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他们可没有那么好的交情,顶多不再怨恨,井水不犯河水。
  萧渊睨了她一眼,“难道不是你先想入非非,胡言乱语的?”
  沈安安只觉得如此的相处别扭的很,面色冷着,“那也是你们做事先难看的。”
  深更半夜闯贵妃宫殿,任谁听了不多想揣测。
  萧渊抬手,沈安安立即用眼瞪了回去,“别碰我。”
  萧渊目光在她小脸上定格一瞬,十分自然的垂下了手臂,沈安安眉头再次一皱。
  今日这男人,莫不是吃错了药?还是脑子生了病?怎如此奇怪。
  萧渊注视着她带着冷意的面容,眼中的不耐厌烦,唇瓣勾起了一抹弧度。
  她退他进,她再退他再进,路就那么长,把人堵到了尽头,自然就无路可退了。
  “不走吗?”
  沈安安回神,没有说话,率先抬步顺着来时的路往沈贵妃所住的宫殿走去。
  她是如何都没有想到,沈贵妃的贵客竟然是萧渊,她已经开始在心中后悔,早知晓这么刺激,沈贵妃就是死她也不会来。
  她开始思索上一世,怎么丝毫没发觉二人之间……
  “在想什么?”
  沈安安说谎话不打壳说,“天黑路滑,在想如何将四皇子安全带过去,不被人发现。”
  这话很是阴阳怪气,萧渊无声勾了勾唇,没有接话。
  半晌过去,又故作好奇的问,“今日不是沈姑娘定亲之日吗?你怎么……”
  话未说完,他就撞上了前面沈安安的后背,沈安安一个踉跄往前扑去,萧渊立即伸手,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沈安安那一眼还没来得及瞪回去,就被人从身后握住了腰身,她整个身子都僵了,咬牙切齿,“放手。”
  “你确定?”萧渊眉峰微挑,在沈安安动手之前松开了手。
  身子摇晃了几下,沈安安才有些狼狈的稳住身形。
  “走的好好的,你突然停住干什么,连累我也差点摔了。”萧渊先发制人说。
  沈安安气的胸口发闷,“难道不是你先嘲讽我的?”
  她本只是想回头瞪他一眼的。
  昨日郊外,萧渊和凌辰逸作为现场亲观者,再清楚不过缘由,今日此一问,不是冷嘲是什么。
  萧渊扯扯唇角,“还记得当日猎场林中,沈姑娘信誓旦旦,如今突然转了性,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沈安安冷睨了他一眼,“四皇子什么时候也如此八卦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宫殿门口,沈安安顺势往旁边一站,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萧渊挑眉,“不一起进去?你就不好奇我寻沈贵妃做什么?”
  沈安安面色不变,“不好奇。”
  说不好奇是假的,尤其一直跟在后面的庆安怀中还抱着一个东西,而沈贵妃言行举止又牵扯着沈家存亡。
  可……沈安安又加了一句,“臣女怕自己眼力劲不够,不懂进退,辣了耳朵。”
  萧渊这次在她瞪眼之前,手指一弯再次敲在了沈安安额头上,“好歹是大家闺秀,你怎如此龌龊。”
  沈安安气不打一处来,“是我龌龊,还是你心脏。”
  他和沈贵妃所能产生的利益无非就那一种,也是沈贵妃非将她嫁给萧渊的原因,她不想搅合进那些是非中有什么错。
  第88章 深夜谈话
  萧渊笑了笑,一脸的不以为意,“来都来了,还是进去听吧,你就不好奇我深更半夜来干什么吗?”
  末了他又添了句,“总好过你抓心挠肺的揣测,在这扒门缝强。”
  ……
  君子毋侧听,她虽不是君子可也不是会趴门缝的小人啊。
  不过她确实好奇,萧渊的话句句说在了她心坎上,“贵妃娘娘身系我沈氏全族荣辱,听听也没什么。”
  她抬步准备进去。
  ……萧渊却突然伸臂拦在了门口,“算了,大人的事儿,你个小孩子还是莫参与了,回去睡觉吧。”
  沈安安:……????
  她看眼萧渊淡冷的眉眼,长舒了一口气,才压抑住心头的火气,扭头就准备走。
  正在这时,宫殿门被打开,玉姑姑走了出来,对萧渊行了一礼后,又对沈安安说,“表姑娘这是要到哪去?娘娘还等着您呢。”
  沈安安狠狠蹙眉,走不是,留也不是,更主要是萧渊涉及储位之争,沈家一向置身事外,她担心沈贵妃与萧渊在密谋什么。
  “我与贵妃娘娘说事,还是让表姑娘回去休息的好。”
  萧渊淡声开口,话外之意就是不打算让沈安安进去听。
  沈安安似是偏头,冷冷瞥了萧渊一眼,抬步往自己住的宫殿走去。
  玉姑姑脸色变了变,可对上萧渊发冷的眸子,垂下头低低应了句“是”,没敢吭声。
  玉姑姑上前将殿门敞开,请萧渊进去,沈贵妃半躺在贵妃榻上,瞧见萧渊脸上立即扬起笑来。
  “四皇子来了,玉姑姑,快倒茶。”
  萧渊不语,在距离贵妃榻不算远的地方坐下,语气发冷,“娘娘可还记得,我前些日子的话?”
