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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人类在星际人外世界的日常 第85节

  埃利奥特:“......我很想说我不在乎,但是我说不出来。”
  他看起来在生一场窝囊气,非常憋屈,甚至看起来也很想哭。
  他说:“我很在乎,花寻,我非常在乎。”
  “我想告诉你在你提出想要我的办公室的夜间使用权的时候我感到很惊讶,但是我很高兴,虽然在我的预想当中如果我们发生这样的事
  情可能会在一个更加温馨或者浪漫的地方,比如你家或者我家,或者别墅酒店之类的地方,但是你提出来的时候我是很高兴的。”
  埃利奥特说:“人类是罕见种族,我试图寻找一些有关于你种族的资料,但是没有找到,所以我只能从其他人形种族的喜好当中拼凑一些你可能喜欢的部分。我给鳞片用了一些软化剂,把一些部位的棱角磨得圆滑,使用了一些香料,更换了摆件,虽然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但是我穿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似的衣服。”
  “我希望你能感受到自己被重视,也能感受到我并不是只想要发生肤浅的关系才答应你的......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些准备很多余。”埃利奥特声音沉闷,尾巴失落的垂在地上:“我很伤心,花寻。虽然我不是想要以此逼迫你继续完成误会当中的事情......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很伤心。”
  人类发出一声呜咽:“对不起埃利奥特。”
  “......我不是想要你向我道歉。”红龙说。
  他叹了一口气,整个龙的鳞片依然亮闪闪的宛如抛光,但因为他本人太过于颓丧,莫名的给人一种灰扑扑的感觉。
  埃利奥特说:“......我想你看见我,花寻。你总是对我视而不见,或者是假装看不见我。你对所有人都很好,我并不是其中特别的那个,但是我想你其实并不讨厌我,对吗?”
  那双失落的眼睛小心地看过来,带着一点期待,和很多忐忑。埃利奥特看起来也在紧张,在犹豫接下来的话是否应该到了说的时候,他在花寻去旅行之前,或者在更早的时候就一直盼望这份感情有朝一日能够宣之于口,他并不是害怕被拒绝,但是他很害怕一切都没有答案。
  最初这个人类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习惯用友好和笑容全面对所有的事情,也习惯用这些东西去掩盖自己身上的厌烦和难过,她总是有很多害怕的东西,恶意能轻易的伤害她,但善意也同样让她担忧。
  所以他选择逃避所有的感情,总使用非常温和但抽离的态度疏远所有人。
  但现在这种情况好像改变了,这个人类不再在世界之外游荡,或许是那一罐家乡的土壤给了她勇气,她好像变得勇敢了。她变得敢于了解,敢于融入,甚至敢于独自一人踏上一段未知的旅程,去做一件令人忐忑的事情。
  有时她依然会表现出无所适从和担忧害怕,但这一次她并不选择逃避或者咯吱这些问题。
  她变得勇敢了。
  也许还没有勇敢到敢于爱与被爱,但她已经比以前勇敢了许多。
  ......让埃利奥特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试一试吧,万一成功了呢?
  然而这份真情的剖白在继续下去之前,沉默的歌利亚突然举起了自己的手,打断了埃利奥特。
  “稍等。”弗雷德里希冷静的说:“考虑到我们这里有人的常识并不完备,所以我认为在接下来的话出口之前,有必要对部分群众进行一些科普。”
  弗雷德里希声音小了一点,凑近花寻:“我认为埃利奥特医生正在向你表白,花寻。”
  弗雷德里希:“这份表白的下一步举动或许就是求偶,距离埃利奥特医生的易感期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所以我判断这并不是他就信息素波动的原因做出的失智举动,这一点上你可以放心。”
  埃利奥特:?
  本来以为这是来拆台的,没想到这一通话说下来直接把摩拳擦掌的埃利奥特弄不会了。
  埃利奥特不太确定的:“额,谢谢?”
