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等我哦。雪纪,她要你等什么呀。”
  门一关,被扑倒后两人翻滚进今早还没收拾的床铺上,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每天都叫老板换一床新被的生活太y乱了,有必要挣扎一下,推开太宰治坐起来,把手护在胸前,“这个问题,你要听我的理智分析还是让我提供情绪价值。”
  “都不听,我只相信自己看见的,我看见你要出轨。”
  太宰治理不直气也壮,再次把我按进棉被里。
  我真是……
  仿佛小狗舔人似的被按住亲了许久,太宰治才停下来,眼睛亮晶晶的,多余的情感要从他震颤的嘴里和温柔的眼睛里淌出来,很少见他情绪外放到这种地步。
  被这样的人捧在怀里,用全身心爱慕的姿态相拥,美妙的感受比任何纠缠都让我心醉,一时间什么都不想考虑了,面对井上石英时、在旅馆连续多日一刻不停转动的大脑就这么突兀地停止,发出刹车时尖锐的吱呀声。
  再多这样抱抱我吧,让我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我喜欢这样的时刻,岁月静好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刻。
  过了许久太宰治也没从我怀里起来,要不是手还牢牢禁锢在我的腰上几乎要以为他睡着了,我推推他。
  “你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嗯,原以为找到凶手了,结果不是,白忙活一场。”
  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太宰治的神色清明一片,开始给我讲述他和柯南的发现。
  ——
  太宰治和柯南跟着尾高喜作上楼。
  他原本住在楼上,自从被列为嫌疑人后就被迫搬到了楼下,现在端着一盘食物要去楼上找谁?十分可疑。
  尾高喜作行路匆匆,看来是太宰治和柯南假装上楼给了他刺激,但他的脚步像猫一样轻盈听不出声音,站在楼梯不时张望一下,确定无人后才继续上楼。冷肃的气质和这几天一脸憋屈的小老板判若两人。
  反侦察意识也很强,建筑商老板没这两下子。
  太宰治把柯南抗在肩上,灵巧地三两步越过楼梯,拉开二楼走廊的第一间房钻了进去。
  他已经足够快了,尾高喜作竟然还本能地觉得不对劲,两人藏在衣柜里的下一秒门就被拉开,过了一分钟男人才离去。
  柯南仗着个子小是大人的天然视野盲区,立马探出身子跳上窗台,借由墙体掩蔽。
  他刚跑出来,尾高喜作的眼睛就和雷达一样扫过刚才藏身的房间,凝视了足足五六秒才转过头继续前进,走到他之前的房间。
  大约十五分钟后,他端着空餐盘离开了。
  “要进去看看吗。”太宰治夸张地和柯南比口型。
  当然要看,不然辛辛苦苦一早上干嘛来了,柯南点点头,转动门把手。
  每个房间的格局都一模一样,除了卫生间只有衣柜能藏人,太宰治一伸手就把拼命往衣柜里钻的男人逮到了。
  秃头金鱼眼的男人看到太宰治张大了嘴正要喊,就被太宰治杀气腾腾地话镇住了。
  “赶出声就杀了你。”
  他高举双手讨好地笑道:“别杀我别杀我,你问你问,我什么都会说的。”
  盘问了一番的结果是,砂人案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他做的,他本人是被劫持到这家旅馆的。
  “尾高喜作为什么要劫持你。”柯南问。
  名叫九条异三郎的秃头男惊惧地摇摇头,咬紧了牙不肯说,被太宰治一脚踢在膝盖上吃痛地跪倒在地,又被太宰治粗暴地提起来,没有真的跪。
  “想故意弄出声响让尾高上来是不可能的。”冷酷的语调连柯南都打个哆嗦,太宰治却恍若未觉,看着九条异三郎若有所思。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你是不是和那个组织一伙的。”
  “组织,什么组织。”
  比九条异三郎更兴奋的是柯南,他蹦起来抓住太宰治的手问:“你刚才说组织,是那群黑衣人的组织吗。”
  太宰治不答,一脚踹向九条的另一个膝盖,“问你呢,是不是。”
  “是,是。”
  这次太宰治没有拉他,九条异三郎轻轻地跪在地上痛哭起来:“我后悔了,我不该和他们合作……”
  理化学副所长九条异三郎,组织的“合作者”,负责为组织在各地的实验室大开方便之门,引诱不明真相的研究人员到组织的实验室应聘,为组织的实验背书过明路。
  一个多月前,他还在报纸上冠冕堂皇地指责绪方严一过时的思想阻碍了医学的发展,将必要的实验视为洪水猛兽,现在他自己龟缩在深山里的小旅馆的衣柜内,靠别人每天的投喂为生。
  “所以你和尾高喜作都是组织的人了,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快说。”
