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三不救:……
他摇摇头,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脂瓶,随手丢在了陆忍的怀中。
“你这体格,我可一直都担心你哪天弄伤了长公主被下了天牢,砍了头,那可太冤了。”
他说着将酒喝干:“这是我特意为你研制的,绝对不会让长公主受伤,这份情,值得你叫我一声爹吗?”
陆忍:……
他面无表情地收下玉脂瓶。
盛京城。
盛京府尹捏了捏眉心,这烛光下看久了卷宗,眼睛着实难受。
他看向一旁的越凌风,忍不住道:“越大人,你这成宿成宿地待在盛京府,也是时候回去休息一番了。”
“无碍。”越凌风放下一卷,又拿起另一卷,“府尹大人若是累了,便回吧。”
他早就累了,但是越凌风除了盛京府丞还有另一个身份,他这个盛京府尹总不好太过没有眼色。
“太医说熬夜伤身,你才将身体养了些精神,等公主回来,若是看你又病了,还不得又生气又心疼?”
越凌风闻言拿着卷宗的手微微一顿。
盛京府尹又道:“更何况熬夜久了,脸色也不好,公主可是最在意相貌之人……”
越凌风沉默了一瞬,缓缓放下了卷宗。
原本留在盛京府就是因为公主不在,他给自己找些事做,以慰相思之情罢了。
“府尹大人说得有理。”
而大理寺则不相同,慎刑司的犯人们都有福了,能得到江起一对一的折磨。
白色丝绢缓缓擦过江起的手指,被他随手丢在地上。
他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手中端起一杯热茶,却只用杯盖不急不缓地撇开浮沫,并不去喝。
江起面前的审讯架上正绑着一个浑身是血,生死不知的犯人,他垂着头,身体还在因为本能反应而不停地颤抖。
“大人,晕过去了。”
江起闻言口中吐出一句:“泼醒。”
狱卒戴好手套,从不远处的水缸中捞起一瓢被混合了绿矾油的冷水,然后劈头盖脸地泼在了犯人的身上。
绿矾油还有一个名字,叫硫酸。
几乎是一瞬间,原本晕了的犯人立马被疼醒,钻心蚀骨的疼痛让他抓狂地哀嚎起来。
“我招!我招!”
狱卒看了不为所动的江起一眼,摇摇头道:“晚了。”
江起放下热茶,站起身,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出了堪称狠毒的话:“用剔骨刀剔了大腿,上好狗环后,牵过来见我。”
“我不要当狗!我不要当狗!我招!我全都招!放我过吧!”
慎刑司的一项刑罚乃是剔去大腿肉,扒光衣裳,在肩胛骨穿上狗环,绑好狗链,由狱卒牵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绕着慎刑司爬行。
几乎没有人能忍受得了这种不仅仅是肉体,还有人格以及尊严上的侮辱与折磨。
“放过我吧,我不要当狗!我错了!我招!我全都招!”
“聒噪。”江起眯了眯眼。
下一秒,犯人的口中便被狱卒塞入了一枚浸了绿矾油的口丸。
“剔的干净些,别弄的血肉模糊,实在难看。”
“是,大人。”
江起走出慎刑司,净了手,抬头望着隐在云中的月亮。
公主,您何时回京呢?
而此时的皇帝躺在龙床上,也是这么想的。
皇姐不在盛京城,总感觉少了许多热闹。
他盯着温妤之前送给他,被他挂起来的“温妤真迹”,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看久了,竟也觉得这字颇有一番韵味。
看来皇姐说的没错,距离产生美。
人离得远了,竟觉得这缺胳膊少腿,歪歪扭扭的字好看了起来,着实是件可怕的事。
“圣上,您醒了?可要用水?”
皇帝摆摆手,他哪里是醒了,明明是还没睡。
“吴用,你瞧皇姐这字,是不是也颇有风骨?”
吴用:……
他毕恭毕敬道:“那是自然。”
皇帝皱起眉头:“你的眼睛何时瞎了?”
吴用:……
皇帝闭上眼:“皇姐也该回来了。”
而被各方惦记的温妤,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此时的床边已经没有了林遇之和宁玄衍的身影。
她伸了个懒腰:“我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
流春道:“回公主,奴婢记得是丑时,您昨天听丞相大人读话本听了很久。”
说起这茬,温妤想了起来。
她看了眼空荡荡的床,微微挑眉:“宁玄衍呢?”
