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司岑得意的偷笑。
顾垚选了一个好天气,带上行囊和比以往要多得多的干粮,带着一狗一猫和自己的夫郎,踏上进山的路。
情理之外但预料之中,他的小夫郎体力根本就是没比他差多少——也是,要是体力差太多怎么能对他在床榻上的无度索取那么游刃有余。
不仅是体力好,小夫郎眼力也同样很好,而且他甚至能用石子打到野鸡。
对上小夫郎提着被打晕的野鸡,献宝似的跑到自己跟前求表扬的模样,顾垚嘴上夸他,心里却有些涩然。
他的小夫郎,一身的秘密。
他不在乎小夫郎对他隐瞒秘密,但是他怕有一天小夫郎离开他,而他却无能为力。
于是这天,司岑发现他家土土特别的急躁且用力,而且没完没了。
他虽然也不是不喜欢啦……就是有点疑惑而已。
土土这是怎么啦?
难道是因为这堪比幕天席地的环境下野战,让他觉得更刺激?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土土哦~好野哦嘿嘿~
其实说是幕天席地有点夸张,他们住在山上小木屋里呢。
这里是猎户歇脚的地方,顾垚养父住过,顾垚以前也经常在这里住。
司岑觉得这个地方在山里,远离人烟,非常幽静,而出去之后不用走太久,到处都是大自然的馈赠,简直就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于是司岑拉着顾垚在这里多住几天,并且和他说好,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上来住一段时间。
顾垚当然同意。
相比起山下,他本身也更喜欢在山里生活,如果不是有了小夫郎,他以前都是除非最冷的,大雪封山的时候才会下山,其他时候都不爱下山。
而大壮和白雪(黑猫)那自然也更喜欢留在山上,每天黑猫就趴在大壮身上,被驮着满山撒野,好不快活。
当然了,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司岑还有生意要忙,住了几天他们还是下山回家去了。
之后司岑陷入了忙碌中,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去关注原文主角攻受的状态。
再一次听到他们的消息,是说顾和风考试落第,喝得酩酊大醉,不知怎么和家里夫郎吵起来就动了手。
司岑对朝他说八卦的人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倒是瑾哥儿有点别的好奇,“那个……司青的弟弟呢?”
“早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死在外边了。”那人也有点唏嘘,“青哥儿嫁人之后一开始三不五时还会去看一眼他那弟弟,不过顾和风他娘骂得厉害,后来也就不去了。”
司光耀只是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说起来好像也蛮可怜的。
“别说这些了,还是来说说咱们接下来要忙的事,满哥儿说要大量收那些花花草草还有山货的事,还有准备建作坊……”
……
鹤雪斋在这个时代的各地不到一年就做到了遍地开花的地步,成为了连京中贵女都追捧无比的护肤界鼻祖,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司岑不但自己赚,连带着赵婶子一家,甚至整个大凹村都赚了。
他后来还经过汪景生的无心提议,在大凹村搞起了农家乐,在自家后山脚下围起了一大片地界供来农家乐的富家子弟玩狩猎。
不仅仅大凹村子,周边的上凹村,下凹村等等全都被惠及。
哪怕是趁着来游玩的有钱人多,自家拿点粮食啊山货啊去满哥儿家的农家乐外面摆个摊都能赚几文呢。
也因为生意太好,甚至连州府都有人慕名前来,有一些嫌弃路不好走的公子小姐还合力出钱把大凹村通向青县的那条大路修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满哥儿要大力发展他的农家乐,就如同先前的鹤雪斋那般,开遍各地的时候。
他却转而做起了粮商。
汪景生虽不理解但总觉得跟着岑弟准没错,于是非要参一股,司岑也不拒绝。
瑾哥儿倒是没有那么大的赚钱野心。
现在他们家也盖起砖瓦房子了,狗尾巴都送到城里书院开蒙念书了,瑾哥儿也确实没有精力再多做一份事业。
其实他挺不理解的,护肤品和农家乐已经够满哥儿忙的了。
而且满哥儿也说过,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一个混吃混喝吃软饭的米虫。
但他为何总是让自己那么忙,那么累呢?
