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沈湫!”
……
“我讨厌岁厌哥哥!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岁厌哥哥,再见!”
……
“鹿椿!”
“爷爷,这叶子我只送给我姐姐。”
“姐姐,我好想你啊!”
徐愉忽然倒在地上,白皙的手臂被树杈划出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树杈缓缓滴落,滚入绿野中。
她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人,木讷地坐在地上,眼眶红得吓人。
四周静悄悄的,淡淡窸窣声证明有小动物在玩。
忽然间,花香四溢,富春山的鲜花在一瞬间全部绽放。
风一阵一阵吹,树影晃动。
神明离开,万物都来送别。
但这周遭的变化和徐愉没有任何关系,她脑子钝钝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再也没有妹妹了。
那个长得很漂亮,喜欢捡叶子的小女孩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人再叫她“姐姐”了。
唯一一个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无条件保护的小姑娘走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再也看不到鹿椿在院子里捡叶子的情景,再也看不到那日在机场鹿椿看到她时脸上扬起的笑意,再也感受不到在月城那天鹿椿冲进她怀里的温度。
鹿椿!
鹿椿!
鹿椿!
一遍又一遍,再也没有人回答她。
小姑娘走了,只给她留下一个名字。
徐愉仰头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看向天空,小椿,在那边好吗?
……
霍庭森找上山时,徐愉昏倒在一棵大树下,白皙的手臂正在滴血,怀里兜着一只看样子还在喝奶的小奶猫。
他眸光微动,抬手轻轻摸了摸小奶猫白白的小耳朵。
“喵~”
小猫轻轻蹭蹭霍庭森的手掌心。
然后从徐愉怀里跳出来,消失在富春山里。
是鹿椿。
鹿椿在告别。
霍庭森把徐愉带回家,让桃山来处理伤口。
“三爷,我建议您带夫人出去走走,她的情绪很不好。”桃山道。
他懂中医,徐愉的脉搏很不稳。
霍庭森坐在床边,目光紧紧锁着徐愉,沉沉应声,“嗯。”
桃山叹了口气。
多好的一个小姑娘,说没就没了。
他还记得以前来南山公馆遇见鹿椿,小姑娘虽然内向,但每次总是会拿水果让他吃。
还给了他一片不会变黄的叶子。
可惜了这个小女孩。
徐愉醒来时,房间里安安静静,外面天空橙红橙红的,天边的夕阳仿佛是一场盛大的告别。
刚动一下身体,手臂就传来疼痛。
徐愉偏头看了看。
纱布!
受伤了。
她竟然不知道。
身上大概是被霍庭森擦过了,徐愉披着件纯棉的绿格子睡袍,一边系腰带一边朝外走。
一楼也很安静。
徐愉拧了拧眉,问桐姨,“霍庭森不在家吗?今天周末,朝朝也不去幼儿园,初初也不在家。”
好奇怪。
桐姨:“三爷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在后院。”
凉亭里,阿特拉斯和hope正在和两个小朋友玩,霍庭森坐在一旁,手里捏着一张信纸。
信封在桌子上。
这封信是鹿椿留下的。
他在花园里发现。
徐愉走过来,霍庭森把信纸递过去,没提谁给的。
怕她更难过。
徐愉拿着信纸,低头看。
——姐姐:
不要难过,我的命运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我从不抱怨,这个世界对我很好,我很幸福。
鹿椿最幸运的:徐愉当姐姐。
此后余生,愿徐愉:
秋绥冬禧,顺颂时祺。
徐愉折起信,低头发现阿特拉斯在蹭她的小腿。
徐愉不用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
她上前两步,被霍庭森搂进怀里,男人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廓,低沉的的声音温柔至极,“宝贝儿,你想去瑞士吗?那里很美。”
桃山说得对,他不能让徐愉陷进去。
徐愉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绿色格子袖管滑下来,露出女人白皙柔软的小臂,漂亮得像是被白玉雕琢而成。
她垂着眸,浓黑的睫毛遮住漂亮的眼睛,长发有些凌乱,霍庭森帮她拢拢头发,动作温柔。
初初在撸毛,萨摩耶一张可爱的小脸蛋儿在她手下变了形。
徐愉抿了抿唇,靠着男人的胸膛闭上眼睛,“不用,霍庭森,你放心,我不会陷进去,我会好好的。”
