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没有?”
  萧渊伸腿将一旁的椅子勾了过来兀自坐下,直勾勾的盯着沈安安的小脸。
  将人禁锢在自己身前动弹不得。
  “我日日在家守着你,你却去逛青楼,沈安安……”他抬手抚上她手臂,惊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当真是为了正事。”
  “正事儿?予你来说什么都是正事儿,唯独我,莫说正,怕是芝麻位置都没有,没良心的小东西。”
  沈安安想不通,去趟青楼是怎么和心里没他位置扯上边的,可偏偏这人扯上了,还黑着脸明显生了很大的气。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又不曾让你独守空房…”
  这话怎么说出来那么别扭,不该是由她一个女子口中说出。
  沈安安眼见萧渊又冷了脸,立即闭上嘴不说话了。
  萧渊却突然放过了她,冲她微微笑起来。
  “你…你干什么?”她有些瘆的慌,
  “为夫仔细想了想,兴许是为夫的问题,让夫人对那腌臜地方心生好奇,为了打消夫人的好奇,为夫今日亲自教教夫人,也好过夫人去那勾栏瓦舍中寻乐子。”
  “我寻什么乐子,我那是…”
  不待说完,她就被他扯着到了水盆旁,他一手攥着她手腕,一手将帕子浸湿,拧干水分。
  ……“你,你干什么?”
  “乖,夫人眼睛脏了,为夫给你擦擦。”
  温凉的帕子贴在眼皮上,沈安安一张脸都皱巴到一起了。
  “出门在外,辣眼的事儿不能看,夫人要学会保护自己。”
  “来,再擦擦,把那些脏东西都擦掉。”
  “我当真什么都没瞧见。”沈安安的辩驳苍白又无力。
  “我眼睛疼,皮都要被你擦掉一层了。”
  萧渊总算是扔掉了手帕,温凉的眸光凝视着沈安安。
  沈安安倒是希望他和方才一样,冲自己横眉冷对的教训一番,好过如此不阴不阳,瘆的人发慌。
  “眼睛擦干净了,来,擦擦手,勾栏瓦舍的东西脏的很,别带入口中生了病,为夫给你擦擦干净。”
  如今的萧渊有几分诡异,沈安安不敢拒绝。
  她皮肤本就白皙,一双如玉般莹润瓷白的小手被他攥在手中,不一会儿就搓的通红。
  “有没有乱吃东西?我让大夫给你开些药?”
  沈安安猛摇头,摇成了拨浪鼓。
  “乖,那里的茶水点心都不能碰,若是吃了一定要告诉我,让大夫给你洗洗干净。”
  他握着她双手,满目柔情,“夫人长居深宅,不知外面险恶,有些良籍姑娘多是那青楼老鸨下了药,给哄骗去的,夫人长的花容月貌,以防旁人生了歹心,外面的东西,切记不能乱吃乱碰。”
  “……”沈安安喉头像堵着棉絮,默不作声的点头。
  萧渊又待再说什么,她突然后退半尺远,“你…你还是发火吧,别…别这样,怪瘆的慌。”
  “说什么呢。”萧渊像是一头醉卧的猛虎,敛着锋利慢步上前,“为夫怎么舍得对夫人发火呢?”
  可攥上她腰肢的力道,却仿佛要将她腰给掐断,一步步将她逼到书案上,突然用力一提将她抱了上去。
  墨打翻在公文上,泼了半张书案,顺着桌沿往地上滴。
  “你的公文…”
  哗啦——
  萧渊长袖一挥,将案上公文尽数扫落在地,那姿势,若说不带着三分气,鬼都不信。
  沈安安看了眼一地的狼藉,默默闭上了嘴巴,砸东西不打紧,只要不打她。
  可偏偏他声音柔的能滴出水,“公文不打紧,教导夫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手抚上她腰带,轻轻扯开,“夫人去那腌臜地,一定是对一些事儿心存疑惑探究,为了夫人安全着想,为夫今日就一并教了夫人,打消夫人的好奇心。”
  沈安安脸都绿了,“书案上脏…”
  “不打紧,夫人从头到脚的衣物都是要不得的,扔了便是。”
  “……”沈安安一张小脸都木了。
  她是不是要感激他没有连她一起扔了?也对,毕竟她洗洗还能要。
  整个后背贴在书案上,萧渊欺身而上,沈安安一张脸火烧火燎的几欲裂开。
  “不…不必教导,我都会的。”
  “是吗。”萧渊眯眸看着她,“为夫怎么不知,夫人何时学会了那些?”
