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流春出恭一回来,便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
  “鱼一大人。”流春小声唤道。
  鱼一转过头,但并不打算让开:“你去偏房睡吧,这里我守着。”
  流春眨眨眼道:“奴婢是想问您,您要不要上床陪公主睡?”
  鱼一:……
  他面具后的脸色莫名一热。
  明明已经做过亲吻、脱衣、赤裸相对这种更亲密的事,他却依然在此刻感觉到了自己的局促与胡乱沸腾的心跳。
  鱼一抿唇道:“公主睡着了,我擅自爬床是僭越。”
  流春眨眼:“大人你呀,就是被这僭越二字给拴住了,毕竟公主就喜欢花尽心思讨她欢心的男人。”
  鱼一:……
  流春回了偏房。
  鱼一转回头盯着睡梦中的温妤看了许久,然后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放在一旁。
  迟疑一瞬后,又站起身缓缓褪去了全部衣裳,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赧然与紧张。
  他胸膛微微起伏,抿紧唇角,翻身钻进了温妤的床榻中。
  一股缠人的馨香之气与暖意瞬间钻入他的鼻间,勾的他浑身发烫,体温升高。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主睡着时爬床,僭越至极。
  温妤身上只着肚兜和亵裤,鱼一大着胆子,僵硬地将她搂进了怀中,手一时都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踌躇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托住了温妤的后腰,将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
  温妤的呼吸喷在鱼一的颈间,让他头皮一阵发麻,喉结也不由自主地滚动起来。
  鱼一心中都不由得自嘲,明明与公主再深入的肌肤之亲也曾有过,现在这般抱住公主却像是做贼似的,畏手畏脚。
  俗话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却是近水楼台只赏月,生怕冒犯了月亮。
  这时,温妤的手无知无觉地抚上了他的胸膛,似乎是一种无意识行为。
  随便摸了摸后,温妤扬起头,在鱼一下巴上亲了一口,迷迷糊糊道:“又爬床……”
  鱼一:……
  又……
  公主把他当成谁了?
  他身为潜鱼卫,日日守在公主身边,自然知道几乎每位大人都曾在公主睡着时悄悄爬过床服侍公主。
  陆将军做过,江大人做过,越大人也做过。
  宁玄衍更不必说。
  但只有他是第一次。
  所以,公主把他当成谁了呢?
  鱼一垂下眸,望着温妤的侧脸。
  许久后,他吻了吻温妤的额头,又来到鼻梁、鼻尖,最后轻轻含住了她的唇瓣。
  温妤半梦半醒地微微张开唇,舌尖被勾着亲了一会后便道:“好了,别闹了,睡觉。”
  然后在鱼一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呼呼大睡。
  鱼一:……
  他停了下来,抿了抿唇后,将温妤在怀中抱紧,闭上眼。
  第二天,温妤在鱼一的怀中睁开了眼。
  她一睁眼便看见赤裸的胸肌却一点也不惊讶,甚至习以为常地伸手摸了好一会,手感极好。
  “公主……”鱼一略显沙哑的声音从温妤的头顶传来。
  温妤:?
  她抬起头,见是鱼一,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讶异:“鱼一?怎么是你?”
  鱼一:……
  他掩下眸中的黯淡:“公主希望是谁?”
  “或者说,公主以为是谁?”
  温妤其实没想那么多,但确实没想到是鱼一。
  她半支起身体,挑开被子,看清了鱼一掩在被子下的姿态。
  温妤弯了弯眼眸,调侃道:“只是抱着我睡觉,就这么大反应啊?”
  鱼一的耳根唰地红了,甚至一时间没心思去想温妤把他当成了谁,只想盖回被子,掩盖住他的不敬之处。
  但被子却被温妤攥在手心不放。
  她上下扫视着未着片缕的鱼一,只是简单的目光便令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凌乱。
  “脱光了爬床,谁教你的?”
  鱼一:……
  他道:“没人教,属下自行僭越。”
  见温妤的目光始终徘徊,不曾收回,鱼一有些难耐道:“公主,别这样看属下……”
  温妤眨眨眼:“你自己脱光了爬床,怎么还扭捏起来了?大方点,腿打开。”
  鱼一:……
  他再也躺不住了,坐起身将温妤拉倒,伏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盯着温妤的唇:“公主能分得清所有大人的吻吗?”
