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21.
杰森蜷在副驾驶座里，帽子压得低低的，脸几乎埋进领子，车窗反光中他看到旁边的布鲁斯正一手稳稳握着方向盘，脸上还挂着一种“哥谭最值得信赖的亿万富豪”的标准微笑，他气得整张脸都快烧起来了，嘴里咕哝一句：“你就不能低调一点吗？！”
“这种破地方你开个骚红跑车？！”他怒指窗外，“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拐了个小孩上车是不是？”
布鲁斯却完全不以为然，耸耸肩，一边切换车道一边语气轻松：“我已经尽力选了最不显眼的颜色。”
杰森：“……你选的是红色，还是金属漆的敞篷跑车！它比街灯都亮啊你知不知道？哥谭今晚最亮的不是月亮，是你！”
布鲁斯淡定地点了点头，像是在接受表扬：“我让人调过灯光亮度了，原来更闪。”
杰森深吸一口气，双手死死扒住自己帽檐，一脸“我不想活了”的神情，他真的很久没有跟这样的布鲁斯聊过天了，难道这人是这样欠揍小少爷的模样吗？
我真不该期待你能正常做人，不管是蝙蝠侠还是花花公子。
他默默的想。
22.
车子继续风驰电掣，布鲁斯一边打方向灯一边补刀：“其实我原来想开那辆紫金拼色的劳斯莱斯，阿福说太张扬了，让我换台‘日常一点’的。”
“所以你选了……法拉利？”杰森的声音都破音了。
“阿福也很喜欢这辆。”布鲁斯一边换挡一边认真说，“他说‘像热情的玫瑰’。”
“……阿福是出于心脏强度考虑怕你开更离谱的接我吧！”
23.
两人一路唇枪舌剑，车速依旧稳定如老狗，车身却亮得像霓虹跑马灯，街边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有人甚至开始直播：“现在我们位于哥谭东区，可以看到布鲁斯·韦恩先生似乎刚刚从街角接了一名……未成年男孩上车！”
杰森看见一束手机镜头扫过，闪光灯“咔哒”一声亮起，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缩，差点直接从副驾驶翻身跳车。
“操——！”他抱头蹲进座椅底下，帽子压得死死的，像个躲狗仔的小明星，脸都快贴到地板垫上了，“你到底知不知道‘秘密接人’四个字怎么写啊？！！”
布鲁斯闻言，眼角都没抬一下，依旧面不改色地打了个漂亮的转向灯，语气一如既往温文尔雅，带着点居高临下的贵族式嫌弃：“你说得对，杰森，我下次会让那只讨厌的蝙蝠来，阴暗的家伙就适合秘密行动。”
“太压抑、太神秘、不会沟通、不懂搭配色彩，出门就黑披风黑面具，还不涂口红，真是讨厌。”小少爷就像是在联谊上拉着朋友到厕所里秘密会谈的女大学生，语气娇气到令人无法想象。
“……你神经病吧。”杰森脸都绿了，他一点也不像当那个听吐槽的，尤其是知道内情还没法和人吐槽的憋屈感。
24.
跑车呼啸驶向郊区，轮胎贴地飞驰，发动机的轰鸣像一场盛大的谢幕，终点是一场意料之外的重逢，韦恩庄园的大门，在遥远的夜色中缓缓打开，像是为归人敞开的大口，沉默却温柔。
杰森靠着车窗，望着那幢熟悉的大屋子，一寸寸逼近，古典的石砖墙，尖顶的塔楼，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花园草坪，在夜灯的照映下笼着淡金色的光。
他曾做过无数次梦，梦见自己试图从地狱爬回来，梦见自己赤脚站在这扇门外，却始终进不去，可现在，他真的、实实在在地，回来了。
他靠着窗，眼神不自觉地软下来。瞳孔里映着那座宅邸温暖的灯光，有一点点微不可察的颤动，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捏住了心口。
——好吧，就算布鲁斯是个讨人厌的小少爷……
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哼了一声。
——我还是喜欢这里的。
回忆像无声水流从心底泛起。
曾经在这里被阿福逼着吃青菜、在迪克床上打滚抢电视遥控器、被布鲁斯半夜叫起来练格斗术……
哪一件都不是什么好事，可回忆起来却又莫名地……安心。
他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低头盯着自己手上的外套，那件过于昂贵的衣服还残留着布鲁斯的古龙水味道，混着皮革内饰的香气，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那种从重生开始就揣在胸口的担心——那种“怕说错话”、“怕被看穿”、“怕回不到从前”的紧张感，竟然在这一路的吵吵闹闹中，渐渐消失得干干净净。
布鲁斯还在前面专注地开车，神情稳重得像什么都不在意，可只有杰森知道，这一路上的每一个弯道、每一句回嘴、每一眼无声的关照，都像对他说“我还在这儿，你也回来了”一样。
第167章 回归日常的第一百五十三天 女子会上杰……
860.