  “什么?”沈贵妃见萧渊一瞬间沉下了脸色,身子坐直了些许。
  她对皇上都说不上怕,可对这个四皇子,却是实打实的忌惮。
  萧渊身子前倾,墨眸微微眯了眯,“看来贵妃娘娘是忘了,是我的威胁没有起到作用。”
  沈贵妃立即直起身子,忐忑的面容上勉强挂着笑,“四皇子这是何意,我…听不太明白。”
  萧渊冷冷看着她,“我再三警告你,不要自作主张,你今夜让她去迎我,是想干什么?”
  沈贵妃有种心思被看穿的感觉,整个人都有种心虚,“我…我是因为生了病,不能亲迎,又怕玉姑姑怠慢,这才……”
  “沈贵妃。”萧渊音调冷的沈贵妃浑身发寒,“莫拿我当三岁孩子忽悠。”
  沈贵妃微垂下头,双手紧攥着身下被褥,艳丽的面容绷的很紧。
  她如何也不曾想到,萧渊对沈安安的维护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屋中气氛沉寂诡异的可怕,沈贵妃只觉得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好半晌,她才大着胆子说。
  “本宫……也是看四皇子对安安一片情深,这才想着撮合一二,想着你瞧见她定会欢喜,这才自作主张。”
  萧渊淡淡凝视着沈贵妃,直到沈贵妃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玉姑姑连忙说,“是啊,四皇子,我家娘娘可是没少在表姑娘面前说您好话。”
  萧渊具有穿透性的眸子微敛,淡去了几分冷意,“我最后警告你,党派朝堂之争,不许把她牵连进来,否则,你该知晓我的手段。”
  沈贵妃心中一滞,冷意爬上了她的背脊,“她是我亲侄女,沈家是我母家,我自然不会把他们拖进漩涡里来,四皇子尽管放心。”
  她剧烈咳嗽了几声,有些有气无力,看着确实是病得不轻,玉姑姑连忙扶住她,给她倒了杯温水缓缓。
  萧渊不再言语,手指轻抬,庆安立即走上前将怀中抱着的东西放在了桌案上,旋即打开。
  赫然是一个做工精湛,漂亮至极的花瓶。
  沈贵妃瞳孔缩了缩,抬眸看向萧渊,“这个花瓶我瞧着有些熟悉,四皇子是哪里来的?”
  “假的,”萧渊接过玉姑姑递上来的茶,本想喝一口,却因那冲鼻的味道紧皱了皱眉,又给放下了。
  比起那女人马车中的花茶差太多了。
  “假的?”沈贵妃愣了一会儿,给玉姑姑使了个眼色,玉姑姑赶忙上前将花瓶抱在怀里,给沈贵妃仔细观看。
  沈贵妃一点一点的摩挲,认真辨别,却没有看出任何不同,她抬头不解的问。
  “四皇子说的假的,是说这花瓶假在哪里?”
  瓶身只是普通彩绘,一非大家之作,材质也顶多算得上一般,沈贵妃瞧着熟悉,却看不出这花瓶究竟仿的是什么。
  她又在哪里见过。
  萧渊目光定格在那个花瓶上,说,“印记在最下面。”
  玉姑姑连忙把花瓶翻了过来,果然瞧见了印在瓶底的图案,“这是……”
  沈贵妃蹙眉又认真看了一会儿,才惊讶抬头,“是张家的标记,这个花瓶,出自张家?”
  她立即往后退了退,要知张家如今就在大牢里关着,皇上对其深恶痛绝,几乎没有翻身的机会,她这个时候弄来张家的东西,不是找死吗。
  萧渊瞥了沈贵妃一眼,淡声说,“花瓶是我特意找人仿制的,而正品出自张家铺子,独那一件,价值不菲,早已经被张家拿来送人了。”
  沈贵妃一时没想明白萧渊的用意,“四皇子想让我做什么?”
  萧渊睨了眼发腻的茶水,缓缓站起了身,“贵妃娘娘仔细想想,您在宫中应该见过臻品。”
  沈贵妃一惊。
  臻品在宫中?
  “四皇子的意思是,宫中有人和张家勾连?”
  萧渊微微点头,沈贵妃不用查,立即就猜到了臻品在谁的手中,四皇子这是要对宁妃母子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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