。
楼玉竹和景燕珩见了,有样学样,毕竟谁吊床确实舒服点。
尤其是景燕珩, 这次经历他真是吃了大苦头,重伤未愈, 勉强撑着精神,实际已经疲惫不堪。他忙忙活活做吊床,解彦一动不动, 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只拿了一根树枝, 时不时翻翻篝火。
还是景燕珩做了自己的吊床后,帮解彦也做了一个, 神色间泛着虚弱,招呼道:解彦你也休息休息吧,睡一觉养好精神。
解彦抬头瞥一眼, 随意丢掉手里的树枝,拍了拍沾到衣服上的灰尘,躺到吊床上。
看到他休息,景燕珩才放心,对两人道一声,学长们也快点睡吧,这一遭大家都折腾的不轻。有院长和诸位长老在,我们可以放心。
篝火的光照到他脸上是暖暖的色调,在眼下落了淡淡的阴影,宛若青黑。
姜白雨瞥一眼解彦,对方已经侧身躺好,背对着三人,面朝外边。真想问一句两人到底什么关系,老景家是不是欠了解家的钱,需要景燕珩给人家的儿子当牛做马。
嘴上给面子道:嗯,景学弟才应该好好休息,看你脸色多差。
楼玉竹深以为然,是啊,景学弟。
周围再度安静下来,篝火的光燃烧着,暖暖的橘色照耀四人,越来越暗。
姜白雨睡得很沉,他也累坏了。
忽然砰的一声响起,吓得他从梦乡回到现实,身体猛然坐起来,吊床因为他的举动不稳,人差点摔下去。顺着传来声响的方向看去,是解彦,他跌下吊床,大口大口喘着气,似乎刚刚做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噩梦。
楼玉竹睡眼惺忪,景燕珩迷迷糊糊,一起看向解彦。
景燕珩反应慢了一拍,半晌才恢复意识,发出疑问:解彦你做噩梦了?
解彦没有回答,依旧沉浸在恐惧中。
景燕珩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床,我给你弄点水,喝了压压惊
姜白雨冷眼看着景燕珩摇摇晃晃的穿过灌木丛,不一会儿,手里捧着一片大树叶,上面盛了些水,小心翼翼回来,在解彦身边蹲下,递过去给他看。
解彦咕噜咕噜喝了水,情绪稳定了些,只是依旧垂着头。
景燕珩安抚的拍拍他肩膀,被解彦猛然甩开手,也没生气。
不要管我!解彦暴躁道,他抬起头,正想发脾气,一眼看到姜白雨和楼玉竹此刻看自己的神情,冷漠,厌烦。他顿了顿,一言不发站起身,冲着黑暗狂奔而去,很快身影便消失了。
景燕珩愕然,连忙就要去追:解彦等等!
到底不是铁打的身子,踉跄了下,天旋地转,楼玉竹赶紧快步上前扶了一把,才叫他没有栽到熄灭的篝火灰里去。
姜白雨翻白眼:有院长和长老们坐镇,他能有什么事。你不如关心关心自己,伤成这样,累的打跌还要照看他。解彦是你儿子吗,这么离不开?
楼玉竹也非常不理解,就算你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可我真的看不出来他有多么关心你。我和师弟一块儿长大,虽没有血缘,感情并不比亲生兄弟少,这方面还算有点心得。
他顿了顿,担心说出来被误会他挑拨离间,但憋在心里真的非常不痛快。
他和白贤竹兄弟情深,自然见不得这种塑料兄弟情,深深为景燕珩鸣不平。
楼玉竹咬咬牙,到底是忍不住有人这么糟蹋兄弟情两个字,你们两家莫非是世交?
景燕珩犹豫,解彦他只是
姜白雨面无表情,你不必再替他找借口,我有眼睛有耳朵,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今日之事,我看在解彦遭了大罪有伤在身的份上,不与他计较,但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回了书院后解彦对别人胡说八道,休怪我无情。
景燕珩顿时急了,姜学长,解彦不是有意的,他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口不择言!
姜白雨嗤笑,何必现在就着急,你也觉得他回去后可能会胡言乱语?
景燕珩哑然。
双手握拳,垂着头,片刻后小声道:我们两家的确有些交情,据说我爹和解彦的父亲是一起长大的,只是解彦从小没了家,我爹做主收养了他。说解彦没有父母照看,寄人篱下的日子比不得在自己家,对他再好也难免有疏忽的地方,让我多照看着他点。我有父母疼爱,已经比解彦幸运很多很多,不要和解彦争一时意气。
楼玉竹:啊???
他很迷惑,真的就很迷惑,发出迷惑的声音,看不出来啊!
景燕珩解释:这件事没必要挂在嘴边,一遍一遍提醒解彦寄人篱下,因而之前从来没有提起过。也请两位学长听过后就算了,不要当着解彦的面说起。
姜白雨不可思议的看着景燕珩,纠结许久后,小心翼翼道: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爹年轻时候有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然后解彦是这个白月光的儿子??
景燕珩很聪明,立马领会到姜白雨的言下之意,立马反驳:我爹娘感情深厚,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姜白雨:那解彦的爹对你爹有救命之恩?
景燕珩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姜白雨想骂人,就算真有救命之恩,自己报恩也就算了,凭什么要求自己儿子低人一等。看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再看看解彦的脾气和行事风格,到底哪个才是寄人篱下。
但那是景燕珩的亲爹,当着人家儿子的面骂不合适。
姜白雨忍了又忍,气呼呼躺平,睡觉!
楼玉竹用力把景燕珩摁到吊床上,不让他起来,景学弟还是好好休息吧,看你虚弱的,都快站不稳。你爹娘要是知道,肯定会心疼坏的。解彦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什么不能做,也许他现在就是想要静一静,我们不要打扰他。
景燕珩真的很累,被楼玉竹按着不让起身,反倒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没过多久便沉沉睡过去。
楼玉竹看他睡得这么快,忍不住叹气。小心返回自己的吊床这边,小声跟姜白雨吐槽,景学弟真是受累了。
姜白雨心里堵着一口气,根本睡不着,眼睛瞪的老大,盯着天上的星星看,闻言翻白眼,压低声音:他爹脑子有病!
楼玉竹瞥一眼景燕珩,睡得正香,没有反驳这句带有不敬的话。
一个小插曲,很快过去。
四张吊床空出一个位置,再度恢复平静。
姜白雨睡不着觉,耳边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慢慢靠近,在他这个方向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