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江大人今日倒是与平日不同,竟饮起酒来了。”
  江起看着酒杯道:“谁知道呢,我不会喝酒,总得学一学。”
  林遇之微讶:“不太像你。”
  江起点头:“早就不像了。”
  只是他一直不承认罢了。
  “酒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江起又喝了一杯,“公主进了宫,人却不知去哪了,我又不能进后宫找她。”
  林遇之闻言,眉心微蹙,公主进宫了?
  与江起的思路一样,他也猜到未到场的越凌风此刻怕是正与温妤在一起。
  只是他想的并不如江起深,只因他并不知道温妤与陆忍的关系已到了何种地步。
  也自然不会将温妤与越凌风往鱼水之欢的程度猜。
  “如若这样你便要借酒消愁,本相劝你莫要再与公主纠缠下去,公主不会只有你一人。”
  江起点头:“我知道,但你不懂。”
  林遇之指尖敲着桌案:“我不懂?”
  “对,你不懂。”
  江起看着手中的酒杯,然后轻轻放下:“不喝了,酒的滋味也算尝过。”
  至于愁,从公主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开始,他哪日不愁?
  林遇之听着他打哑谜一般的话语,眸中闪过一道若有所思。
  但他想破头也不会想到,温妤不仅有了一还有了二。
  江起的不对劲也只是因为他未能成为那个二。
  而最上首的皇帝将一切尽收眼底,然后又赏了江起两壶酒。
  江起:……
  琼林宴散去,皇帝想了想,留下了江起。
  “江爱卿今日便留宿于宫中吧。”
  这样也算是离皇姐近些,聊以慰藉。
  江起被宫人带入冼华殿,平日里大臣留宿都在这里,离皇帝勤政的宏德殿仅隔了几道宫墙。
  他泡了个澡,躺到床上,只觉得浑身热的慌,脸也有些发红。
  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喝酒,还是有些上脸。
  沉沉地睡到半夜,江起突然惊醒,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还早。
  但之后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明明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双手也规矩地放好,脑中却像缠在一起的蛛丝那般乱成一团。
  他睁开眼,盯着床顶,眸中闪过一丝晦涩。
  公主此时在做什么……
  明明不想去想,却不受控制地去想。
  温妤在盛清池里光裸的后背,吻他时动情的模样,吸吮他时湿濡滑腻的触感,扯他衣服玩弄他时的戏谑神情……
  江起呼吸微微急促,闭上眼。
  面带春意,浑身赤裸,肤如凝脂的公主……
  下一秒他猛地惊起,脸上闪过难堪与震惊。
  他竟然在脑中如此亵渎公主!
  江起走下床,叫了一缸冷水,从头到脚给自己淋了个透。
  春寒料峭,水是那么的凉,寻常人怕是早已冻的瑟瑟发抖,他却觉得压不住浑身窜起的火热。
  他敛下欲望,面色严肃,冷声道:“大盛律例,侮辱皇室,按律当斩,对皇室不敬,杖刑五十。”
  “江起,自行前往大理寺领罚。”
  他将自己泡入水缸中,闭眸静心。
  不知泡了多久,江起终于睁开眼,天边也露出了一丝鱼肚白。
  他从水缸中站起,换上朝服后,径直到了大理寺。
  守值的官吏原本困的不行,一见到江起困意立马消散不见,皮都紧了些。
  “见过寺卿大人,听闻大人今日留宿宫中,这还未交班,便来当值?”
  江起平静道:“本官前来领罚。”
  官吏懵了:“领、领罚?”
  “对,杖刑五十。”
  “什么?!!!!”
