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莫说我一个有孕的贵妃,若是出了半点差错,皇上必然要追查到底。”
“就算没有身孕,我也不可能毫无准备,就把自己的底牌摆到明面上。”
“皇后娘娘尽管动手就是,我保证弄死了我,皇后娘娘这辈子都甭想再踏出景仁宫半步。”
“反正,我爹娘都没了,我孤苦无依在这世上,死了就死了。用我的命,换皇后娘娘被皇上厌恶终生,甚至死生不复相见,嗯,挺值!”
宜修隐隐觉得安陵容话里有话,就好像她知道的还有其他的事情。
怎么可能呢?安陵容到京城还不到九年。
她压下心里的不安,骂道:“疯子,纯贵妃你疯了!”
安陵容也不在意宜修的失态。
“皇后娘娘,天寒路滑,臣妾身子也重了。想来您必然会体恤臣妾,免了臣妾每日的请安吧?”
宜修:“你放肆!”
安陵容:“皇后娘娘不同意也没关系,太医们都说臣妾身子不好,皇上必然会为皇嗣考虑。”
“与其让皇上开口,皇后娘娘还不如自己施恩,给自己博个贤名,来挽回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
宜修:“安陵容,你怎么敢跟本宫这么说话?”
安陵容:“皇后娘娘,臣妾只想生下自己的孩子,并无其他所求,臣妾出身低微,对您也没什么威胁。”
“与其盯着臣妾的肚子,或是要灭了臣妾的口,您还不如花些心思,想想怎么把宫权夺回来呢。”
“臣妾身子不适,就先告退了。”
安陵容说完转身就走,剪秋想要去拦。
宜修揉了揉额头:“剪秋,让她走吧。”
安陵容却停下脚步,看了眼皇后,又对着剪秋同情地笑了笑,让剪秋毛骨悚然。
宜修虽恨安陵容顶撞她,却也知道安陵容说的有些道理。
她现在已经被架空,又因为甄嬛的事情被关了一年,最要紧的就是拿回宫权。
可安陵容肚子里的孩子,就像一根刺,一直插在她心上。
剪秋看的心疼:“娘娘,不过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罢了,就是生下来也成不了气候。”
宜修看向剪秋,剪秋立即想到了安陵容临走前的一笑。
“娘娘,奴婢从小就跟着您,对您忠心不二,无论发生什么事,奴婢绝不会出卖您。”
宜修也有些犹豫,她现在身边也没什么得用的人了,如果没了剪秋,她还能用谁?
何况,剪秋对她确实忠心耿耿。
“江福海,不能再留了!”
剪秋眼里闪过物伤其类的伤痛,最后点头应是。
安陵容回去的路上走的很快,把宝鹃和娜木燕吓得心惊肉跳。
“娘娘,您慢点走,危险。”
回到延禧宫,丹珠和富察佩筠围了上来。
“皇后没有为难你吧?”
“放心,皇后体恤我怀孕辛苦,应该会免了我的请安。”
丹珠一脸疑惑:“她有那么好心?”
安陵容微笑:“她现在可不得重塑慈爱的形象啊?”
说完,她压低声音在丹珠耳边说:“姐姐,帮我保住江福海。”
丹珠怔住,很快点了点头,跟富察佩筠说了一句,就离开了延禧宫。
江福海身为皇后身边的大太监,这一年因为皇后被禁足,过得还不如几个宠妃身边的太监。
如今皇后终于被放了出来,他自然高兴得很……
第60章 渐行渐远的姐妹情
江福海对着来送花的几个小太监耍了一通威风后,得意洋洋。
一个头耷拉得看不清脸的的小太监,给江福海行礼时,悄悄地塞了一个小袋子给他,然后迅速离开。
江福海用手指头摩挲了一下,里面只有一张纸,心里更得意了。
果然皇后娘娘出来了,巴结他的人也回来了,以前都是银锭子,现在是银票子。
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钱袋子,想看一下是多大的银票子,却只到一个小纸条。
“碎玉轩树下麝香、红麝香珠、梦兰花花粉,江公公为皇后娘娘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就不怕被娘娘灭口吗?”
江福海冷汗冒了出来,他左右看看,见没人赶紧把纸条撕碎。
他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娘娘怎么可能会杀他?
