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拿着仿制雪莲来骗她,当她是傻子吗?
别说她没钱,就算是有钱,也不会信的!
主子!绛蔻正满脸鄙夷且嫌弃的盯着路边摊卖的雪莲花,一道声音忽然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响起,等绛蔻抬起头时,就见两个面容普通,衣着更普通的路人齐齐来到纳兰缘面前,低头恭敬道:见过主子!客栈和马已布置妥当,甲卒十七人静候您的吩咐!
在绛蔻懵逼的眼神里,纳兰缘神情冷静到近乎冰冷的地步:只有十七人吗哼,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老鼠偷油偷的很卖力。
她语调讥讽,眸光如毒蛇般阴冷锐利,气势强硬的仿佛不容任何人质疑:你等留在此地,负责运输天山冰,其余人将马牵到城门,随我连夜
说到一半,纳兰缘猛然醒悟,倏地扭头看向身侧的少女。
小心魔满脸无辜:?
纳兰缘:
绛蔻慢吞吞开口:要连夜赶路吗?感觉好辛苦,我能不能睡一觉再动身?
纳兰缘深吸口气,认命的重新看向属下:其余人回去休息,明早再与我动身回教。
两个属下微微愕然,目光下意识想要看向被他们忽视的绛蔻,纳兰缘却似守家的恶犬般,敏锐而阴沉的从喉咙里发出危险的声音:嗯?
属下们齐齐一抖,低头道:是!
眼看着两人转头,即将低调的融入人群中离去,纳兰缘突然想到什么,又把他们叫住:把身上的银子给我。
属下们听从命令,交出银钱,这才再次离开。
拿到钱的纳兰缘没什么表情,反而斜睨:你这是什么表情?
绛蔻对她指指点点:你平时打劫外人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抢到自家小弟的头上,真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恬不知耻、人面兽
纳兰缘打断她:都是你的。
兽、兽收的好啊!绛蔻险些咬到自己舌头,偏还厚着脸皮连声夸赞:这可都是小弟们的一番孝敬,咱们可得好好用出去!
纳兰缘唇角微勾,有心嘲讽绛蔻两声,又见少女殷勤热切的盯着钱袋不放的样子,像极了被狗尾巴草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猫咪,可爱而不自知,最终还是咽回了毒舌话语,逗猫般的上下颠了颠钱袋:说吧,想买什么?
绛蔻欢呼的抱住纳兰缘胳膊,一手指向身边的摊铺:我要这个雪莲花!
随着纳兰缘毫无底线的撒币,绛蔻回到客栈时,手里已经抱满东西。
她不愿意让纳兰缘帮忙拿,自己似守财的小仓鼠,努力将宝贝搬回房间里,美滋滋的点上灯,开始开开心心的清点库存。
她的喜悦浓烈而明显,虽然纳兰缘无法理解她被取悦的原因,但也被感染的心情不错,就这么眼也不眨的盯着绛蔻看了大半夜。
搞定啦!绛蔻将所有宝贝放好,心满意足的抬手伸懒腰,放下手时,不经意间碰到乌发间的木簪。她一愣,晃晃脑袋,清楚的在安静的夜里听清一直萦绕在她耳边的噪音。
什么东西?绛蔻吓一跳,摸索着将木簪拔到眼前,旋即愣住:这个簪子
纳兰缘嗓子微痒,低咳着举起桌上的茶杯,欲盖弥彰的抿了口茶水。
绛蔻没有注意她,兀自奇怪:好丑啊,这么丑的簪子什么时候跑我头上的?
咔嚓。
纳兰缘手里的茶杯裂开几条缝。
她吸气,深吸气,最后豁然起身,板着脸来到绛蔻面前,一把从她手里夺过簪子,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绛蔻:嗯?嗯???
绛蔻很确定自己没买过那个丑簪子,而作为始终与她形影不离的身边人,纳兰缘显然比她本人更早的注意到她戴上了这东西,偏偏自始至终都没开口吱一声。
那么问题来了
现在她再后知后觉的跑过去,羞涩的说一句谢谢你偷偷摸摸送的礼物,虽然平平无奇、朴实无华,但我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还来得及吗?