  沈安安死死扣住桌沿,“你我毕竟成婚几月,又不是闺阁姑娘,岂会不知。”
  萧渊轻轻摇头,“不对,夫人只会躺,和那些可不一样。”
  沈安安目光渐渐变了,“你如此清楚,莫不是去过?”
  耳尖传来细微的疼痛,萧渊提着她耳垂,目光不悦,“夫人,自己做错了事儿却栽赃陷害为夫意图蒙混过关,罪加一等。”
  他看着身下人便秘般的脸色,慢慢松开了手,俯首在她颈间,沈安安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
  可半晌,身上人都没有动作,他突然撑着手臂起身,手中多了一个东西,在沈安安眼前晃了晃。
  “听李怀言说,那些姑娘都是以这本书教,今日我们一页页的试,夫人什么时候撑不住,记得和为夫说,准你歇息半柱香。”
  沈安安偏头看见那本春宫图,整个人都不好了,认怂认的很干脆,“我错了,我日后再也不去了,可好?”
  “你去之前,怎不如此说。”
  “……”
  讨好的哀求声淹没在异响中,庆安将院子里的下人都远远的打发了,只余和墨香二人坐在远些的廊下台阶上。
  墨香几次三番的回头看,想凑上去,都被庆安制止。
  “姑爷很生气,皇子妃一定又要受皮肉之苦了。”
  庆安没什么情绪的脸更加僵硬。
  若非要如此说,那也算皮肉之苦的一种。
  “你个姑娘家,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我说什么了。”墨香急的眼圈都红了,嗓音带着哽咽。
  庆安怎么开口和她解释,干脆闭嘴不语。
  墨香急的抓耳挠腮,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个时辰后,她再也坐不住,起身要往里闯。
  “你干什么?找死吗?”庆安死死拽着她手腕。
  “你放开我,我不放心皇子妃。”
  庆安“……”他看了眼天色,小声嘟囔,“该不放心的是我家主子才是。”
  没有坏掉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你就安心坐下等吧,主子对皇子妃好的很,手下不会没有分寸的。”
  “可是……”
  吱呀——
  书房门终于打开,二人都噌地站起身看了过去,出来的是神清气爽的萧渊,他对墨香吩咐道。
  “备水沐浴,再回梧桐苑取件干净的衣物,鞋袜。”
  “姑爷,皇子妃还好吗?”她吸着鼻子问,衣物都不能穿了,得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啊。
  萧渊睨了墨香一眼,没有说话,回了书房关上房门。
  屏风后,沈安安像是一条濒死的鱼,趴在冷硬的榻上,一动不动。
  手臂上被桌沿硌出的长道红痕十分显眼,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
  萧渊在床边坐下,躺着的人儿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而是微微将头转向了里面,一副赌气的模样。
  “夫人受苦了,为夫给你擦药。”
  他将薄被掀开,取了药膏均匀的涂抹在她的腰肢上,掌心轻轻揉按。
  僵硬了一个时辰的腰肢慢慢松软,沈安安发出了一声舒服的轻叹。
  “夫人,对为夫的力道可还满意?”
  沈安安并不回应。
  萧渊也不在意,兀自说道,“下次再去那种地方之前,夫人一定要先回忆回忆今日遭得罪,再取决该不该去。”
  下次?
  沈安安心想的是,她一定第一时间灭了庆丰的口。
  墨香侍奉沈安安去厢房沐浴,庆安则收拾公文,规整书案,当他看见书案的狼藉时,整个人都愣在了那。
  他突然觉得墨香的担忧许没有错。
  万幸公文被损坏的不多,被污了的字迹多数可以修复,只是书案上的墨汁晕染的到处都是,只怕要换张书案才行。
  沈安安更衣梳洗妥当,不打一声招呼的离开了书房。
  墨香想到皇子妃身上的痕迹,也不规劝,噘着嘴离开。
  “皇子妃,您慢些。”踏入门槛时,沈安安突然扶住腰,墨香赶忙上前搀扶。
  她皱了皱眉,一进屋就歪在了软榻上。
  “姑爷也太没有轻重了,怎么能那样折磨人呢。”
  沈安安默了几息,还是替萧渊说话道,“他没有做什么,是我皮肤不耐受,容易落印迹。”
  墨香撇嘴,“皇子妃舍不得怪姑爷,那就狠狠责罚庆丰,让他多嘴。”
  “他是萧渊的人,知情不报是大罪,如此做无可厚非,谁让我们没有自己的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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