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才与摩格交过手,对他印象极深的素和飞廉忍不住鼓掌:“不说话往这一站,简直一模一样,尤其是这张脸,没有一点破绽,姜掌柜你是怎么做到的?”
前世被关家族精神病院的那三年,姜南溪不仅爱上刺绣,也爱上仿妆,加上她比常人擅长观察和过目不忘的本领,因此仿妆也成了她的拿手绝活。
可不管怎么伪装,假的终究是假的,因此还需要在外形衣着上做点改变,姜南溪道:“如果穿着常服,这位兄弟跟摩格也就大约六七分像,可穿上铠甲,伪装便有八九分。再穿上其蓝部的衣服,就算没有伪装,也跟其蓝部人差不多。”
“的确如此,因为川北原之人本就跟九部之人长得很像,只需稍加伪装,就能完美混入九部中。”说着,素和飞廉看向赵北岌,“小郡王,我觉得刚才姜掌柜的计划可行,只要让身形差不多的川北原之人换上摩格等人的衣服,说不定真的能骗过那位老者。”
赵北岌却道:“不说话是很像,可一旦说话就会暴露,还是太冒险。”
这时朱白开口:“无妨,我的族人为了捕杀猎物,因此极为擅长模仿鸟兽的声音,所以模仿一个人说话的方式不在话下。”
一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姜南溪看向赵北岌:“你看我的计划十分完美,不会出什么问题,北岌你答应我好不好?”
盯着人,赵北岌问:“所以南溪,你到互市的真正目的,究竟是想找出檀于仙身后出谋划策之人,还是想把人找出来后,直接杀了。”
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姜南溪道:“北岌,我当然只是来找人的,怎么可能找到后直接就杀了,我没这个本事。”
听到这个回答,赵北岌转身离开,只给姜南溪留下一个背影。
见此,她只好对着素和飞廉跟朱白浅笑:“麻烦朱首领跟佛子挑下人。”说完立即去追赵北岌。
小跑追上人,姜南溪微喘:“北岌你听我解释!”
一把将人拽到怀里,赵北岌沉着脸色问:“告诉我实话,你来互市究竟是找人,还是杀人,不说实话,我立刻朝自己划一刀。”说完便掏出匕首对准自己的肩膀。
看着动真格的人,姜南溪慌了,连忙制止:“北岌我错了,你别伤害自己。”
缓缓放下匕首,赵北岌冷笑:“所以,你就是来互市杀人的。”
垂着脑袋,姜南溪仿佛一个犯了错被老师叫家长的孩子,心虚地回应:“是。”
“你怎么敢?如果我不跟来,你就一个人单枪匹马跑到互市,如果你找不到人陷入危险怎么办,如果你落入檀于仙之手怎么办?如果你...”赵北岌不敢想象那些危险,他只要一想便感觉五脏六腑都被人拽着,浑身疼得厉害。
最后他摸了摸爱人的青丝,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南溪我爱你,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所以请不要再以身涉险,好不好。”
闻着熟悉的梅花香,姜南溪
拽着赵北岌的衣襟道:“可是北岌,他们伤了你,所以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听到这,赵北岌愣了片刻,随后眼眶微红,将人抱紧:“南溪,我的南溪啊...”
“当我看着你了无生机地躺在绿洲里,我的心仿佛被万刀凌迟,又知道了你受伤的经过,我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杀了檀于仙,灭了东兰月乘,甚至屠尽九部之人,北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疯子,但凡有人伤害了你,或者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会毫不犹豫杀了对方。”
“即使实力悬殊,以卵击石,你也要不顾一切杀了对方为我报仇。”
“对。”
听到这,赵北岌想起皇帝的话。
“姜南溪是个疯子,一个疯子必须杀之。”
第89章 演戏一群戏精的对决
赵北岌知道姜南溪的疯,甚至见识过她的疯狂,对于这样的女子,他应该离她而去,不应有所交集。
可一想到南溪是为了他才变得如此极端,赵北岌就做不到离开,因为她是自己深爱的女子,是他此生认定的妻。
紧紧抱着人,赵北岌无奈问:“南溪,我该拿你怎么办,我不想你去涉险,也不想你难过。”
同样抱紧人,姜南溪保证:“我发誓一定不会把自己陷入被动中,而你就带着北境军守在一旁,只要发现不对劲,就立即出手护我,可好。”
“若是护不住,你受伤了呢?”
