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叶梧看着他的眼睛,许久才一字一句道,
  “一年。”
  “接下来一年不要见面了,给各自的时间沉淀想法。倘若……”
  “倘若我仍然可以,被你深深地所吸引。”
  那我们就在一起。
  “比现在还要着迷于我?”幸村若有所思,“不是故意为难吧?”
  “球星幸村精市,也有为自己魅力感到妄自菲薄的一天吗?”
  “就照你说的办。”幸村低眸敛目,缓声道,
  “如果这是你的安全感的话。”
  【18岁以前的恋爱,都属于触犯禁忌……我更倾向于,大家在思维方式和人格价值立场都已经健全的情况下,产生触碰出来的感情才能走得更久远。】
  幸村再次想起海原祭的那场花火,梧拒绝告白的那番话。
  他大概有所顿悟。
  “如果这是你的安全感的话,我愿意等到以成熟的姿态,在那一刻,再向你告知我坚持如一的答案。”
  眼见事态最终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叶梧暗暗舒了口气。
  松缓之余,他对幸村却抱持着歉意,感觉自己颇有顺杆子爬,得寸进尺之势。
  他讷讷开口,“会不会,太过照顾我的感受了?”
  “这都还好。”幸村说得很慢,嗓音又压得很低,他不确信地又问,“真不是什么拖延战术吧?”
  “或许是。”叶梧嘴硬道。
  “好吧,我没有选择不是嘛。”幸村语含笑意,没再追问了。
  这就放心下来了?叶梧不明白幸村为何坚信一年后,他们还能走到一起,
  “你为何如此从容?”
  “当然是,我毫无疑问,我们是绝对的天生一对。”
  “不是……你的矜持人设?”
  不慌不忙的原因,是因为,
  梧,你总是不自觉屏蔽了其他人。
  引起你心绪的纠结只有我。
  对一个心思纤细与感觉敏锐的人来说,真是最具安全感的爱意了。
  第180章
  去年一整年,仁王和丸井的双打从5月正式发力。
  法网16强止步,温网遗憾亚军,美网8强止步,直到最近的1月澳网,才终于得偿所愿。
  散伙!
  拿到1个满贯冠军的两人,满足完心愿,决定结束了这趟旅程,迅速拆伙,回归校园。
  4月,高三一开学,真田,柳,柳生,三人便相继退出了高中网球社。
  真田要考警察大学,柳生要考医科大学,柳要报考赫赫有名的京都大学,他对文学理论专业非常感兴趣。
  三人选择报考的学校,门槛相对较高,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参加课余社办,除了学校,就是出入补习班。
  而很符合背后偷偷用功,‘学婊’气质的仁王,其实在国中时期,就参观过立海大学的机械科。
  因为是直升,再凭借此次国际比赛夺冠的加分,对比几位要上大学的同伴,学业压力总体比他们都要小。
  一群小伙伴中,只有丸井和胡狼,学业才是真正的轻松。
  胡狼要继承老爸的拉面馆,丸井决定高中毕业后,选择就读神奈川的国际食品糕点专门学校,2年制
  幸村作为活招牌,已经内定保送立海大学。
  叶梧等着领队华国u17夺冠,被华国的大学保送。
  就这样,大家有着各自的目标,保持忙碌,充实前行的道路。
  9月末。
  昏黄的角灯,在茶几上投射出柔美的光晕。
  桌上芬芳的百合香气,轻盈地充斥在空气中。
  “为什么突然提出改国籍?”野崎正人凝眉紧皱。
  “我想给亲生父亲留下些许存在的印记,改回和父亲一样的国籍,以及父亲和母亲曾经饱含爱意留给我的名字,叶梧。”
  叶梧深知,自己毅然决定改变国籍,会给养父母带来痛苦,然而内心的矛盾却让他无法妥协。
  自始至终的归属意识,改变不了的。
  野崎正人对叶梧投去了一瞥饱含失望的目光,
  “我们养育你这么久,你却还在惦记,从未来找过你的亲生父亲!”