第349章 徐愉报仇,爆打金安雾
几天后,徐愉又去了趟富春山。
她和鹿椿说了几句话,离开时和一个年轻男人擦肩而过。
如果徐愉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位手捧向日葵的年轻男人和那天在医院里的年轻实习医生一模一样。
年轻男人迈上台阶,上山。
黑色袖扣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上面刻着彰显身份的名字字母。
“y”
……
徐愉和霍庭森再次去月城,有了金薄安给的地址,霍庭森的这次计划至少多了两层保障。
一到月城,徐愉就去金家。
金安雾似乎刚刚睡醒,一身酒红色睡袍,乌发红唇,再配上一张御姐的脸,像个妖精。
“徐愉,好久不见。”金安雾笑着说,“这段时间,我尽了地主之谊,你也应该回报我了吧。”
徐愉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中式装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沉香。
佣人送来热茶,徐愉说了声谢谢,但没喝。
金安雾握着茶盏抿了口,神情轻松,笑道:“徐愉,和我合作,你不亏,我的诚意不用多说,你自然了解。我只要你的一管血,只要实验成功,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哪怕是月城城主的位置。”
“金城主可真是大方,为了一点血,整个月城都可以双手捧上,按理说,我应该心动,对吗?”
金安雾不是一个简单角色,面对徐愉讥讽的语气,她没有愤怒,慢悠悠喝着茶说:“徐愉,我并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徐愉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砰”一声放下茶杯,茶水溅出来也丝毫不在意,“金安雾,你自己信吗?”
她说:“爷爷死在你手里,沈峥因为你研究的什么病毒一病不起,就在一个星期前,鹿椿也因为来月城中毒离世。
你现在说你没有恶意,因为死的不是你身边的人,你告诉我,什么才算恶意?”
徐愉是真的愤怒,说出来的话音都夹着丝丝颤抖。
金安雾依旧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徐愉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也对,死的不是她的家人,对她来说和死了几条狗没什么区别。
金安雾:“徐愉,你大可不必这么激动,我本就没有恶意,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如果你一早就配合我,恐怕你的爷爷和妹妹现在都还在。
人哪,一步错,步步错,徐愉,长个教训吧。”
徐愉气得浑身发抖,紧紧握着自己的指甲,嵌进肉里也没发觉。
她想起爷爷临终前,想起沈峥生病期间霍忍冬的憔悴,想起小椿死在她怀里的场景。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个若无其事?
徐愉快疯了,她一下子摔了茶杯,茶水全都洒在金安雾腿上。
还好不太烫,不然这女人的腿肯定全部废了。
金安雾情绪本来也没怎么变化,她料定徐愉不敢做其他什么。
只不过就会耍耍这些小脾气。
全都是被霍庭森惯出来的。
这种“纸老虎”她见多了。
这个想法还没在她脑海中落地,“砰”一声!
她连忙抬头,只见徐愉踢翻桌子,捏着指尖朝她走来。
金安雾本来能躲过去,但可能因为徐愉这番举动出乎她的意料,一时间,金安雾竟然愣在原地没有动。
也就是愣住这几秒钟,徐愉的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在她脸上。
“金安雾,你这个疯子!你很得意是不是?我现在就送你去给我妹妹道歉!”
徐愉把金安雾按在椅子上,毫无章法地往她身上拳打脚踢。
她在发泄。
如果说霍爷爷的去世在她心里砸下一颗沉甸甸的陨石,累得她几乎喘不过气,那鹿椿的离开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情绪挤压多了最后发泄的时候就会格外疯狂。
徐愉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金安雾在她手底下像个小鸡仔似的,毫无任何还手之力。
本来佣人是可以帮她的,但不知什么时候霍北带人闯进来,控制住这里的所有佣人。
徐愉情绪激动,扯着金安雾的头发阴森森地说,“你知道爷爷走的时候多痛苦吗?他在重症病房住了一个月,你让人制造车祸的时候想过自己的爷爷吗?嗯?金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