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什么指虎钢棍之类的都已经算过分了,更何况其中还有人带刀。
  雪亮的刀锋被灯光闪烁出刺眼的光,逼近了正被两个人缠斗住的肖子后腰。
  肖子毫无所觉,酒吧老板却勃然色变,“肖成才快躲开!”
  他喊得几乎破音,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分明离得更远一些的司岑。
  侯哥只看到眼前闪过一抹影子,下一秒那个一脸阴狠正要暗中捅刀的流氓头子就已经被一脚踹飞了手上的刀。
  他根本没办法反应,接踵而来的是胸口处的剧痛,他被青年膝踢倒地,挣扎了两下下一秒就被一脚碾在了右手腕上。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吓得正打得难分难舍的双方人马都不禁动作停滞了。
  流氓头子的手腕直接被废,抱着手在地上疼得缩成一团。
  司岑抬起脸来,帽檐下,那双狐狸眼仿佛正在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像是捕猎中的野兽,充斥着冰冷的攻击性。
  小流氓们集体一寒,一时不知道到底是先救他们的老大还是先跑——竟然没有生起一丁点拼死打回去的勇气。
  然而司岑怎么可能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他果断而又出手狠辣,几乎是眨眼间就会有一个人在他脚下倒下,没有用太长时间,这群人全躺地上了。
  侯哥目瞪口呆,“原来怕把他们打死说的真不是大话啊!!”
  肖子几人多多少少都挂了彩,此时看司岑的目光却是一种与有荣焉。
  以为屁屁回了豪门,“技艺”都生疏了呢,没想到比以前还能打了嗷!
  回想一下因为他被豪门父母接回去之后,他们心里各种胡思乱想,和他疏远了将近半年,每天都唉声叹气忧郁emo的曾经的自己,真是好傻逼哦。
  他们呵护着养大的臭屁小孩,果然不管到了哪里,当了谁的儿子,还是那个会无条件回报他们,在有危险的时候想也不想冲出来维护他们的屁宝啊!
  司岑看到肖子几人脸上身上的挂彩,心里浮现些许戾气,一步一步踩着血迹来到了流氓头子面前,蹲下来。
  他伸手,一把抓住了流氓头子的头发,迫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来。
  对上青年那仿佛“杀疯了”一般隐隐有些发红的眼睛,流氓头子肝胆俱裂,再疼也没敢嚎了。
  “说一说,是谁叫你们来的?想让你们对我干点什么?”
  流氓头子心中大骇,一点慌乱难以掩饰,却还要嘴硬,“没,没……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屁屁,你什么意思?这些人难道不是偶然撞进来,是……他们是特意来找你茬的?”
  混得多了,肖子几人可都不是笨蛋,联想到司岑拜托他们盯着的人,肖子脸色难看,“是那个鸠占鹊巢占着你身份的假少爷?”
  流氓头子瞳孔紧紧一缩,司岑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肖子说中了。
  司岑嗤笑,“除了他,我还能得罪谁?”
  系统插嘴,【宿主你说这话你亏不亏心?从赵思懿到王少楷,你得罪的人还少吗?你连反派的助理你都不给好脸色。】
  但这些人即便和他有摩擦,也还没有恨他到用这种手段的地步。
  就算流氓头子咬死了不开口,司岑也能猜透林以澜花钱让他们这么多人又是带着凶器又是故意把他说成女人调戏羞辱,可不仅仅是想打他一顿。
  都说魔族残忍嗜杀,生来邪恶。
  但有的时候,有些人类的渣滓恶起来,只会比纯粹为杀而杀的魔们残忍恶心百倍。
  林以澜这分明是想让这个流氓头子……甚至让今天来的这十几个人,把“司岑”从身到心都完全摧毁。
  就因为他碰了林以澜心里神明一样的沈鹤雪,所以他要用最脏的方式毁掉他。
  多么恶毒。
  第27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27)
  因为某些原因,司岑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手段。
  他身为一只以欲为食的魔,却活成了一股魔界的泥石流。
  如果是上辈子,别说有人这么算计他,哪怕就是因为他的外表,不小心用带着点色彩的目光看他一眼,都会被司大魔头挖眼剔骨,死无葬身之地的。
  可惜这是法治社会。
  当然,司岑也不会轻饶了这流氓头子。
  他心念一动,一丝神魂之力就进入了流氓头子体内。