绛蔻自己都觉得这补救非常离谱,但她不得不去这么做。
一来,她根据初次听到石珠碰撞声音的节点,以及那无故丢了的大包小包,推测出了纳兰缘送自己木簪的时间点。
那会的对方赫然两袖清风、浑身上下凑不出一个铜板,但因为她随口胡诌时提到发簪首饰,便卖掉心仪的大红大紫(或者用武力强行一换一?),买来了这支木簪。
就凭着这番直女开窍的心意,绛蔻也绝不能把纳兰缘气到背过去。
二来
以绛蔻这些天对纳兰缘的了解,对方摆明了是个杀心重、小心眼、爱记仇、睚眦必报的狠绝人物。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方报仇定然从早到晚。
这种人不能放任对方在一旁生气,旁人或许气着气着就气消了,别扭一阵又回来,而对方只会越想越气,然后扭过头来收拾她。
所以哪怕是不为别人为了自己,绛蔻仍然拍拍脸,毅然起身,追着纳兰缘出门,使劲浑身解数的甜甜腻腻喊道:阿缘,缘缘,纳兰宝贝,你听我狡辩。
门一开,绛蔻还没来得及思考去哪找人才好,头一抬,便猝不及防的发现纳兰缘并未走远,正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站着,攥着簪子的手背在身后,表情冷漠的听着新下属汇报事务。
绛蔻的声音比人先到,待她意识到自己尴尬社死时,新下属已经调整好微妙怪异的表情,一板一眼的对她恭敬道:见过少夫人。
嗯?呃。绛蔻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纳兰缘。
纳兰缘毫无反应,似乎根本get不到绛蔻的窘境,然而她背在身后的手则悄然摩挲起握着的木簪,心里升起几分愉悦。
绛蔻含糊的嗯了两声,敷衍小弟,海景房都快被她抠出来,但她这会无论如何都不能走。
毕竟她明摆着是来道歉哄人的,眼瞧着纳兰缘有事,便扭头离开,这样或许在有些人眼里显的她大度识趣,但在纳兰缘眼里呵呵,连认错都这么不走心,罪加一等!
绛蔻想象着那个画面,含泪忍住羞耻感,小步小步挪到纳兰缘身边,声若蚊蝇,生怕被小弟听见:缘缘,你不要生气嘛,我已经知道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
纳兰缘突兀抬手,摁住绛蔻的脑袋,目光却落到属下身上,不悦的冷声道:下去。
吃瓜中的下属打个激灵:是!
电灯泡走了,绛蔻狠狠松气,一把抱住表情看不出喜怒的纳兰缘,娇娇甜甜的乱喊:姐姐,送了人东西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我刚刚是和你闹着玩的,其实我可喜欢那个簪子了,姐姐~纳兰姐姐~你帮我戴上好不好?我想要所有人都看到我们的定情信物。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瞅纳兰缘的神色,察觉到对方冷冰冰的态度有所动摇融化后,当即精神一振,加大力度。
纳兰缘被她撒娇撒的心软,又觉得自己这么轻易的投降非常没面子,最终皱眉呵斥:你怎么总是这么吵?吵的我心烦意乱还头疼。
绛蔻:?
这踏麻说的是人话?
绛蔻睁大眼看她,就在哄人被被哄的角色定位即将对调时,纳兰缘慢半拍的福至心灵,扣住绛蔻尖尖的下巴,深深吻住少女的唇。
绛蔻怒火刚升,转眼间被吮的七晕八素,在纳兰缘离开她时,她小脸绯红,狐狸眼迷离的微眯,整个人都乖巧的不像话,依偎在纳兰缘心口,似被撸顺毛的小猫咪。
纳兰缘盯着她看半晌,喉咙轻动,再一次感受到了头脑发热、渴望大口大口将鲜嫩多汁的猎物吞下肚的贪婪冲动。
一回生二回熟,纳兰缘逐渐开始意识到,这种反应并不是病,而是比杀意更汹涌更浓烈、迫切的急需纾解发泄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