但是那个小太监背后的人知道他这么多秘密,一定不能留了。
等他抓到那个小太监,就把他带去给娘娘。
江福海一边想着,一边让人去找刚才走掉的小太监。
剪秋走出殿门,看着江福海心思浮动。
她是乌拉那拉家的家生子,从小跟皇后一起长大,忠心自然毋庸置疑。
江福海虽然不比她跟皇后的情分,可也是从娘娘进王府的时候就跟了娘娘,为娘娘做了不少的事情。
真的要杀了江福海吗?
剪秋抬头看了看天空,最后下定决心。
皇上若是知道,这些年后宫子嗣稀薄是因为娘娘的话,一定不会放过她跟江福海的。
她自认能为娘娘承受所有酷刑,可江福海呢?
残害皇嗣还不是最可怕的,最怕的是纯元皇后的事情曝光,那才会让娘娘生不如死。
江福海确实不能再留了……
晚间,江福海也没能找到那个小太监,他骂了声晦气,就看见剪秋在等他。
经过一个下午的琢磨,江福海已经没有那么笃定皇后不会杀他了。
碎玉轩树下的麝香是剪秋让他埋的,红麝香珠、梦兰花花粉也都是他弄进宫的。
若是事情曝光,皇后真的有可能要灭他口。
但是他是皇后身边的大太监,也不可能脱了皇后的摆布,只能警醒自己小心一点。
江福海决定先暂时把小太监和纸条的事情隐瞒下来。
“剪秋姑姑找我什么事?”
昏暗的灯光下,剪秋的眼神忽明忽灭。
皇后被禁足那么久,宫里除了一些伤胎的东西,竟连一点能弄死江福海的毒药都没有。
她本想找人悄悄把江福海灭了口,可江福海是景仁宫的大太监,一点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只能她自己动手。
“江公公,娘娘因为熹贵妃被关在景仁宫将近一年的时间。”
“她何曾受过这种屈辱?主子受辱就是奴才无能。我拼了命也要为娘娘出口恶气。”
江福海不理解:“剪秋姑姑,你要怎么为娘娘出气?”
“我要鹤顶红,你帮我弄进宫。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我保证不牵连到你。”
江福海听得大惊失色。
“剪秋姑姑,你可千万别冲动,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娘娘,如今还是大清的皇后,任谁她也翻不过娘娘去。”
“再说了,咱不是还有敏贝勒吗?等回头……咳,娘娘想向熹贵妃报这被禁之辱,还不容易吗?”
剪秋看着江福海:“江公公,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眼下娘娘日日伤心落泪,我实在不忍。”
“你放心,我一定会做的很干净的,不会让人怀疑到咱们景仁宫的头上。”
放心,他放心个屁!江福海心里吐槽着。
“这件事娘娘可知道?”
“娘娘自是知道的,这也是娘娘给你的命令,你快点想办法把药弄进宫。”
江福海也跟了宜修三十年了,对宜修的为人很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让身边人对嫔妃下毒的蠢事。
这句话要么是剪秋在骗他,要么是这药压根就不是给嫔妃用的。
不是给嫔妃用,那不就是……
江福海脖子一凉,纸条上的灭口两个字,在他脑海里蹦来蹦去。
“剪秋姑姑,如今整个后宫都掌控在熹贵妃和淑嫔的手里,咱们的人处处受到限制,这种东西不好弄啊。”
剪秋脸色变了变:“那你什么时候能弄进来?明天或者后天,最迟三天,你一定得拿给我,不能再晚了。”
江福海已经可以确定,这药就是用在自己身上的。
娘娘向来深思远虑,对付嫔妃向来都是徐徐图之,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只有对付他们这种下人,才不会考虑那么多。
“我尽量,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
剪秋见江福海应下,就离开了,只是离开前又要求江福海尽快。
江福海后背都是汗,没有鹤顶红,也会有其他手段,他该怎么保命?
皇后解除禁足的第二天,就恢复了六宫请安。
钟粹宫的淑嫔素来不参与这些,春禧殿的宁嫔是皇上特免,延禧宫的纯贵妃身怀六甲,富察贵人尚未痊愈,这几人都没来。
其他妃嫔都躲不过去。
她们享受了将近一年不用早起的好日子,皇后一出来,她们就得在大冷的天里早起,再走很远的路去到景仁宫,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如今皇上也不怎么爱进后宫,就算来了,也只去永寿宫、延禧宫和春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