  弗雷德里希:“不用谢,我该做的。”
  他继续说:“多拉贡再生性较强,所以他们有将部分身体赠送给配偶作为定情信物证明身份的习惯,毕竟身体部位是蕴含信息素最多最丰富的载体。多拉贡至今保留着远古时的习俗,即如今的多拉贡依然又在关系确定仪式上互相赠送新鲜折断的逆鳞或者骨骼碎片、部分心脏腱索等等,赠送的部分再生越困难,代表的意义就越重大,考虑到人类的再生性较弱,希望您能够将这一点也纳入考虑的范畴。”
  埃利奥特:......
  埃利奥特沉默着站起来。
  他说:“走,出去说。”
  “我只是在科普,没有挑衅任何人的意思。”弗雷德里希一脸平静:“如果你执意要对我使用暴力,那么我将将之视为对我个人的非法决斗,并决定对此予以回应——你想在哪里说?”
  看起来这似乎又是一场难以避免的纠纷。
  花寻觉得自己半句话也没说,甚至还沉浸在社死当中没有自拔,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雄性就是会在别人连回应都没有的时候就自说自话呢。
  “别吵了。”她疲惫极了。
  “在我说话之前,我要问你们两个一个问题。”人类揉了揉自己的脸,示意他们重新坐下。
  她说:“你们喜欢我吗?”
  “不是看到毛茸茸的小动物觉得很可爱很好玩,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想要求偶的喜欢。”她平静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又问了一遍:“对我,是这种喜欢吗。”
  第72章 谢谢你
  发生分歧怎么办?
  勤劳纯朴的中国人往往会在饭桌上解决此事。
  但有的时候糟糕的餐点可能会把事情推向另一个尴尬的极端。比如现在,花寻带着埃利奥特和弗雷德里希一起出门吃饭,地址就在阿卡姆附近的餐馆,现在正是吃“正极”的季节,据老板推荐,这个东西听起来就像是大闸蟹一样,花寻想反正没吃过,既然是当季的菜那尝尝就尝尝。
  她很快就后悔了。
  这种星际大闸蟹和螃蟹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从容器里被取出来的时候还有噼里啪啦的电火花,看起来可怕的很。
  “好吃极了!”那个看起来像小拳石的老板大力推荐:“尝尝嘛!”
  正极的味道可能超越了人类味蕾所能品尝到的酸甜苦辣咸,花寻只能尝到一些普通跳跳糖在嘴里蹦来蹦去的感觉,但没有甜味,更多的像是一种棉花糖口感。
  但食用正极给她带来了一些其他的影响。
  比如衣服鼓张,全身电火花噼里啪啦,头发全部愤怒的向天炸起。
  一共三个人吃饭,只有她形象略有改变。
  对此,见多识广知识渊博的人外朋友们给出的回答是因为正极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电信号。
  换句话说就是人类的生物电信号还没有这份食物强,轻而易举就被影响了。
  花寻:……算了,反正都这样了,现在停止进食也没什么用。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她先确认了一下正在上班的弗雷德里希是否方便和他们一起吃饭,毕竟他过来是因为接到报案,既然如此,那最好不要因为这些原因影响到他的工作。
  弗雷德里希:“感谢你考虑周到,请放心,在出发之前我已经提前预判了这一点,已经向我的队伍提交了处理过此事后提前下班的申请,虽然没有获得了批准,但是我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旷工的惩罚。”
  其实这个说的也不精确,准确来说应该是执法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执法队员在遭遇真正需要就地摧毁对方这个级别的战斗之后可以
  当场下班,之后的工作汇报可以通过终端联络完成交接,不用本人重新回到总部来。
  弗雷德里希在接到情况说明并确认事发地点后信息素短暂的失控了几秒,没有来得及对同事或者上司进行一些解释就紧急出动了。
  虽然执法队员们更多的是把摧毁他人当做一种口头威胁,一种迫使他人屈服的手段,但那时候,弗雷德里希认真的评估了一下自己在最坏的情况发生之前摧毁多拉贡的可能性。
  埃利奥特是疗养院的医生,自己是执法队的队员。
  如果这场死斗爆发,他会优先将人类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幸好那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一切只是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误会,没有任何人因此而受到伤害——但也是因为这个,弗雷德里希紧急下班的前提条件就不成立了。
  在离开和接受旷工的惩罚之间,弗雷德里希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感到自己忐忑又期待,或许多拉贡也是同样的感受,他们担心听到那个最终结果不尽如人意,但同样,他们更害怕人类会将这个话题轻轻接过,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如果是这样……那也太敷衍和轻视他人的心意了。
  她会怎么说呢?
