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别是人贩子的托,听说已经出了好几起拐卖儿童的事件了。
  我把更多时间放在森先生给我布置的功课上,连捉弄太宰治的心情都没有了,与此同时森先生看我的眼神愈发像是在看一个新生的核动力驴,他开始把各种书籍丢给我,包括被他精心保存,严禁太宰治触摸的笔记。
  “这是我上大学时的笔记,那时我的老师才刚评上副教授,我是他的第一个学生。”
  森鸥外的眼中划过一丝怀念,真是不可思议。他老奸巨猾的模样太深入人心,我见识他最多的样子是在“患者”面前高深莫测的微笑和在爱丽丝面前做作的腻味腔调,这本笔记似乎在提醒我,无论是谁都有争渡的少年时代。
  “在东大的那几年是我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了。”
  故意压低的磁性嗓音,失落不失骄傲的语气,恰当好处的激扬。
  我假装读笔记回避了森先生的目光,他还是那个森鸥外,青春回忆不过是收揽人心的方式,一般孩子听到大人感慨人生的话一定会追问,让大人讲讲他们的故事吧,然后自然而然对高大的形象产生崇拜之情,信服大人做出的每个决定。
  对太宰治用这招失败了所以又来骗我吗,要是配合你的演出的话我岂不是输给太宰治了。
  我故意不接话,假装自己是个爱八卦的小女孩。
  “这上面会有森先生暗恋女生的名字吗,我会仔细研读的。”
  “哈哈哈,我不需要暗恋。”
  森鸥外摸摸我的头,正要说什么,只听外间轰隆一声,然后是太宰治慢吞吞的语气。
  “哎呀,森先生,沙发坏掉了。”
  ……
  森先生认命地去收拾烂摊子了,我松了口气。
  再多聊一会儿我就要演不下去了。
  森鸥外看重我的原因很简单,我无根无萍比太宰治好掌控得多。至少我会在他的黑诊所忙不过来时和爱丽丝一起帮忙打个点滴换个纱布什么的,太宰治没把他的药架弄乱就谢天谢地了。
  这次太宰治没弄乱药架,但是踩在沙发上完直接把沙发弄散架了。更坏的消息,我睡在沙发上。
  诊所里除了森先生的房间以外就只有几张单人行军床,现在都被病人占满了。平时太宰治睡手术台,我睡沙发,爱丽丝还有一张小床单独放在森先生的门外,如今我陷入无地可睡的局面。
  “那可怎么办呢。”森先生苦恼地说,“要不雪小姐和爱丽丝挤一挤吧。”
  ——由于我很讨厌我的姓氏,所以我告诉他们叫我的名字“雪”就可以了。
  我无所谓,反正爱丽丝长得也不大,抱在怀里当抱枕刚刚好。
  “那行吧。”
  “不行,她要和我一起睡手术台。”
  诶?
  撞到我疑惑的眼神,太宰治移开目光,向森鸥外强调,“她要和我一起睡。”
  我开始怀疑太宰治是故意弄坏沙发了,他不会在手术台上涂了辣椒油吧?
  我承认这段时间对太宰治的“追求”有点猛烈,他也不是没想过反击,目前我俩是五五开的胜负率,莫非他是想来一出釜底抽薪把我闷死在床上?
  见我惊疑不定迟迟没有同意,太宰治反而不像平常那样挖苦毒舌,秀气的面孔沉静如水,如深渊凝视。
  “雪,你到底是选我还是选爱丽丝。”
  只严肃了一秒太宰治故态复萌,故作可爱的语气说:“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以后知道真相可不要恶心得吐出来哦。”
  “太宰君,我没那么变态。”森鸥外哭笑不得。
  “呵。”
  爱丽丝让太宰治这么抗拒,那一定有大问题。
  最后我还是和太宰治挤挤睡在手术台上。
  不知道等我回到原来的世界身体会不会将这段时间的记忆封存,太宰治也算是我为数不多和“青春”有关的回忆了。
  第二天早上,我摆碗筷时太宰治才醒,随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他坐在了餐桌前,目光呆滞,直勾勾地盯着我。
  就像买到了新玩具那样爱不释手又怕弄坏,只好用稀奇珍惜的目光看着我,直到我忍无可忍地压扁他翘起的卷毛太宰治才如梦初醒,朝我招了招手。
  待我凑过来,耳边响起少年的呼吸声,他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呼吸了好几个节拍才把话说完整。
  “我有一件事和你说,你千万别害怕。”
  “我是专业的,我不会怕。”
  “那好。”
  看了眼正在厨房忙碌的森先生,太宰治用梦幻地语气告诉我,他做梦看到我们俩亲嘴了。
  “……我怀疑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第42章 i人的♂♀知识很丰富
  i人的♂♀知识很丰富
  *
  不用说,肯定是昨晚在手术台上一起睡觉让少年春心萌动了。青春期,理解。
  在我鄙视的目光里太宰治的跳脚都像是在欲盖弥彰,小卷毛跟起了静电一样朝天竖起,与此同时太宰治就差指天发誓了,“没你想的那么猥琐,只是亲了而已!亲了!”
