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越江寒显然也很不开心,伸手拿过应衔月手中的铃音贝,有点怒火中烧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道:“我是个什么东西?我的确是你啊,越江寒,我到要问问你,对着一个曾经整日欺辱你的女人,为什么不断其四肢,毁其筋骨,让她尝尝曾经你受到过劫难的百倍,反而将你的那颗真心全都送给了她呢?你不觉得这根本不像你么?”
  应衔月也无时无刻不再好奇这个问题,即便越江寒曾经解答过,然而她的内心也自始至终觉得那不可能,那不现实,怎么会有人因为一眼倾心和那微不足道的帮助就全心全意地爱着一个人呢?就算有,那也绝对不该是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越江寒,越这么想就越发茫然。
  而越江寒听到这种话不由眸中戾气升起,手中一紧竟将那铃音贝生生捏碎了,他的声音虽冷却韧,道:“我对她的感情,什么时候还需要一个冒牌货质疑了?”
  这一操作叫应衔月也瞪大了眼睛,有点说不出话来,道:“师弟,这铃音贝可是四界灵力最多的降华霜铁所制啊,竟然就被你这么捏碎了?”心中却是想着,也许刚才那个话题总有一天会有一个解答。
  见应衔月只是关心那碎掉的铃音贝,越江寒眉头不由舒展,道:“不过一个铃音贝,师姐想要等事了,我会再给你一个。”
  正当应衔月想应声时,那人的声音竟然又从两人的神识之间纵横,他道:“啧啧啧,竟然只是几个问题就叫你这副模样,越江寒,你瞧瞧你还配当一介尊者么?且你应当知道,魔族虽流连情场,却以无情著称,可你却生成了最有情的那个,可叹啊可叹,竟和你那爹一个德行。”
  从未想过竟有人提起了越江寒的亲生父亲,这在《慕仙歌》中也绝对是未开拓领域,直至大结局贺澄慕携三界伏诛越江寒,这个反派的身世也依然没有揭露。
  越江寒也是一愣,转瞬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又笑,道:“我说了啊,我就是你,不过也不大一样,我是没了情爱的你,我是天道为了伏诛你而制作出来的影子,越江寒,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一切,当然,也不用猜了,此次海灵渊布局,既为天道为海族走向既定命运所布,同样,也为了让你走到命定结局所布,越江寒,你不会活太久的。”
  虽说她到现在还没懂如今到底是个什么走向,更不太懂自己对越江寒到底是个情愫,可不论如何,他都是曾经她花了十几年在背后默默关注着保护着的师弟,因此也绝不允许有一个出现如此诅咒她满心护着的少年。
  应衔月蹙眉高声道:“狗屁!越江寒会活很久,会活到满头华发,会活到见证魔族也可以堂堂正正被世人赞颂的那一天,还有你也绝对不是越江寒,他虽然也会使一些狠厉的手段,可也从来堂堂正正不愧对自己一丝一毫,倒是你为了这么一场局,暗地里偷偷摸摸搞得这些哪一点像他?!”
  她顿了顿,神采奕然,像是一只绝不服输的白鹤,仰着脑袋,挑衅道:“不若你说说看你在何处,我们去找你,堂堂正正地比一场,若我们赢了,海灵渊的事情你就此收手!”
  那人觉得有些好笑,道:“赢我一场就要我收手?未免太亏了些吧?不如……你与我共度春宵,让我尝尝师姐你的滋味,我自然也就收手了,”说着竟一个瞬移到了他们眼前。
  那模样的的确确是越江寒的样子,甚至也没有分毫的易容术痕迹,然而神态却与越江寒截然不同,仔细瞧来那浪子的神情竟比越江寒本人更像是个魔族,他靠近应衔月,笑着沉声道:“可愿啊,嗯?”
  应衔月被调戏了,即便这张脸是越江寒的脸,也足以觉得有些羞辱性,那一双杏仁眼恶狠狠地瞪着他,要说话反驳,却被越江寒伸手拦住,自己则是唤出月照,凝起剑诀凌风呼啸指向对面和自己长相无异的人。
  这人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往后退了几步,道:“看来是不妥了,那师姐的挑衅我自然也不愿接受,当然海灵渊的事情我也不会罢手,毕竟除掉本身,影子才能替代,不是么?”