  只是他不会在此时催动,也不会引起任何人或者比如天道之流的注意。
  流氓头子的福气在后头呢。
  司岑勾唇一笑,妖媚横生,却生生让流氓头子差点尿了裤子。
  说不上为什么,这样的司岑,他已经生不出半点色眯眯的心思了,只觉得恐怖惊悚。
  他感觉他的死期要到了。
  就在他想大声求饶,而司岑想着要不要再断他一条腿的时候,他鼻尖动了动,紧跟着倏地松开了手,一个起身后退了两步。
  与此同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另一道有些怪异的轻轻重重很不和谐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从门口就能看到一片狼藉,满地的人。
  高大的男人瞳孔极速收缩了下,铁青着脸,推开了还要扶着他的陈矣,急切而又踉跄着冲进来,终于看到了安安静静站在几人旁边的司岑。
  乍一看去他身上干干净净,脸上也不见伤口,沈鹤雪狂跳不已的心这才平复些许,只是紧皱起的眉头仍然没有松开。
  高大又永远从容矜贵的沈三爷,从来没有走得这么狼狈过,可以想象他刚才有多慌张。
  看着他轻一脚重一脚快步朝自己走过来,司岑心里一酸,管不了别的了,连忙朝沈鹤雪迎上去。
  沈鹤雪张开双臂,把飞奔过来的小孩抱在怀里,殊不知他的小朋友正巧妙的利用拥抱给他借力,让他站得轻松一些。
  “沈叔叔……”
  小孩嚅嗫着,仰着头看他,眼尾红红的,眼睛像是有点雾蒙蒙,一脸忐忑不安。
  沈鹤雪无声的长舒一口气,抚着他后颈轻哄,“不怕,我来了,我在这里,吓到了是不是?”
  能感觉到小孩浑身僵硬,听到这话才一头扎进他怀里,脑袋埋在胸前,闷闷的“唔”了一声。
  沈鹤雪此时无心去追究说好了乖乖在家等他的小孩怎么会跑来这样混乱的地方,甚至似乎还和人发生了冲突。
  天知道当陈矣处理完一些紧急工作,按照他的要求买了东西,在中午休息时间给司岑送回家,紧接着慌张的打来电话说家里没人,连饭也没人吃过,小先生的手机也打不通的时候,沈鹤雪有多着急。
  他和陈矣立刻去了林家,甚至连沈家老宅都去了一趟。
  直到这个时候沈鹤雪才惊觉,他对小孩的了解是那么少,甚至根本就没有了解。
  他心里一阵阵不安,破天荒采用不那么光彩的手段——追踪了司岑手机信号。
  定位到这一片在帝京以混乱闻名的地址时,沈鹤雪整个人都快暴躁了。
  紧赶慢赶赶过来,坐着轮椅接近酒吧门外就听到了里面打架和痛呼的声音,沈鹤雪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踹了轮椅就往里边跑,连陈矣追上来扶他都两次被他甩开。
  第一次这么狼狈,也是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无力的双腿。
  还好,还好……
  他一遍遍轻轻抚着司岑后颈,感受到小孩在他怀里鲜活的温度,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酸楚和难以自抑,几不可察的低着头,亲吻司岑的发顶。
  只是极轻的一下,不想被人看到,也不想突然吓到小孩。
  “咳咳,呃……请问您是我们屁屁的哪位长辈?”
  肖子不得不出声打断这怪异的气氛。
  旁边乐队的几个哥们更是张大嘴巴,瞪着眼睛直勾勾看着两人。
  沈鹤雪知道自己太失态了,但……“屁……什么?”
  “啊,咳咳咳,我是说岑岑,咳,不好意思,小时候大人们都说贱名好养活,屁,岑岑身体又不是特别好,所以给取个小名。”
  还有一个原因,司岑这小子从小时候开始就特别臭屁,拽拽的一副不好惹的小模样,哥哥们都觉得他臭屁的样子很有趣,打趣着叫他屁屁,叫着叫着就顺理成章成了小名了。
  这是可以说的吗?
  害怕被司岑揍,他大了以后就很少当着他面说他臭屁了,但小名叫习惯了,屁屁也麻木了,默认了。
  但,在这么一个西装革履,一看就气度非凡——直白说看起来就很贵——的男人面前这么叫他,又好像有点不对味。
  沈鹤雪没有对这小名发表看法,倒是有点在意对方对他身份的误解。
  “我不是岑岑的长辈。”他说着,感觉怀里的小孩像是闹情绪扭动了一下,他就松开了手,牵住人,认真的说,“但他确实是我家小朋友,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躺在地上明显伤得更重的这伙人。
  “陈矣,你处理下。”
  陈矣沉着应“是”,马上打电话安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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