  柯南急得声音都变了,连太宰治深思的目光都顾不上,任何和组织有关的人和事无一例外牵扯他的神经,柯南脑子乱乱地,他首先想到小兰和毛利大叔,如果组织的人就潜伏在旅馆的话首先要保证他俩的安全,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大雪封路。
  “没,没什么,和你们这些客人无关。”九条异三郎结结巴巴地说,视线触及到太宰治时慌张的差点蹦起来,立马改口:
  “是,是旅馆有问题,旅馆的内部埋藏着宝藏。”
  “宝藏?”太宰治和柯南异口同声。
  “宝藏,什么宝藏?”我被太宰治绘声绘色的讲述吸引,坐直了身体靠向他。
  “你不知道?”太宰治问我,眼中的爱意渐渐褪去。
  “我不知道,我情愿不知道。”我真诚地说。
  语言是门艺术,表演时生动随剧情发展的语气更不好驾驭,如果只一句“哇卡里马叁”太宰治会不高兴,但加上“情愿”这个词就显得人有不得了的苦衷,一对相爱的恋人,一个爱着纵容着对方的男人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太宰治收回视线,开始梳理我的长发,发丝落在他的胸膛上,痒痒的害他起伏的频率乱了。
  为我心乱你无需自卑。
  我正自鸣得意,为了扳回一城似的,太宰治冷不丁问:“井上石英找你有什么事。”
  啊哦,惨了,他绝对会吃醋。
  但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哦,她想诱惑我出轨,被我拒绝。”
  “是吗,雪纪可真会招蜂引蝶啊。”
  如预料那样的,再次跌进蓬松的被子里,太宰治撑在我身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我,但不是我准备好的疯狂爱慕,他的目光类似即将进食的蟒蛇凝视被缠绕勒断肋骨的牲口,简直毛骨悚然。
  “你在诱导我吃醋然后这样那样吗,雪纪,看不出来啊,我要说感谢款待吗。”
  “……什么。”
  好像有什么东西摆脱控制了,身体不自觉地扭动想要挣脱出来却被太宰治牢牢按住。
  “我心领啦,雪纪这么为我着想身体和精神层面都照顾到了爱我爱到任何都能忍受的地步我真的受宠若惊……但是雪纪,我还是有点嫉妒。”
  唱歌似的说完一大串句子,鸢紫的眸子里染上一抹血红,真不知道他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的,我轻声问:“你嫉妒什么。”
  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你,你还要索取什么呢。
  “……记忆,我们还没有分享彼此的记忆。”
  心跳戛然而止,浑身冰凉。
  太宰治多敏感的一个人,刹那间觉察了我的冷淡,急切地把我拥在怀里坐起来。我们又滚到了窗下,窗外高大的水杉树干上一道道的划痕刻在我们两个人的心上。
  扣住脑袋的手发狠又颤抖着,如太宰治本人一样乖戾而又渴求道:
  “你有一段记忆,是和另一个人共享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你也告诉我好吗,所有你藏起来的故事……还有人,都告诉我好吗。”
  “雪纪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他半是哀求半是威胁地说,而我在检索大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露出了马脚?
  “雪纪,告诉我,没关系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只是……难以启齿而已。
  “漂亮光鲜的我不好吗,现在的森雪纪不可爱吗。”
  我问,在我严厉的目光下太宰治别过头。
  “为什么要在意过去的事情,森雪纪从头到尾都爱着你,只爱着你,不要让她把难堪的记忆撕开给你看,保留一点自尊吧。”
  我求他,低声下气的语气让他又转过弯,看上去得意洋洋。
  不想回忆,不想诉说,我自己已经调理地差不多了,要让我在另一个人面前,特指没和我一起经历过那段孤儿院岁月的人回忆往事,我会忍不住想吐。
  太宰治不听,继续缠着我讲,纠缠中我才明白他在嫉妒什么,他嫉妒另一个人,他不认识的人和我共享了这段回忆,尤其还是个男人。
  神经病,哪怕是足够包容的我也受不了他时不时地阴暗,最重要的是他这份嫉妒就和标记圈地似的,一点都不考虑我这个活物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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