  他又道:“不过我此次现身也不是为了来和你们说废话的,只是想说,既然你们非要和我在此时打正面,我不介意把如今海灵渊的事情推进,因此不如两位猜猜那位名叫海音的鲛人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说着便要再次隐去,然越江寒并不给他机会,直接飞身而去抓住他的胳膊将其侧翻而下,他剑指这人的胸口,冷声道:“想逃?不若你问问我手里的剑,况且我也想见识见识我的影子到底是个什么水平,敢如此嘲讽我。”
  “越江寒”被摔着一下是越江寒注入了灵力下的手,他疼得呲牙,连忙也唤出了剑,定睛一看竟也是月照的模样,此时两个人这才确定对面这人的的确确是他口中所言天道所制的越江寒的影子。
  越江寒将灵力灌入月照,凝剑诀劈开水浪直刺“越江寒”每一剑每一式都快而狠,犹如藏匿在暗处的毒蛇阴辣猛烈,又犹如山巅之上扑面而来的大雪一般刺骨寒凉,对面的那个“越江寒”对此也不过堪堪化解,直至被逼得后退了十步有余,这才也凝诀劈去,而那一招一式也是越江寒再熟悉不过的剑法,只是相较于他的而言,更加狠劲。
  然而到底是影子,只是模仿了其形,其中精髓也并不得要领,两个人过了百八十招就分出了胜负,越江寒一脚踩在“越江寒”的胸口之上,将剑指着他的脑门,然后低垂着睫羽,满眼轻蔑与傲然地看着他。
  他缓声说道:“既是影子,就绝对不可能替代主人,这个道理,你不知道么?还是说你知道才用这等下作的手段?”
  脚下的“越江寒”龇牙咧嘴,他道:“这又不是我的意愿,你若心有不甘,应当去找天,是祂要你死的,是祂要魔族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越江寒不由蹙眉,踩着他的脚也加重了几分,哼了一声的,道:“若天要我死,我便将这天捅个窟窿来,我要让祂知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人天生该死。”
  应衔月赞同道:“没错,这天如若这般不讲理也就不必再继续当四界信仰的存在了,因而你不如说说看,海音在哪里,海夜又在何处?”
  “越江寒”挣扎着,“你让我说我就说么?!”说罢很快就被越江寒捆了起来,然后他也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我说就是了!”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第50章
  越江寒你不行啊
  见过一上来就被抓的反派么?反正她没见过。
  应衔月不由踢了踢影子越,蹙眉道:“这人真是师弟的影子?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影子越暴怒:“我怎么不是了?!我只是刚诞生而已,对比起来就是这个家伙的幼年时期!你能保证他幼年时期就已经像现在这个心思缜密了么?!”
  应衔月挑眉,有些好笑地说道:“你这是……气急败坏?”
  而越江寒又是踩了他一脚,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声道:“纵然我幼时不及如今,可决计也不会像这般没能耐,说到底你也不是我,只是有着和我一样容貌的天道傀儡罢了。”
  影子越听了这话不由得磨了磨后牙槽,有些不太愿意回应,便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海音和海夜在哪么?我说了便是,只是接下来你们去哪得带上我。”
  应衔月疑惑:“为何?你受了天道之令应当与我们不对付吧?”
  影子越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帮了你们,天道一定要将我抹杀掉的,可我好不容易才那一点黑暗中爬出来,这么快就死掉重新回去我怎能甘心?”
  应衔月又问:“那天道为何非要将我师弟杀死?况且以祂之能耐,何必大费周章,直接一击天雷便可叫他魂飞魄散了。”
  影子越哼了一声,道:
  “第一个问题不能回答,或者说我从天道那里知道的消息都不可以分享给你们,否则便会以泄露天机的罪名对我降下神罚,至于后面那个,我倒是能说……天道也并非是可以任意妄为的,祂想惩戒抹杀四界八方的人也是需要理由的,若此人未与世界诞生亡灭的因果线有关即使是天也不可以随意抹杀。”
  应衔月两指放在下巴上摩挲着细想了一番,道:“所以意思就是说,天在故意引导甚至插手让师弟沾染上世界因果线?”
  越江寒不由冷笑,道:“也真是难为如此怀瑾握瑜的天道大人对我这么一个渺小的存在上心了。”
  话说的是那么个嘲讽的意思,然而却也隐约能瞧见他眸中燃烧着的一腔怒火以及那么一点茫然,也许他也在不停地自问,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连此界之天道都如此无法容纳下他。
  应衔月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再看向影子越道:“行啊,可以带上你,不过你不能这个样子,否自别说师弟看着烦心,就是我也得不适把你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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