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也隔着衣服用力抱过他。
  牛岛若利:“……”
  他又喝完了一整壶红茶,没找到能解决这奇怪感觉的方法。
  小鸟游杏里总说着:“拜托了好朋友若利!”
  然后做一些同样是朋友的天童觉绝对不会要求牛岛若利做的事情。
  在这间画室里,安静地传播着一些属于私人空间的感觉。
  牛岛若利后知后觉:朋友和朋友是有区别的,即使是天童觉,也没有极力邀请他做客他的私人空间。
  就像小鸟游杏里说,某些特定的事情只能对叫小鸟游杏里的朋友这样做。
  但这两种朋友的具体区别又在哪呢?
  牛岛若利皱起眉头,略有些烦恼地察觉到,问题总是一个接一个出现。
  他站起身,选择此刻先去卫生间解决不是精神层面的问题。
  卫生间的装潢同样属于欧式,牛岛若利看见了一个“熠熠生辉”的大浴缸,旁边的置物架上摆了些瓶罐。
  他挪开视线,保证过于好的视力依旧是礼貌的状态。
  直到洗完手,牛岛若利把手帕翻面,抬眼看镜子。
  他瞥见了镜柜上的一瓶护发精油。
  原来是樱花味……
  -
  周一。
  美术部终于等到了小鸟游杏里寄来的成品。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小鸟游杏里的水粉画在保留有风格的同时,衍生出另一种触感。
  画布上最显眼的本该是由上往下的硙硙灯光。
  然而光所在之处,最中心是男排部的王牌,他凌空耸身,饱满而坚实的前胸几乎要冲出画布。
  白鸟泽的队服折射出另一种炫目的白色,足以夺目过灯光。
  王牌的脖颈高昂着,扬起的发丝溅出透亮的汗滴,蜿蜒的水痕缠绕着绷紧的筋脉,隐隐能感受到那强有力的脉搏。
  两只往后舒张的胳膊飞掠过视野,不再单单是动态化线条处理。
  小鸟游杏里在动与静之间,选择了跳出固有的线条范畴,她用画笔把挥动的手臂绘成鹰属独有的羽翼。
  这鹰翼如同“具现化”的战意,遮盖了大部分的灯光,使得画布的下方变成了暖色调。
  于是所有的白色都集中在人物主体上,冷暖、明暗都被羽翼分割开来。
  本该是横刀般杀意凛然、让人畏惧的风格,因为水彩细腻的笔触柔化成了仰慕的情绪。
  那根根分明的羽毛是利器,既代表进攻梦想,更意味着守护荣耀。
  站在这幅画面前,就像站在一只展开翅膀的猛禽类背后——
  所谓王牌,就是强大而可靠。
  -
  周二。
  消失了一天的小鸟游杏里挂着绷带,笑眯眯地走进教室。
  问候声中,她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地说:“哦,区区骨折而已,反正是左手。”
  牛岛若利:“……”
  看来好朋友也是该有界限的……
  至少这次不该听她的……
  第24章
  牛岛若利的趋光性
  少了只胳膊,小鸟游杏里一开始挺不习惯的。
  好在有丸山鹤奈等人一直像对待易碎品一样呵护她。
  自认为是罪魁祸首的牛岛若利当然没落下,他主动过来道歉,问需不需要帮忙。
  按小鸟游杏里的做派,送上门来的最不能放过。
  于是牛岛若利成了一款小鸟游杏里的遥控汽车。
  走一个指哪打哪路线。
  小鸟游杏里一向擅长打蛇上棍,作得很。
  说水她最近爱喝温温的,饭她要吃限量供应的,值日的时候她要围观……
  但牛岛若利任劳任怨。
  课间帮小鸟游杏里倒水,中午会先一步去食堂打饭,值日和图书借阅日的工作也默默包揽。
  搞得丸山鹤奈一度觉得自己失业了。
  不过有时候小鸟游杏里也会良心烫烫,觉得总欺负老实人太过分了。
  看着牛岛若利甚至来美术部帮她摆放画架,小鸟游杏里伸出石膏手,问:“若利你知不知道,其实石膏会说话?”
  牛岛若利不解:“?”
