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神明笑眯眯地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促狭的意味：“好啊，我等着。”
夏油杰扶额：“悟，别捣乱了。”
五条悟哼唧了一声，决定暂且放过神明，转头与夏油杰一起专注研究怎样才能绂除干净骸骨上的诅咒。
这一研究，就是好几天。
*
房间里，桌上摆满了记录诅咒变化的纸张，各种术式分析被反复推演，但结果始终没有太大突破。
“啧，这诅咒还真是顽固。”五条悟单手撑着脸，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紧盯着那骸骨，“一旦开始绂除诅咒，就不能停下，否则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诅咒层层缠绕，一旦停止绂除，剩余的诅咒变回迅速回溯、重叠，形成更强的束缚。以他们目前掌握的方法，必须全程维持高强度的咒力输出，直到诅咒彻底绂除为止。
但——咒术师的咒力终究有限，谁也不知道完全绂除需要多久，一旦咒力耗尽，反倒是会被诅咒反噬。
然而，他们目前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这个了。
两人讨论了一番后，决定先由夏油杰开始，等他的咒力接近极限时，五条悟再接手。
——绂除开始。
夏油杰盘腿坐下，双手快速结印，浓郁的咒力自掌心流淌而出，顺着骸骨表面的黑色咒痕渗透进去。
一道阴冷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仿佛整个房间都被这股诅咒笼罩。
“啧……”夏油杰眉头微皱，额角渗出冷汗，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些诅咒的难缠。
他沉下心，咒力持续注入，强行剥离盘踞在骨骼上的诅咒。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黑色的皱痕逐渐褪去，像是被净化了一般，一点一点地消散在空气中。
不知过去多久，夏油杰感觉咒力开始消耗过快，额角隐隐渗出汗意，他微微皱眉，随即向五条悟递了个眼神。
五条悟早就等不及了，砸了咂嘴：“总算轮到我了。”
他伸了个懒腰，随后单手抬起，六眼迅速捕捉到诅咒的变化，精准地将咒力渗透进去。
“绂除诅咒嘛……”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这不挺简单的。”
夏油杰收回手，轻轻地松了口气，他喝了一口茶：“我坚持了多久？”
趴在一旁翻书的神明懒洋洋地抬起眼皮，随口道：“七个小时吧。”
夏油杰轻轻呼出一口气，放松地靠在榻榻米上，调整着自己紊乱的咒力。
他们无法预估绂除诅咒需要多久，只能不断维持咒力流动，确保不会半途而废。
等五条悟的咒力逐渐消耗殆尽，夏油杰便再次接手。如此循环往复，二人轮流绂除，时间在不知不觉间飞快流逝。
不知不觉间，夜幕再次降临，屋内仅剩几盏微弱的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专注的神色。
“……悟，该你了。”夏油杰声音微哑，等五条悟接手后，他才再次收回手。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蓝色的瞳孔依旧明亮：“真是麻烦啊——”
不过，在他们两人的努力下，骸骨上的黑色诅咒已经被绂除掉一大半，只要继续维持这个进度，最多再过几天，就能完全绂除这诅咒。
神明托腮趴在一旁，懒懒地眯着眼：“你们加油，我看好你们哦。”
五条悟闻言，啧了一声：“你要是真看好我们，就来搭把手啊！”
神明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手腕：“我的任务是监督嘛。”
夏油杰无奈扶额：“你这哪里是监督，分明就是在看戏。”
两人轮流绂除的进度已经进入最后阶段，随着诅咒的波动逐渐减弱，骸骨表面的黑色痕迹也彻底褪去。
三天后，诅咒被完全绂除，骸骨恢复如常。
石田道藏得知消息后，立刻搀扶着年迈的老者匆匆赶来。
老者颤抖着双手，从夏油杰手中接过那干净的白色骸骨，凝视片刻，浑浊的眼眸微微颤动，一行浊泪悄然滑落。
“是的……诅咒被清除了……”他的声音低哑，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感慨。
即便这只是其中一根骸骨，却也让他看到了家族延续的希望。
夏油杰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一件一直被忽略的事情，他侧头看向身旁的挚友：“悟——”
他微微眯起眼，语气低沉：“我们是不是得彻底清理掉所有的诅咒，才算真正绂除了它？”
百年来，死在这诅咒之下的人不计其数，而眼前的老者……或许也是其中一员。