  而此时的大美宫中,温妤累的狠了,十分满足地靠在越凌风的胸膛上睡的正香。
  第250章
  去请旨而此时的大美宫中,温妤累的狠了,十分满足地靠在越凌风的胸膛上睡的正香。
  反观越凌风十分清醒,垂眸直勾勾地望着温妤的侧颜。
  总觉得昨夜的一切都是梦境。
  也许等天亮了,梦就该醒了。
  但手下柔腻的触感,以及公主脖颈与胸口上的痕迹却让他知道,这就是真实发生的一切。
  他与公主赤身纠缠了一夜,深深地拥有了彼此。
  良久,越凌风也缓缓闭上了眼,搂着温妤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光微亮,越凌风被流春隔着屏风小声叫醒。
  “越公子,圣上传召。”
  越凌风猛然清醒,他轻轻应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地将手臂从温妤脑后抽了出来,又轻柔地替她盖好被子。
  他盯着温妤的睡颜,情不自禁地又吻了吻她的唇瓣。
  原只想浅尝便抽离,却不想被勾了心神上瘾一般,托着温妤的后脑,越吻越深。
  勾的温妤的舌头发酸,口津四溢。
  迷迷蒙蒙间她双眼微微掀开一条缝隙,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张开唇任由越凌风疯狂的索取。
  屏风外等候的流春:……
  都听见啧啧的声音了。
  虽然不愿打扰,但是宫人还在外面等着呢,流春只好开口催促道:“越公子,圣上传召,宫人已在外面等候。”
  越凌风闻言依依不舍地松开温妤,用指尖揩掉她唇角边的残留的水光。
  “公主,我走了。”
  温妤其实根本没醒,她收了胳膊,翻了个身,睡得更沉了。
  越凌风见状笑了笑,又将被子牵好后,随着宫人离开大美宫。
  而不久前的大理寺,官吏面对着江起提出的堪称无理的要求,一脸的为难。
  “寺卿大人,五十杖刑可是重刑。”
  江起严肃道:“本官知道,不要废话,即刻行刑。”
  “即刻行刑?可、可是,这个流程不对呀,您犯了什么事儿?需要行如此重刑?得有个章法啊。”
  江起没有说话。
  官吏说的没错,大理寺办案是有一套章法的,或者说是要有名目的。
  除非是皇帝的圣旨,否则行刑都需要将所犯之事的原因详细记录在案。
  而他绝不可能说出他在脑中亵渎公主一事。
  但如若他不罚自己……
  江起脑海中突然又不合时宜地冒出了温妤吻他的样子,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头又剧烈的波动起来。
  “大人?大人?”
  官吏见江起竟然在出神,十分惊讶,忍不住轻轻呼喊。
  江起心神回拢,他静默了一瞬,沉声道:“不用走流程,也不需要名目,只当随手打了便是。”
  “啊?”官吏呆了。
  所以圣上并没有要罚寺卿大人,他自己要求打自己五十杖?为什么?
  “这、这……”
  这谁敢打啊?三品大员,还是他的顶头老大!没有圣旨,整个大理寺恐怕都没有敢动手的。
  官吏抹了抹头上的汗:“大人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可是正三品,没犯事谁敢打您啊,实在不敢打啊!”
  江起见他慌张的模样,道:“既如此,待本官去请旨。”
  他说着便转身离去。
  官吏看着江起离开的背影,只觉得世界都玄幻了。
  大清早的他怕不是偷睡着了,正在做一个古怪的梦。
  但就算在梦里,他也不敢胆大包天地打寺卿大人啊!
  江起此时又返回宫中求见皇帝。
  因着琼林宴后,三日不早朝,皇帝总算不用天还没亮就起床。
  此番他放纵自己睡到了天明,刚用完早膳,便有宫人上前附耳一番。
  皇帝听了,面露一丝讶异,然后不知又听到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又有宫人传报,江起求见。
  皇帝掀了掀唇角,还真是提什么来什么,他挥挥手,示意传召。
  江起大步而入,行礼道:“微臣拜见圣上。”
  皇帝站起身,坐到了桌案前,随口问道:“江爱卿昨夜睡得可好?”
  江起闻言抿唇,睡得好?他几乎没睡,还在水缸里泡了大半夜。
  “回禀圣上,微臣睡得……尚可。”
  “尚可?”皇帝随手拿过一道奏折道,“可朕怎么听说你在水缸中泡了一夜?难道江爱卿有这种不为人知的癖好?”
  江起:……
  “微臣求见圣上,正与此事有关。”
  江起掀袍跪地,沉声道,“微臣想求一道圣旨。”
  皇帝抬眸:“圣旨?你也想学陆忍求娶皇姐?”
  江起:……
  这问题十分刁钻,甚至一瞬间震住了他,平静的面色下是脑中的纷乱不休。
  求娶公主?
  还未等他回答,皇帝便又摆手笑道:“朕开个玩笑罢了,朕知你并不想求娶皇姐。”
  江起:……
  “微臣……”
  皇帝打断道:“说吧,想求什么圣旨?”
  江起静了一瞬,道:“微臣想求一道圣旨,于大理寺杖责微臣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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