满哥儿现在的财富那已经是多少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了。
直到半年后,整个青州开始干旱……
这是青州府几十年来从未遇到过的天灾,干旱持续了很长时间,各地的田里差一点就是颗粒无收。
好多村庄开始出现了逃难的难民。
而大凹村等地还好一点,因先前司岑做生意总是优先朝村民们收购他需要的原材料,后来又在村里办加工作坊,又是开设农家乐,大家多多少少都赚了点钱。
这点钱让他们在灾情最初,咬着牙听取了司岑的建议,买了不少粮食囤在家中。
整个旱灾时期,大凹村没有饿死一个人。
没想到熬过长达半年的旱灾,紧接着就迎来了长达半年的雨水,然后瘟疫爆发。
此时司岑开放了粮仓,帮助官府一起,赈灾救民。
司岑的粮食,救活了无数受灾的百姓。
第292章 他是反派心肝团(完)
这场长达一年的天灾,不单单是对青州府,对整个国家而言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趁着这时,别国终于按捺不住,再不掩饰野性,宣布了开战。
边境开始战乱了。
司岑看着这几天每每夜里都悄悄失眠的男人,最后叹了一口气,“你想回军队就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那天晚上司岑被折腾到天亮,睡过去之前隐隐感觉他家土土好像掉了滴眼泪?
他觉得哭唧唧的土土还是头一次,他却没看见,真是失策。
不过没关系,他会让土土当着他的面再哭唧唧一次的。
顾垚再次去从军了。
当然,不仅仅是他,朝廷现在需要很多很多的兵力,家里有青壮年的,哪怕心里再不舍,大多也不会不愿意去从军。
毕竟,如果他们人人都不站出来,当有一天边境被攻破,敌人的刀刃下一个要对准的说不定就是他们的父母,妻儿了。
大凹村也走了很多年富力壮的小子汉子,
灾情才过没多久,其实家园也需要重建,但是为了保卫家国,小子汉子们的父母妻女也并未有怨言,反而默默承担下田地中的所有劳作,只想着多种一点粮食出来也好啊,这样远在战场的丈夫/儿子就能多一口饭吃……
得知顾垚去了军中的消息,有一天司青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忽然跑到司岑家里来。
“你疯了,你怎么能让他去边境?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的仇家会发现他,会害死他?”
面对司青莫名其妙的一通指责,司岑面无表情,“那关你什么事?”
经历了灾情的司青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他明明是司岑的堂弟,现在和他站在一起却仿佛是两辈人。
这样鲜明的对比,更让司青心里那个诡异的念头越发浓烈:一定是因为他!因为他吸走了自己所有的好运!
是他过得越来越好,所以自己才会越来越惨!
就像上辈子一样!
可是明明这辈子自己重生了啊,自己一开始算计他也顺风顺水!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摆脱不了这个命运!
想起先前司岑开放粮仓赈灾时,他也在领取救急粮的人群里,他们这些“难民”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为了一小口袋粮食恨不得跪下来磕头。
司岑穿着锦衣华服,身边站着帮他分发粮食的男人,左手边是他那个沉默寡言却永远用充满爱意的目光注视他的夫君顾垚。
右手边是在科举中一鸣惊人,才华斐然,之后直接做了青县县官的汪景生,撸着袖子丝毫不顾自己形象的帮着司岑维持治安,顺便分发赈灾粮。
那个位置,那个位置不是本来该是自己的吗?
站在那里的应该是自己,身边应该是一身官服的顾和风才对啊。
“都是你,是你偷走了我的人生!是你吸走了我的好运……我杀了你!”
司青像个疯子般抱起冲了过来。
斜刺里忽然杀出两条黑影。
“喵嗷嗷——”
“呜噜噜——”
“啊啊啊……救命!啊——”
司青被白雪挠花了脸,而且被大壮咬破了裤腿,吓得一边尖叫一边逃跑。
不知怎的,他跑着跑着跑到了河边,然后一脚踩滑滚落下去,落入了冰冷无比的河水中。
在被淹没而即将失去所有意识的那一瞬,他仿佛在漆黑的河底,看到了同样浮肿惨白,死不瞑目的满哥儿。
满哥儿朝他露出牙齿,扬起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司青失去了所有意识,沉入了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