午后，韦恩庄园的阳光难得正好，穿过高高的落地窗洒在旧木地板上，窗台上的玫瑰新开了一茬，连蝙蝠洞上方的地砖都显得分外温暖。
阿尔弗雷德照例在厨房忙碌，身穿笔挺的白衬衫与黑背心，手上却娴熟地揉着面团，淡淡的黄油香气在厨房飘荡，不一会儿，一盘色泽金黄、外酥内软的樱桃司康就新鲜出炉了。
他摘下手套，动作一丝不苟地将烤盘放上木质冷却架，橙黄的司康表面泛着恰到好处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奶油和樱桃果肉的香味。
阿尔弗雷德缓缓抬起头，拎起早就擦得发亮的银质茶壶，确认红茶温度恰好，而后走向通讯终端——
他的动作从容、精准，仿佛不是在发出一个“邀请”，而是在部署一次战术性回收任务。
他按下拨号按钮，屏幕上浮现出一个代号为“rh_channel_99”的私密频道——那个杰森·托德自以为藏得天衣无缝、实际上整个蝙蝠窝都知道还在定时更新的私人加密频道。
连接刚刚建立，信号还在稳定，阿福便已经温和开口，用那不容置疑的老管家语气缓缓说道： “master todd，今天庄园下午茶有您的最爱，樱桃司康和英式红茶。”
他顿了一秒，用一种微妙得仿佛带着审判光辉的语气补了一句：“顺便一提，您已经三个月没有回庄园了。”
语气温柔得仿佛在说“少爷，该回家吃饭了”，但听在熟悉他的人耳中，无异于一句“你再不回来，我就端着下午茶去你安全屋门口敲门”的警告。
更可怕的是——说完这句，阿尔弗雷德根本不给对面任何插嘴或者拒绝的机会，像是完全知道对方一定会乖乖滚回来一样，用最优雅利落的态度飞快道了声“再见”，顺手一按——通讯，直接挂断，毫不拖泥带水，丝毫不给反抗空间，像是宣判了一场注定无法逃避的“家庭强制召回”。
872.
而远在另一头，某个刚把弹匣上好、准备外出“清理”点线人的红头罩，盯着刚刚被挂断的通讯，面无表情地缓缓转头看向手里的枪，咬牙切齿地低声道：“……阿福他一定是故意的。”
五分钟后，他把枪重新塞回柜子，摘下头盔，套上战术靴，抓起还在喝酸奶的某个小细胞，拎着就往门外走，嘴里还在恶狠狠地碎碎念：“是阿福先动的手，我不是自愿回去的，懂吗？”
“我懂。”少女认真点头，眼神清澈，“你是被诱捕了。”
杰森听到那句“被诱捕”，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在门口跳脚反驳道：“你别讲得像我进陷阱的是只鹿！”
他声音拔高了半度，脸上写满“我才不是那种会被司康诱惑的小动物”，可惜他此刻正拎着某个小怪物站在韦恩庄园门前，空气里还飘着黄油司康的香气，连否认都显得没底气。
少女歪了歪头，一脸困惑：“那你现在不是因为司康回来的吗？”
她仰头望着他，清澈的眼睛像是在认真分析因果关系，语气完全没有嘲讽的意思，反而带着一点真挚的理解，甚至有点心疼他被“诱捕”的过程。
“这不就叫‘引诱陷阱’吗？诱饵是你最喜欢的司康，然后你就过来了。”
杰森刚想继续反驳，结果就感觉手被人轻轻晃了晃，她晃了晃他牵着的手，像是为自己的“推理”找证据似的，歪着脑袋道：“而且我还看见你刚刚偷偷整理了头发。”
杰森整个人顿住了，像是突然卡机。
“我、我那是……风吹乱了！”他立刻暴躁反驳，语速飞快，像是怕别人抢走发言权那样一股脑地把理由甩了出来，耳尖却悄悄红得快能煮熟一颗鹌鹑蛋，“我那是出于战术考虑——呃，不对，是礼貌！对，是礼貌尊重长辈！”
他越说越没谱，话语像车轮打滑一样空转，逻辑线已经跑飞了，连自己都快绕晕，声音也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只是嘴唇在动。
少女却没接话，只是慢悠悠地抬起手，在他头顶轻轻落下一掌——不是重击，是摸头，没有特别的情绪，也没有说话，她就那么自然地把手放上去，动作温柔得不像是在“调戏”，更像是一种“好好夸奖你很乖”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