五条悟闻言，原本轻松的神色微微一滞，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沉默了几秒，缓缓眯起眼睛，语气带着几分抗拒：“……所以，我们还得再辛苦几个月？”
夏油杰也沉默了，想到那一整间堆放着遗骨的屋子，心情有些复杂。
五条悟：“……”
夏油杰：“……”
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50章 完成
五条悟扶额，深深叹了口气，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接下来的悲惨日子。他偏头看向正悠闲地磕着果子的神明，眼神带着几分不善。
“我说，你这家伙真不打算出手帮忙吗？”
神明慢悠悠地咬下一口果子，金色的眼睛微微挽起，笑得愉快：“不帮。”
她顿了顿，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一分，懒洋洋地补充：“而且，这不挺好的嘛。你们实力这么弱，连两面宿傩都打不过，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训练。”
她是懂得如何精准扎人心的。
五条悟：“……”
夏油杰：“……”
片刻沉默，五条悟嘴角微微抽搐，慢吞吞地挤出一句：“您还真是关心我们的成长啊。”
神明神色愉快：“那当然。”
五条悟：“……”
夏油杰揉了揉眉心，深知与她争论毫无意义，果断转移话题：“别管她了，继续吧。”
他吩咐石田道藏将所有骸骨搬入房间，亲手布下结界，以防诅咒波动外泄。待一切准备就绪，他与五条悟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便再次投入这场漫长而消耗巨大的绂除工作。
这仿佛是一件毫无尽头的大工程。
神明随意地扫了房间一眼，见两人沉浸在工作中，便懒洋洋地踱步走出屋外。
走廊上，清风微凉，她正好碰见了同样伫立在一侧的年迈老者。
老者听
见动静，缓缓转头，浑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脸上浮现出一抹和蔼的笑意：“你也是一位特级咒术师吧？”
神明微微挑眉。
“特级咒术师？”她懒洋洋地笑了，“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也不是不行。”
老者静静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深思，似乎是在揣摩她话里的意思。他沉吟片刻，说：“三位之中，你看起来最为神秘。”
“哦？”神明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地靠在廊柱上，目光落在他身上，“是因为我没参与绂除诅咒，所以才显得神秘？”
老者笑了笑，摇头：“不，你的本身，就充满了谜团。”
他顿了下，目光投向庭院深处：“无论你是谁……这次，还是要感谢你们。”
神明没有回应，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庭院深处，一棵枯死多年的老鼠，不知何时竟然冒出了一丝新绿，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曳，为这死气沉沉的庭院带来了一丝生机。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当五条悟和夏油杰几乎将所有诅咒彻底绂除后，年迈的老者也已将祀珠修复得七七八八。
老者轻轻抚过祀珠表面的纹路，指尖残留着微弱的咒力波动。他沉吟片刻，缓缓将祀珠递给神明，神色略带几分愧疚：“以老朽的能力，能做到的，只有这样了。”
神明接过祀珠，微微垂眸，金色的瞳孔映照着珠身上细微的裂痕。虽然大部分幻术已经修复，但仍能感受到其中些许不稳定的波动。
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祀珠，笑了笑：“已经足够了。”
神明将祀珠收起，转头看向还在奋斗中的两人，半眯着眼：“等这件事解决，我们也要离开了。”
他们在平安时代逗留已久，是时候破开幻境，回到现代了。
不过嘛，神明暂时没打算提醒五条悟和夏油杰，就让他们继续埋头绂除诅咒吧。
虽然这是个浩大的工程，但两人的实力确实在稳步提升。至少相比最初，他们的咒力愈发浑厚，能持续输出的时间也明显增长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已习惯了这枯燥而漫长的绂除过程，尽管疲惫，但仍保持着专注。
直到最后一丝诅咒从年迈老者身上彻底剥离，两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绂除骸骨上的诅咒并不算难，可要在活人身上进行，不仅要精准操控咒力，还要避免伤及根本，难度可谓成倍增加。
但这样的高强度操作并非毫无收获，至少让他们对咒力的掌控愈发娴熟，精准度也提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