  片刻沉默后,“他去世了,所以母亲才带我回了日本。”叶梧道出真相。
  想到妹妹回国后落寞的生活,野崎正人对这位未知音容的妹夫毫无好感,他冷哼了一声,没开口。
  儿子刚18岁成人,就迫不及待提起此事,野崎太太一想起,脸上也难掩失落,她眼眶微湿,
  “小梧,我们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那般珍视……”
  “我也一样,充满真心地,把你们当做我的亲人。”
  “那你……我还是难以承认……”野崎太太低泣,哽咽着擦拭泪水。
  “我知道这话伤害到你们,”叶梧垂下目光,他只能愧疚地重复答道,
  “真的很抱歉。”
  “更改那些东西,并不意味着我和父亲,母亲的联系就不复存在。”
  “请相信,尽管做出更改,但对你们的爱与感激一如既往。”
  冷静下来的野崎太太,脸色稍稍舒缓了下来,她握住小儿子的手,
  “并不是在指责你,只是很难过,以我们的力量,仍旧无法填补,你内心对亲生父母这份眷恋。”
  “我知道的。”叶梧呢喃着,他的手攥紧舅妈的手指,仿佛要将这份感激与歉意通过手指传递出来,
  “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珍视你们,感激你们所给我的温暖和呵护。”
  叶梧侧眸,默默凝视着野崎正人,轻声唤了声,“父亲。”
  “随你心意!”野崎正人语气有点冲,虽然叶梧的决定令他失望,他也大致能理解,这儿子他内心的挣扎,对亲生父母的孺慕之情。
  他最终还是软了态度,“妹妹在时的话,可能也会支持你的想法……”
  “谢谢您们!”
  月光穿过薄纱窗帘,流泻进来,氛围逐渐明朗起来。
  ——
  野崎正人拿出叶梧的出生医学证明,上面果然是熟悉的中文。
  比较重要的户籍申报地址,以及父母信息,婴儿名字都在证明书里。
  这让走转籍手续节省了不少功夫。
  叶梧这个身体,起初出生在华国,是华国籍。
  被带回日本后,因为双亲去世缘故,被舅舅领养。
  由于年纪太小,所以是非自动放弃华国籍,也是非自愿加入日籍的。
  因而重新加入华国籍不难。
  在野崎正人的陪伴下,经历两周的走程序手续,叶梧最终,在华国拥有了独立的户口本。
  不久后,告别了家人朋友后,叶梧再度踏入华夏国土。
  站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一阵风来,叶梧闭目,蓦然吸了一口气。
  周身的炁,在身躯中,自在地舒展着。
  强烈地感受着,山川、江河、草木森林、风与影,
  植根于这片土壤的氧气,永久长存的亲切感。
  接下来,他要去趟上海,见见那位曾经的运动员了。
  “国士飞羽。”
  叶梧将近断网,失联的几个月里。
  一切缘由,要回溯到那趟中国之旅。
  空寂深山之中,道观内依然如故,不同季节有着不一样的诗意。
  清幽宁静的天井下,一位老道士在石凳旁,闭目养神。
  驻足默察片刻后,叶梧上前恭敬道:“张天师。”
  张忠阳天师慢慢睁开眼睛,“好友不见,叶小友。”
  “天师,我有一惑。”
  “你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自是知道你有事上门。”张天师轻描淡写道。
  叶梧微微颔首,一副弭耳受教的模样。
  老天师指节轻敲了两下面前的石桌,心中默算着。
  “怎么今天没带奶茶?”
  “……给小师兄了。”叶梧一噎,随后自然地接话。
  “那就行。”老天师深沉地点了点头,
  “你是来问我修真之人,为何不入世?”
  “是的。”叶梧垂眼,沉吟须臾,
  “按一般的说法,修真之人入世,参与世俗的权利,地位,财富……这类充满欲望和功利心的追逐,便违反了道心。”
  “嗯,是这般,修真之人,需得摆脱世俗的诱惑。”
  叶梧皱眉,继续问,“是否有一种说法:修士乱世入凡,拨乱济危。”
  “是这般。”
  “那如今华国的体育届,面对的是日本的超能力,欧洲的神力……对比下,华国体育实力滞后,
  目睹这样的国家之急,又为何不入世?”
  张天师双眼微闭,“不一样的。”
  “修士救世,是救命,不救急。”
  叶梧长吁一口气,似有似悟。
  “直白点说,”老天师缓缓地看了眼叶梧,清清冷冷道,
  “国家荣誉与修士不相干。除非国家存亡,他们才愿意出手。
  毕竟前者只是一份可有可无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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