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来啦。”
她冲着他们扬起手打招呼，然后给他们俩一人塞了一个面具。
“快带上，走，带你们一起去逛街。”
木头面具被削地坑坑洼洼的，雕工一般，但也能明显看得出来雕刻的是老虎和小狗，伸手触碰面具后面的时候触感也很平滑，不至于划伤自己。
这是她刚在来到路上随手买的，她自己戴的是小狐狸。
两个耳朵上还各挂着一个红色的小坠子，看起来十分活泼。
“走啊，本来你们来的就晚了，再晚一点的话大家可就要收摊回去了。”
宇智波斑举着面具戴到自己脸上，声音沉闷地从后面散发出来：“你胆子倒是够大的，还来邀请我参加你的庆典，就不怕我在木叶杀了你吗？”
“你杀了我，你就得回到之前的状态。”东侨里奈走在前面，风把她的声音刮回去，里面一点畏惧都听不见。
“好不容易有个好日子，就开心一点吧，斑爷爷。”
“你想想，我一直以来也没有骗过你啊。都说了和你一起干，我都把木叶干成我自己的了，我难道没有做好吗？”
“新世界是要慢慢建设的，我这不就是在带你来看我的成果。”
“至于咱们俩之间的事情，虽然出了一点小岔子，但其实结果也还不错。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多精神啊，走出去不知道的话人家还当你是二三十岁小伙子呢。”
二三十岁小伙子斑冷笑一声。
他当然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好，但也能感觉到自己这样的好状态底下潜藏的那种虚弱。
在不太动手的情况下，但还是能维持个几年。
但要是动手，特别是大规模动用查克拉，他恐怕就撑不了多久。除非他去把自己的眼睛挖回来，或者长时间使用她的那个术式。
“你胆子很大。”
这句胆子很大和前面那句不是一个意思。
第一句是说她敢在知道他恢复了部分状态的情况下，还把他拉到木叶来。这一句，说的是她敢依仗自己的术式，威胁他。
“那不然呢？”东侨里奈反问他：“总不能到这份上了，还哭着求你原谅吧？”
宇智波斑没说话，后面沉默跟着走的宇智波止水更是不会出声。
他们一行人走在人生鼎沸的街道上，倒也不显得很奇怪。毕竟人多起来的时候，大家就会减少对周围人的关注，东张西望的不如看看附近有什么好东西，今天大家都是掏空自己的家底，有人竟然往路上放了个石磨，在那边现场磨豆腐，然后旁边卖豆腐吃。
煮熟的豆浆散发着一股豆子的清香味。
大家很捧场，还有人手痒痒上去磨两把，这么一晚上的功夫也被磨出了一大桶来。
天上炸开了烟花，一簇簇的，有些是村子从商队里买回来的。还有些是商队卖给村民，然后村民自发燃放的。
忍者放的更花里胡哨点，他们会控制火遁砸到天上，然后瞬间炸开。
除了对距离和空间要求比较高外，看起来也十分热闹。
东侨里奈走了没一会儿，手上就多了一杯甜甜的果浆，她还在某个小摊上买到了一盒刚炒出来的大阪烧，热气腾腾的，散发着一种很好闻的酱香味。
“你们吃不吃？”
“不。”
宇智波斑拒绝了她，东侨里奈本来还以为他是还在抗拒，也不喜欢逛庆典，谁知道转头就看到他手里多出了一串甜丸子。
“看什么？”
他抬眼对上她好奇的眼神：“看你的样子，总不会以为我没参加过庆典吧？”
“那不至于，就是觉得你牙刚长出来就吃丸子，看起来还挺适应的。”东侨里奈往外挪眼睛，她能说她是好奇他的牙长得结不结实吗？
反转术式还能长牙，这倒是没见到过。
早知道还有她自己要治疗别人的份，她之前就应该找家入硝子看看她的诊疗记录，多看这些，才能更好地忽悠病人。
特别是这种动不动就威胁要杀人的病人。
远处又有一个忍者往天上丢了个火遁，炸开火花的同时也惊起很多欢喜的尖叫声。
靠近了才看见，刚刚放火遁的是个很年轻的忍者，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样子，身上的查克拉波动顶多就下忍。
放的火遁歪歪扭扭的，斜着砸到对面的天空上，差点就砸到屋顶上了。他自己明显愣了一下，挠挠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倒是他腿边站着的小姑娘立刻就发出了一声快乐的尖叫，抱着他的腿巴拉让他把自己抱起来，然后对旁边的小伙伴们炫耀。
“这是我哥哥！”
“我哥哥是忍者，能放火遁，超级厉害！”