  事实上现在的情况和弗雷德里希心中的理想情况并不相同,想象当中他与花寻应该在更加私人的环境里讨论这个,只有他们两个。
  人数多于二后,一切就会变得不确定起来,或许答案也会改变。
  人类看起来平静又平和,偶尔去摸一摸自己因为静电而自由飞舞的头发,指甲偶尔有火花闪烁,偶尔看起来出神,但非常镇定。
  仿佛对现在的情况早有预料胸有成竹。
  ……她会怎么说呢?
  弗雷德里希忐忑的等待着答案。
  然而虽然看起来镇定自若,但事实上这位人类并不那么心如止水。
  感情生活并不丰富,对超越友谊的感情所有的了解都来自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与人外的交往除了自己的经验就是尼尼の宝库,看起来实在是给不了人什么参考价值。
  尤其是尼尼の宝库一些影视作品往往是以求爱被拒绝为理由,接下来就是两人或者多人疯狂运动,然后是两个走势,一个是在运动当中他们的身体建立了深厚感情(这种是连续剧),另一种就是剧情急转直下,因为对方有狼蛛或者螳螂的习性,让之后的剧情直接变成法治节目。
  这显然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既然如此……
  花寻决定坦诚面对此事,坦率的说明自己的心情。
  “说真的,我其实……不太能理解你们对我的感情。”简单的措辞之后,人类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说:“如你们所见,我们从身体强度、种族、文化等等方面都没什么契合可言,我很难想象为什么你们会喜欢我。”
  星际的风气,再加上abo性别的特殊性,人类这种身体在择偶这方面有一些天然的劣势。花寻感受不到信息素,不可能和伴侣在这方面有一些高级的情调和调情,出一趟门回来如果忘记使用除臭喷雾,就会像是去开放派对乱搞鬼混回来一样,对彼此之间的感情也会有很大的考验。
  更别说她这薯条一样的身体强度。
  能放特殊假期的人在花寻这里属于需要非常慎重考虑的人选,毕竟和伴侣之间的生活不可能每天只有神交,身体上的交流多少也会有——她很担心对方在特殊时期失手杀了她。
  这些问题她一个不习惯abo性别的人都可以想到,这些早已经习惯了性别分化和特殊时期的家伙不可能想不到。
  也许是人类的担心太小众了,又或者是这种担心在别人看来有点奇怪,好像不在点子上,这场谈话的其他两位参与者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出乎预料和尴尬。
  不是因为话题尴尬,而是因为人类的担忧全部都是基于……过于客观的问题。
  埃利奥特沉默了片刻,艰难的问:“除了这方面,你有其他的顾虑吗?比如感情方面的,或者两人性格方面的因素呢?”
  花寻摇摇头:“埃利奥特,你没有明白,我担心的本质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和生命安全受到损伤,在这之外,其他的东西都可以谈,但与安全相关的事情不行。”
  她叹气:“我不是很怕死,但是我很害怕走向死亡的过程,尤其是如果这个过程充满痛苦,我会更加害怕。”
  温柔的叹气。
  她在为这件事苦恼,但柔软的性格,让烦恼也显得温和起来。
  红龙看着她,看向花寻放在桌面上的手,她的手指之间也同样附着着甲壳,但那不过是柔软肢体的延伸。
  在任何人的眼中,这样的肢体都无法进行有效的反抗。
  食欲、杏欲、求知欲,当他人对她产生这些欲望,并打算积极探索实践的时候,花寻是无法反抗的。
  她遭遇这些事情怎么办呢?这个问题想想就让人焦虑、愤怒,想要去撕碎这个潜在的歹徒——但埃利奥特强迫自己去想,花寻会怎么做。
  她会配合的。尽可能的配合,以求尽可能的少受伤害,活下来。
  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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