“不会我相信你,如果我真的受伤,就任凭你处置。”
“这可是你说的。”
“嗯。”
想了一会,赵北岌将下巴抵在怀中人肩上:“我同意你的提议,但我要亲自审问摩格。”
“好。”
等到姜南溪二人回到后帐时,朱白跟素和飞廉也已经把人挑好,因此赵北岌看向朱白:“朱首领,麻烦给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要亲自审讯摩格等人。”
素和飞廉问:“要不要我帮忙?”
沉思片刻,赵北岌回应:“可以。”
看着摩格等人被带走,朱白看向姜南溪道:“已经给姜掌柜安排好休息的大帐,先去休息吧。”
“谢谢。”
———
寒风瑟瑟,听着风打在帐篷上的呼呼声,姜南溪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直到她烦躁到准备起身时,带着一身水汽的赵北岌披着外衣走了进来。
看着人披头散发的样子,姜南溪问:“审完了?”
把毛巾丢到一旁,赵北岌确认身上没有血腥味后才坐到床榻上:“嗯。”
见人表情冷峻得很,姜南溪问:“杀人了?”
赵北岌云淡风轻回道:“没有,你怎么还没睡?”
“太冷了,睡不着。”
“躺进去,我抱着你。”
见人头发半干半湿的样子,姜南溪拿起他丢在一旁的毛巾:“我帮你擦头发吧。”
感受着头发被轻柔地擦拭,赵北岌突然转身抱住姜南溪的细腰:“媳妇。”
“嗯。”自然应下,姜南溪看着忽然变得有些沉默的人问,“你为什么不开心,是审问摩格时,没问出什么吗?”
“南溪啊!”有力的双臂将人紧紧抱住,赵北岌略显疲倦,“南溪,我们今后的路恐怕要单打独斗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说。”
感觉头发干了许多,赵北岌一把将人扑在床榻上,随后将脑袋埋在姜南溪肩颈处道:“南溪,我们成亲吧。”
微微一笑,姜南溪问:“要娶我,不知小郡王聘礼可有准备好?”
“没有聘礼,我入赘肉偿。”
轻轻抚摸柔顺的长发,姜南溪同样将人抱紧:“肉偿啊,那我考虑一下。”
撑起手臂,赵北岌呼吸逐渐沉重,随后低下脑袋在姜南溪脸颊及脖子上流连忘返。
微微发烫的触感令姜南溪心跳得极快,她一手拽紧剩下的床单,一手捏着赵北岌的衣裳,嘴唇微张,气息不稳:“你等等,现在还不行...”
一口含住那微甜的薄唇,赵北岌将整个人的重量压下,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们在北境成婚,让旷野的风和雪山做见证,今生今世永不分离。而你若坠入深渊,我便与你一起下地狱。”
姜南溪如何舍得让天之骄子的赵北岌下地狱,在她心里,他是大虞的朝阳,是镇国柱石,是要成为流芳百世的英雄,因此那些杀戮、算计、肮脏不堪的事情她让来做。
如果说世子赵北尘是鹤,那么赵北岌就是狼,狼生来就该在草原里野蛮生长,感受风雪冰霜,感受朝阳暮霭,他是自由的,不该被束缚。
而她姜南溪本就来自深渊,她是家族肮脏权力之下的结晶,是众叛亲离的孽障,是从家族精神病院里杀出一条血路的疯子。
主动亲吻爱人的唇,姜南溪认真道:“你会成为万人敬仰的大英雄,而我会永远在你身侧,北岌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死神来了也不行。”
笑声低沉暧昧,赵北岌亲吻身下人的额头:“我们生死同寝,永不分离。”
帐外寒风无情,账内温情脉脉,相拥而眠。
晨光熹微照亮川北原,姜南溪醒来时,赵北岌已经起身,待到她梳洗完毕走出大帐,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抓住路过正打哈欠的素和飞廉问:“怎么这么浓的血腥味,昨晚你们审人用了什么手段。”
半睡半醒的素和飞廉被滴落的雾凇冻得一个激灵,忍不住抖了抖手脚道:“没用什么手段,只不过变成肉沫罢了。”
“肉沫,你们把人剁碎了!”
素和飞廉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施主可不要胡言乱语,我们没把人剁碎,只是把他们的脚砍下来剁碎而已。”
这有什么区别,姜南溪想到昨晚赵北岌忽然洗澡的行为就猜到,他必定是见血了。
随后问:“那摩格等人呢?”
指着远处正在嬉笑的人,素和飞廉道:“呐,那边就是了。”
在川北原众人的簇拥中,‘摩格’等人正相互打量,随后‘摩格’抽出腰间的弯刀表演招式,引来围观孩童羡慕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