小孩子们羡慕地哇出声，也有人不肯低头的，在那边嘴硬呐喊。
“这有什么厉害的！”
“你哥哥不是你亲哥哥，是你家里领过来的，我当时就看到了！”
年轻忍者的脸色一僵，还不等他想着要说点什么出来呢，就听见说话的那个小胖墩叉着腰说：“谁不知道现在村里可以领忍者啊，你别以为你有个忍者哥哥就了不起，回头我就让我娘也给我领一个。”
“不，我要领两个！”
“那我要领三个！”
小孩子的攀比声音里，还夹杂着被抱着的小姑娘尖声为她哥哥辩护的声音。
“你们领几个哥哥都没有用，我哥哥就是最厉害的！”
另一边在屋顶上帮忙灭火的暗部忍者探头看了这边一眼，没说什么话，又缩了回去。换了以前，谁敢在村里往屋顶上抛火遁，不管你是谁家的都要被训斥一番，今天的话……今天就算了，就当给这小子在妹妹面前一个面子。
“看到了吗？”
在一片热闹和嘈杂声里，东侨里奈问他。
“从庆典里，有看到新世界的雏形吗？”
宇智波斑一口嚼碎了嘴里的苹果糖，语气依旧平静：“让忍者和平民相处在一起，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我承认你确实有在努力。但这样的关系依旧是脆弱的，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和柱间拉着所有人成立木叶的初期，也曾经有过一段融洽的关系。”
东侨里奈回想木叶雏形的样子：“你是指，几个忍族为了利益而融会在一起，表面上看起来像是融洽一家人，实际上私下里还是互相争权夺利的融洽吗？”
宇智波斑被噎了一下。
“除了因为你催生出来的这种融洽场面外，木叶现在私下里几个派系和建村初期也没有什么区别。”
推选出一个负责人，然后后面的派系互相分瓜吃。
几十年来，一直如此。
他就是在做成功了融合为村这件事后，发现除了木叶变得更强大以外，没有任何区别。单一的宇智波一族会分成各种派系，互相争权夺利，然后为了争夺对外更大的利益，用生命去做任务，换取更多的粮食金钱和别的东西。
而融合成木叶后，依旧是各种派系，只是多了名为忍族的大派系，和以前一样做任务，死去，领酬金。
既然没有任何区别，那他为此做出的那些努力和牺牲，到底有什么用？
他不能接受这个答案，所以要掀翻创建的这一切，但柱间不愿意。
宇智波斑看向周遭的一切，如果柱间在的话，他应该会很开心。他的话，可能在这个小姑娘勉强扛不了一个回合，就会立刻缴械投降，成为她忠心耿耿的狗腿子，就因为她能让村子变成现在的样子。
“当然会一样啊，”东侨里奈对他说，“就算是把人分成再小的集体，哪怕是一个家庭，都会因为姐姐比妹妹多吃了一个鸡蛋，而产生利益无法均分的情况。如果你想要追求极致的和平，那只能把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变成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自己意识的傀儡。”
“你要是想要那种的话，不如去风之国找几个傀儡师，给你多刻点傀儡大军出来，每天演戏给你看。”
“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世界。”
“我有说过的吧？和平要一点点慢慢来，”她想了想，然后对他说，“之前发鸡蛋的活动发给你，你也看到了吧？”
“从最开始他们的不信，到现在主动遵循我制定的规则。”
“我定下的规则会让他们得到利益，所以他们会主动去推崇。如果有一天，和平也会给大家带来利益，战争则完全无法获得利益的时候，和平就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大家的生活里。”
宇智波斑：“……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要把那些因为和平获得利益的人群扩大，让他们说话的声音扩大，然后才能占据更大的主动权。”
东侨里奈问他：“所以我托你们顺路给我带点小鹅崽子，有带吗？”
宇智波斑看向宇智波止水。
“带了，”今晚他第一次开口，声音听起来很冷静，“就放在木叶外面的湖里，到时候你可以派人去拿。”
东侨里奈：“直接带进来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