  “能吧,没试过。”
  “那公主能分清属下的吗?”
  鱼一说着探身含住温妤的唇瓣。
  “公主昨夜与属下接吻了,您把属下当成哪位大人了?”
  第754章
  田螺小子其实温妤压根不记得昨晚和鱼一接过吻。
  她睡梦中通常是下意识的反应。
  喜欢就继续亲,累了亲够了就翻个身将人丢在一旁,完全不管男人的死活。
  唇瓣的缝隙中,温妤道:“本公主睡觉时没有把谁当成谁,只有好不好用,舒不舒服。”
  鱼一闻言呼吸顿了顿,吻得更用力。
  他好用的,也会让公主舒服的。
  上一次的错误他不会再犯。
  温妤在床上胡乱戏弄鱼一,勾着唇将人弄得满头细汗,呼吸凌乱,难耐至极时,又眨眨眼将人丢在床上,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自己美滋滋地用午膳去了。
  丢下一句:“唔,好玩,爱玩,下次还玩。”
  鱼一:……
  他的额角与手臂青筋绽出,躺在温妤的床榻上,望着她绕过屏风的背影,然后略有些失神地凝视着帐顶。
  心中满足与怅然纠缠并存,最后化为一股热流浇灌着他的整颗心脏,烫得他有些想流泪。
  他在公主面前从来都是寸寸陷落,溃不成军,毫无反抗之力。
  鱼一微微支起身体,靠在床头,手抚上被温妤挑起,却又孤零零被丢下的自己,闭上眼,胸口微微起伏。
  温妤用膳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与流春的调笑声。
  “今日这豆腐做的不错,挺嫩的。”
  流春回了什么,鱼一根本听不见,他仿佛自动过滤了所有的杂声,精准捕捉属于温妤的每一道声音。
  “今日可有什么时兴的新话本?”
  “天快些暖和起来吧,本公主带你们出去踏青。”
  “有些日子没画画了,得捡起来,免得手生。”
  鱼一手背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青筋,似乎在极力控制着力道,呼吸声却逐渐变得沉重。
  这时,温妤似乎注意到床榻上不同寻常的动静,她支开流春,开口道:“虞夜白?你在做什么?”
  鱼一听到温妤口中的“虞夜白”三字,浑身立时一紧,脑中空白了片刻。
  比之第一次要浓烈长久太多。
  多到他回过神时,看见被自己弄脏的被褥,瘦削的脸颊上不由得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尴尬窘迫与慌乱无措。
  “公……公主……”
  “怎么了?”
  紧接着是椅子挪动的声音。
  鱼一心头一紧,他听着公主的声音做如此行径已经是罪大恶极,竟还将公主的被褥弄脏了。
  “属下没事,公主继续用膳。”
  鱼一强压下慌乱,快速穿好衣裳,戴好面具,将弄脏的被褥从窗台抱了出去。
  然后与守在门口的流春四目相对。
  流春:?
  她看着抱着被褥的鱼一,满脸都是震惊与不解:“鱼一大人,您这是?”
  流春甚至有一秒怀疑被子里是不是裹了公主,鱼一大人终于忍不住要将公主偷走了。
  鱼一:……
  鱼一面具下的脸已经有些僵硬,但戴着面具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语气十分自然镇定,像平日里一般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生人勿近:“这被褥不太暖和,我给公主换个被褥。”
  流春:……?
  她下意识质疑:“怎么可能不暖和?这可是最上等的白鹅绒,是贡品,又轻又暖,没有比这更暖和的被褥了。”
  鱼一沉默,然后脚尖一点,消失不见。
  流春:……
  她转身回房间:“公主,不好了,鱼一大人抱着您的被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温妤不慌不忙:“看来是做坏事了。”
  流春闻言震惊:“鱼一大人能做什么坏事?”
  不过想了想,偷走公主的被褥算不算是坏事?
  温妤挑眉,笑而不语。
  “那奴婢现在去给公主换一床新的被褥。”
  温妤摆摆手:“不用,让田螺小子自己来。”
  “田螺小子?”流春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到晚上,流春发现床榻上不知何时已经整整齐齐地铺上了干干净净的新被褥。
  流春惊叹不已:“公主说的竟然是真的,还真有田螺小子啊!”
  房顶上的鱼一勾了勾唇。
  第二天,八戒背着一个大行囊来和温妤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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