  “你敲两下试试。”
  牛岛若利先把她的画架摆放好。
  然后他侧过身,在小鸟游杏里的怂恿下,抬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石膏胳膊。
  紧接着就听见了——“牛岛同学你在干嘛?!”——
  石膏发出了美术部部长的声音。
  牛岛若利:“……”*
  在他平静的表情中读出了微妙的尴尬,小鸟游杏里嘎嘎笑着,用圆润的石膏手撞了撞他的前胸。
  “你再敲两下,还能听到石膏骂人。”
  “……”
  牛岛若利转身和部长打了个招呼,部长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以示回应。
  也不能怪她态度不好,毕竟不止排球部把自己的王牌当神,美术部也把小鸟游杏里宠上了天。
  第一次看见小鸟游杏里打着石膏进美术教室的时候,部长都快哀嚎出一首战歌了。
  问了前因后果,在小鸟游杏里难得没有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后,即使知道完全是她自己作的,部长还是开始警惕排球部这位牛一样大力的王牌。
  部长的紧盯中,小鸟游杏里指挥着牛岛若利挂上画布,摆上铅笔。
  她没借题发挥着要牛岛若利再做些什么,看准备工作都完成后,又用“圆手”杵了杵他:
  “好啦,你去排球部吧,待会儿奈奈就来了。”
  与此同时,“石膏”也发出声音:“小鸟游,你能不能不要动你的左手了?!”
  小鸟游杏里把“圆手”搭在牛岛若利胳膊上,借力从他身侧探出头,“略略略。”
  “……▼-▼”
  牛岛若利等她坐回原位,才转身准备离开。
  对着部长点点头,他步伐过大,没几步就要走出教室。
  部长忍了忍,还是咬着后槽牙喊住他。
  “牛岛同学,虽然不是同个部门,但我作为三年级的前辈,觉得还是需要劝你一句——”
  “小鸟游胡搅蛮缠的时候别总答应她,她会得寸进尺的。”
  牛岛若利顿了顿。
  他想到那石膏每次怼他身上时,是完全区别于小鸟游杏里左手的冷硬触感。
  所以他只回复一句:“是我应该做的。”
  “……”
  没救了。
  从部长的长吁短叹到见怪不怪,度过了很长的周期。
  医生给的建议是至少四周才可以拆石膏。
  于是小鸟游杏里每天过着和女皇一样的生活,也没想到牛岛若利是这么有耐心的人。
  和这块冰冰凉凉的圆柱体朝夕相处,都要处出感情来了。
  甚至有时候她也会怀疑牛岛若利也看上这块石膏了——没错,某一天她突然发现这块石膏的弧度出人意料的完美圆润!
  但超脱生命体的感情还是不能久留的,小鸟游杏里预约了六月末拆石膏。
  所以在ih预选的时候,小鸟游杏里还是带着石膏和绷带去的。
  因为这个励志造型,观众席一路畅通无阻。
  没有人敢挤她,部长也特意把旁边座位留空了。
  小鸟游杏里拿起dv就只能放下画笔,干脆就摆烂,什么都不拿。
  两只眼睛就溜溜球一样,跟着场上的牛岛若利从这头“咻”飞到那头。
  因为速度太快,中间她的视线一度打结。
  白鸟泽赢得毫不费劲,和往年一样成了去东京比赛的唯一一支宫城代表队伍。
  想到东京,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就涌上来。
  小鸟游杏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石膏,这下是真的有点担心自己的左手了。
  毕竟东京不太吉利。
  但再怎么想,到ih的时候,小鸟游杏里还是请了出校资格。
  而白鸟泽男排部早在几天就提前安排了大巴去东京。
  因为即使运动员的身体素质再优秀,也要考虑天气和场地带来的影响。
  除了男排部之外,啦啦队和应援队等后勤部门都有住店房间,这方面校委会和家长会给予了非常大的支持。
  部长也为小鸟游杏里争取到了一间。
  但小鸟游杏里没有急着入住,比赛前一天,她回了一趟米花町的宅子。
  自从工藤夫妇去洛杉矶后,工藤家总是很安静,反而是再隔壁的阿笠博士家常有些爆炸之类的动静。
  小鸟游杏里稍微清扫了一下家里。
  墙上的挂画还是一群斑斓的斑马鱼——爸爸挂上去的。
  书柜还保留有一半和海洋有关的类目,另一半是侦探们的爱书。
  而小鸟游杏里自己的东西都摆在地上。
  自从爸妈不回家后,她的所有东西都像蜘蛛网一样爬满了整栋别墅。
  小鸟游杏里捡起几张纸张翻阅了一下,笔法稚嫩或成熟,都没有规律地散落着。
  直到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一本认真收拾起来的画集藏在壁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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