流春很惊讶:“您怎么知道宁玄衍来了?”
温妤下床洗了把脸:“他不夜里爬床,母猪都会上树了。”
第503章
娘的,弱智“公主您说的真准,他昨夜确实来了,还和丞相大人撞上了,两人差点打起来,今早他们一同离开的。”
流春捂嘴偷笑:“翠心本来不想走,奴婢都感觉他们又要打起来了呢。”
“林遇之?我睡着了他没走吗?”
流春叹了口气,有些委屈:“不仅没走,还占了奴婢的位置。”
温妤:……
她耸耸肩膀:“看来,母猪真的会上树。”
温妤洗漱完,午膳上桌后,林遇之就像卡好了点一般,前来禀告情况。
“微臣见过公主。”
经过昨夜读话本一事,林遇之此时有些不敢看温妤。
昨夜在公主床边,他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断断续续不成体统,但全都与公主有关。
他仿佛化身成了昨夜话本里的人物,却并不是那被勾引的书生,而是魅惑书生的女鬼。
他在梦里疯狂地勾引着公主,只想让公主多看他一眼,愿意与他共度春宵,交颈缠绵。
这时,温妤随口道:“听说你昨晚没走?”
林遇之垂着眸:“是。”
他心下紧了紧,以为温妤会再细问,却不想她道:“你点卡的这么准,不会是来蹭饭的吧?”
林遇之:……
“你吃午饭了吗?”
“未曾。”
温妤示意他坐在对面:“边吃边说吧。”
林遇之闻言一怔,他确实没想过与公主共同用膳。
这可以说是个意外之喜。
他从善如流地掀开衣摆,坐在桌前。
“公主,微臣今日去了县衙,翻看了八年前燕家一案的卷宗,卷宗所注,所有证据都表明,燕家一百一十二口人被灭,火烧燕宅,乃是来自山匪的报复,原因是燕家老爷行商时不知缘何得罪了山匪。”
温妤道:“别的先不说,这山匪是如何在宵禁后进的城?”
林遇之眼尾动了动:“公主聪慧,一针见血。”
温妤:……
“微臣也提出此问,县丞说是山匪强闯,守城的兵士还未反应过来,城便破了。”
听到这,流春都忍不住笑了:“恕奴婢多嘴,大军强攻城门尚且会死伤惨重,难不成这山匪比陆将军的大军还要厉害?”
她说着一副求夸奖的模样看着温妤:“公主,奴婢说的对吗?”
温妤摸了摸她的脑袋:“说的对,打过仗的伙伴都知道,攻城可不是嘴皮子上下动动就可以的。”
“再说了,若是城门如此容易攻破,宁玄衍早就心想事成,登上皇位,强取豪夺,独占本公主,不许我见其他男人了,还用每夜偷偷爬床吗?”
林遇之:……
翠心:……
林遇之嘴角浮起一丝冷意:“区区反贼,不可能会成功。”
温妤笑眯眯道:“皇弟皇弟,永远的弟!”
“……”林遇之道:“只看卷宗,县令将自己撇的很清,燕家惨案后,他还发起了剿匪,足足剿了七天,对外宣称燕家灭门祸首已经伏诛。”
流春惊讶:“那不是死无对证了?”
温妤放下筷子,已经吃饱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县令勾结了山匪?”
“微臣也是这样想的,公主聪慧。”
温妤挑眉:“你这是夸本公主,还是在暗戳戳地夸你自己?”
林遇之:……
“今日县令求见微臣,被微臣拒绝了,想必他有不少话要说。”
“县令还没见过你?”
温妤起了兴致:“那不得见见?他看到你,表情一定很精彩!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林遇之微微蹙眉:“公主,此等腌臢之人只会污了您的眼。”
“有道理,让人给他里一层外一层的紧紧缠上,不能露一点肉出来,细节是不能将胳膊腿分开缠,而是紧贴着缠在一处,手指都不能动弹为最佳,只需要留个脑袋供我欣赏一下他的表情。”
流春想象了一下,忍不住抱住胳膊:“公主,您真是个活阎王。”
温妤很骄傲:“谦虚谦虚,跟江起学了一点点皮毛罢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林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