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什么红鸾星动、什么命中正缘,都是骗人的!
  骗他感情就算了!还是个男人!!!
  男人!!!!!!
  死男人,装公主骗他,害得他以为遇到了真爱,不就是恶心人吗?谁不会啊!
  第27章
  段云枫发狠地咬了口面前人的嘴唇。
  与其说这是个吻, 不如说是发泄的撕咬。
  萧珩只感觉唇上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阵火轰得一下窜到了头顶,他的眼瞳颤了颤,后脊僵得和块铁板似的, 头皮一阵发麻。
  段云枫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他像只遵循着本能的小动物,用力地咬完一口后, 又在那唇上轻轻地舔了一下。
  感受着面前人的僵直和那微微开合的唇缝, 他又好奇地探了进去。
  “唔——”
  段云枫下颌忽然一紧。
  萧珩掐着段云枫的下颚, 将人一把拽开, 抵到墙上,眸底凝着一股寒气, “你发什么疯?”
  段云枫用力地挣了挣。
  “给我适合而止。” 萧珩手下施加了几分力道, 他的拇指顶开对方的上颚,掐着段云枫的软舌, 像是在警告,“朕的忍耐是有限的。”
  “哈……”
  段云枫口中呼出一口热气,他喉结滚动, 有些困难地吞/咽着, 一抬眸,却对上了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眸,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冷漠, 还隐隐透着一丝不耐烦, 段云枫心头积攒的委屈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了, 他张嘴对着萧珩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萧珩虎口传来一阵剧痛,他眉头一皱,“你——”
  有一滴滚烫的泪溅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动作顿住了。
  段云枫剑眉竖起, 像是只领地被人侵/犯的小动物发狠地咬着他的手不肯松口,琥珀色的眼瞳瞪着萧珩,滚烫的泪水却沿着他通红的眼眶不断滴落。
  萧珩手上逐渐卸了力,任由对方掰扯着自己的手腕。
  段云枫发泄了一会怒气,直到嘴里传来一股血腥味,他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自己干了什么,慢慢松了口,原本瞪大的眼瞳心虚地左右飘忽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抓着萧珩的手腕。
  他直愣愣地看着对方手上的那排牙印,刚想举起袖口给对方擦擦……
  萧珩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够了!”
  他忍无可忍朝屋外喊了一声,“来人,将世子带去偏院歇着。”
  他正准备让人把这醉鬼挪回自己的住处,一扭头段云枫人却不见了。
  被萧珩喊进来的几个下人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定睛一看,只见段云枫已经跌跌撞撞地摸索到了萧珩的床榻边,然后十分自觉地掀开被窝钻了进去。
  萧珩头疼地扶了下额。
  几个下人何时见过这种场面,一时吓得魂不守舍,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好在领头的李进喜也算是见惯了风浪的人,依旧神色镇定地询问萧珩,“陛下,这……”
  他话音未落,那头的段云枫连被子都给自己盖好了,他伸手挪了挪萧珩的枕头,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算了!”萧珩一拂衣袖,深吸了一口气,“让他去。”
  “这些……” 他伸手指着案几上的那堆册子账本,“给朕搬到书房。”
  “是。”
  李进喜得令,当即朝那几个下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快搬。
  几人匆匆离去了。
  偌大的殿内只余下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
  段云枫睡了一会儿,似是觉得热,不耐烦地把手伸了出来。
  “啪嗒!”
  昏暗的烛光下,有什么东西掉到了榻边。
  萧珩走过去一看,发现是对方送给自己的那个平安符。
  因为先前一直被段云枫捏在手里,现在已经有些皱了。
  幽暗的烛火映照出那上面龙飞凤舞的墨迹,看起来丑丑的。
  萧珩默了片刻,他伸手将平安符捡了起来。
  然后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萧珩一垂眸,只见床上人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不知道一天天哪来的使不完的劲,非要拽着自己往床上拖。
  “公主……” 段云枫长睫轻颤了两下,眸底透着水汽,明显在说梦话,“你别走。”
  他牵着萧珩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段云枫觉得很舒服,他用脸颊蹭着萧珩的手掌,“陪我会儿。”
  萧珩神情莫测地看着他。
  ……
  萧珩到书房时,李进喜已经将搬来的那叠文书都整理好了。
  萧珩在书案前坐下,他伸手翻开一本户籍册,忽然开口问道:“你也觉得这事朕做错了吗?”