  哦,好吧。我同情地对他说:“森先生书架下数第三排有一本青春期心理学和生理知识手册初级版,是他为了你前天新买的,要不要我拿给你看看?”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太宰治抓狂,“你怎么都不脸红?”
  这就刻板印象了,我严肃地纠正。
  “因为我热爱知识,在我十岁还没来初潮时就已经学会安全套的作用了。放心我不会歧视你,失学儿童是这样的,如果你上学的话学校会专门开课告诉你这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太宰治捂住脸,声音变得有气无力,“都说了我没有。”
  他搬开椅子从我的对面坐到了对角线位置,凶恶的眼神盯着我同时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洋葱。
  我纠结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他,于是我委婉地指了指太宰治的汤碗:“太宰,你吃的是洋葱,蟹腿肉在另一边。”
  今天我心情好,做了法式奶油螃蟹炖菜,蟹肉吸饱了奶白色的汤汁,非常可口,在下雪天喝一口浓汤最暖和了。
  太宰治:“……不吃了!
  跟谁闹小脾气呢难道指望我哄你吗。
  我埋头苦吃,故意吸溜的很大声。
  太宰治:。
  他满脸写着我要闹了。
  在即将发作的时候,森先生非常及时地出来救场了,手里端着刚烤好的面包,他熟练地把太宰治按回座位上,与此同时爱丽丝把他的餐具又放回我对面的位置。
  太宰治别扭地扭了几下身子都被森先生不容拒绝地按住,又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终于让太宰治安静下来。
  早就发现了,森先生非常[喜爱]太宰治,那种匠人欣赏璞玉的眼神和老师面对学生的自豪竟然和谐地掺杂在一起,所以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他对太宰治几乎是有求必应。
  果然,森先生开始调停我们的纷争了。
  “雪小姐没听出来吗,太宰君是故意不懂装懂的。”
  诶?是这样吗。
  我好奇地看过去,捕捉到我的视线后太宰治“哼”了一下,抱着汤碗把头扭到一边。
  ……有本事别吃啊。
  ——
  太宰治醒来后第一反应是恶心,两个人交换分泌物有必要那么难舍难分吗,好恶心,呕呕呕。
  忍着恶心回想了一遍,太宰治惊悚地发现这对狗男女好像就是自己和雪,呕呕呕。
  不对,身高和样貌似乎有所差别,再想一遍,呕呕呕。
  是比现在老了一点的自己和雪,成人版的两人亲得那叫一个陶醉入迷,放在电影里就是故事开头男女主陷入热恋,再过四十分钟就要闹分手,再过一小时又痛哭流涕地和好,然后又亲的难舍难分,电影在字幕和屏幕外观众的眼泪鼻涕中迈向大结局。
  男女关系那点事真是一眼就能望到头啊有什么好激动的,太宰治你在窃喜什么?
  不能再想了,太恶心了,呕呕呕。
  本着酸橘子要假装超甜一起分享的原则,太宰治把这个梦告诉了雪。
  雪的反应超平淡的。可恶,那我不就输了吗,快给我害羞一下啊!
  森先生一句话打破了太宰治的发疯。
  该死的森先生说:“太宰君,有个和自己同频的女孩在一起很愉快吧,最近紫砂的次数都少了呢。”
  太宰治:……
  他无话可说。
  当女孩自说自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他都能准确get到是什么意思,同时太宰治自己作妖搞森先生看不懂的小实验时女孩都会精准找到吐槽的点反击,就好像两只袋鼠左右互搏从天黑打到天亮。
  这样的生活还挺有趣的。
  “我出去放风了。”女孩吃完把自己的碗筷收拾干净放到水槽里后宣布。
  对哦,今天轮到我洗碗了。太宰治又开始不爽,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把活推给森先生干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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