  李进喜一愣,余光打量着帝王威仪的侧脸,思忖着开口,“陛下为了大局考虑,自然是顾虑周全,只是世子年少,对‘公主’又是一腔真情,一时不能接受,也是人之常情,陛下不如再给世子些时日,慢慢来呢……”
  “啪——”
  萧珩将册子一扔,“朕何错之有!”
  书房内骤然寂静下来。
  萧珩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行了,你也下去吧。”
  李进喜瞧见萧珩虎口处有道醒目的血印子,神情一滞道:“陛下这手……”
  萧珩:“被某个‘一腔真情’的人咬的,倒是牙尖嘴利。”
  李进喜:“老奴这就叫人来为陛下上药。”
  “不碍事。” 萧珩余光扫了眼那一排整齐的牙印,嗤笑道:“这点小伤有什么好上药的,明日辰时再来看吧,看看朕会不会也长出一排尖牙,到时候也无需再动兵戈了,直接靠这一嘴铁齿铜牙把李冀昌和北蛮一口咬死,当真省事。”
  李进喜:“……”
  他听出来了,皇帝这是在阴阳呢。
  ……
  段云枫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半梦半醒间睁开眼,只见床榻边坐着一个人。
  那人眉目如画,好似误入凡尘的谪仙。
  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公主。
  段云枫心中松了口气,抓过公主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公主怎么会是男人呢,果然只是个噩梦罢了。
  贴着贴着,头顶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你要抓着朕的手到什么时候?”
  段云枫骤然吓醒了。
  他满头大汗地从床榻上坐起身,外头明晃晃的日光已洒满了内殿,一时照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昨日一连串荒唐的回忆翻山倒海地涌上了心头,段云枫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整个人都有些晕。
  不是……
  公主真的是男人吗?
  真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了?
  他忿忿地拍打了两下被褥。
  外头的下人听到动静,走进来询问道:“世子要更衣吗?”
  段云枫木讷地点头,“嗯。”
  然后便见鱼贯而入的几人托着一件乌漆嘛黑的衣服走了进来,他眉头一皱,“这谁的衣服?”
  那几人面面相觑道:“自然是陛下的。”
  段云枫余光瞟了几眼那件衣服,一脸的抗拒,“我不要穿他的,我的衣服呢,取我的衣服来。”
  下人为难道:“这……已经拿去浆洗了。”
  段云枫:“……”
  片刻后,他一身黑地走出了萧珩的寝院。
  下人领着段云枫去了周业的住所。
  周业一见到段云枫,激动地就差从地上跳起来了,他猛地一拍大腿,“可算找着人了!昨夜你去哪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一整宿不见踪影呢?”
  段云枫的视线左右飘忽了一会儿,“没去哪。”
  “算了……” 周业叹了口气,“回来了就好,你以后做事可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段云枫:“我哪里任性了?”
  周业语重心长道:“不管你之前与陛下有何过往,他现在毕竟是皇帝,你说话做事都要有分寸。”
  “你难道还不清楚这位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对方不说还好,一说段云枫就来气,“他……他,我怎么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什么不能骗?他连公主都可以装,他什么不能骗!你现在给他效命,他说得和唱的一样好听,还冲你笑,到时候当上皇帝了,隔天就把你头砍了,狡兔死,走狗烹懂不懂!他那么虚情假意的人,那么……”
  周业:“懂……我懂,世子息怒,就是……”
  他目光一转,“世子这身衣服怎么瞧着,不像是自己的。”
  段云枫一想起昨夜自己喝的烂醉如泥,沉浸在自己被狗皇帝“骗身”骗心的痛楚中,跑去泥坑里滚了一圈,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在萧珩屋里过了一夜。
  大早上的醒来,他能怎么办?他又不能光着膀子出来,段云枫思及此处虽有几分心虚,面上仍是一副理直气壮,“我衣服脏了,借别人的穿下怎么了?”
  周业一副探究的目光,“可是陛下的?”
  “是他的又怎么了?” 段云枫见他身为自己的幕僚非但不能共情主上的痛楚,竟还有心思打探八卦,未免有些恼羞成怒,“你……你过来就是存心找我不痛快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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