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弯腰拖出皮箱找到上锁的储物箱，把贝内特的档案放到里面。正当他要直起身时，低头看向地毯他发现一群骇人的人影。
冷汗从额头冒出，加文不知道这群人什么时候埋伏在办公室，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冰冷的枪械抵住他的头颅，长靴踏上他弯下的背，他听到了青年含笑的声音，“跟我走，不然杀了你。”
手下拿走储物箱里贝内特的档案交给青年，抵在加文头上的枪被收起，青年接过档案也拎起箱子。
加文小心翼翼转头，月光下是青年白的耀眼的头发，红宝石的耳夹戴在他的右耳熠熠生辉。
大约十人在青年的身边，皆是红黑长袍，巨大的防毒面具遮挡住他们的外貌信息，只留下一双双冰冷森然的双眼，就像是野外觅食的狼群。
作为律师，追踪社会热点也是职业必须，所以加文认出了绑架他的正是臭名昭著的克莱德。
克莱德把贝内特的资料收好，“抱歉，你的生命现在属于我了。”
加文推测落入克莱德的手里不会有好结果，他依旧保持着匍匐地上的姿态，报警器从袖口滑出，他按下按钮。
34层的报警设备激活，哥谭警察局收到了律师所的求救信号，写字楼保安也收到同样的信息。
在门口把风的手下通知克莱德，“老大，保安已经上电梯了！”
克莱德可有可无地点头，拎起趴在地上的加文，暴力掰开他的手心，把报警器丢在垃圾桶里。
加文注意到他手上戴了手套，心里更是绝望。哥谭的罪犯太多，警察局找不到也大概率猜不到他是被谁抓走的。
“采用方案二。”
手下点头，用冲锋枪射击玻璃的四个角落，落地窗的玻璃瞬间裂成蛛网状。
另一个手下抓住克莱德手里的加文把他用麻绳绑起，随便找了布堵住嘴巴。
印有森林防火字样的直升飞机非法进入市区落在写字楼34层前，螺旋桨拨动的空气变成巨大的气流，加文根本无法仔细观察情况。
直升飞机上红黑长袍的人丢下绳子，克莱德顺着绳子爬到机舱，其他人一一跟上。
“老大，消防局还没发现直升飞机被盗。”
“警察局来了，消防局也很快就会发现。”再低头时，果然就看到了地名上的警察。
“准备放弃直升飞机。”克莱德判断局势后下令。
消防局的直升飞机一定会安装定位系统，与其被发现藏匿加文的地点，不如放弃直升飞机。
克莱德打开舱门，冷风涌进机舱。他亲自抓住加文，发射钩索枪落到不远处的楼顶。
剩余手下也大多全都安全降落只留一人开飞机，等直升飞机离开市区后就会被放弃。
克莱德蒙住加文的眼睛，把他带到事先准备的仓库。
在他们离开后，警察地毯式搜索了整栋大厦，没发现任何能确定绑架加文的匪徒的信息。
消防局被盗的直升飞机也在郊区发现，开飞机的是一个醉酒的流浪汉，据流浪汉所说，他趁看守不严用烟酒收买了看守的人。
“队长，我们找到了加文！”
警察拿着对讲机说明情况，“加文”坐在厕所的楼梯边露出傻笑，又在警察有所察觉时恢复正常。
“警官，很抱歉我刚才的大惊小怪。”加文绘声绘色描述，“天杀的！我居然因为一只要蛰我的蜜蜂误触了报警器！”
“希望你下次不要随便报警浪费警力资源。”警察公事公办做好记录就开车回局里。
等警察走了，加文摇身一变露出原型。由泥土组成的人瘫坐在加文的办公室里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演员的自我修养》。
“泥脸，你一定会是最优秀的演员。”他跳下椅子鞠躬，仿佛在万人瞩目的颁奖典礼现场。
*
法庭如期开庭，莱莉卡的身边站着克莱德，贝内特的身边站着加文。
大法官在台上确定基本信息后开始陈述案件。
加文突然掉了链子，“我的手——”他发出夸张的痛呼。
“需要提供医疗服务吗？”大法官经验丰富，只是疑惑为何今天一向冷静的加文会冒冒失失。
“一点事都没有！”加文移开捂住左手的右手，“哈哈哈哈哈——你们肯定没有猜到！”
“我的手只是被蜜蜂蛰了！”他兴高采烈举起手，像个大傻子。
“加文律师！”贝内特开始拉他的西装裤，“你清醒一点！”
“我现在很清醒。”加文越过原告台，开始满场乱跑，简直就像动物园的大猩猩。
“斯内克律师，这就是你的办法？真是有够下流的，根本不是公平竞争。”莱莉卡小声和克莱德交流。
“还不止哦。”克莱德笑眯眯地整理领带。
他的目光看向旁听席，莱莉卡警局的同事和她关系好的基本都来了，这些人占据了半壁江山，在角落里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莱莉卡你爹来了。”克莱德戳了戳莱莉卡。
“你爹才来了。”莱莉卡挥下克莱德作乱的手，也看向旁听席。
她随即愣住，从广义来说她和克莱德的爸是同一个，都是薄情寡义的张易黎男士。
张易黎面色不虞看着他高价请的据说是绝对专业的高胜诉率律师在法庭上表演转圈圈。
“法官，你一定没有见过来自遥远东方的惊鸿舞，今天我就来表演给你看。”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大法官的围巾，把围巾缠在手臂上充当水袖。
“加文，你到底要干什么！”五六十的大法官怒斥，“法警，把这个扰乱法庭秩序的人抓出去！”
伪装成加文的泥脸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神偷瞄被告席上的克莱德。
克莱德察觉到视线，维持人设温柔端庄地狠狠用手划过脖子。言下之意，你要是搞砸计划，就可以不用活了。
泥脸打了个冷颤，继续装疯卖傻，“法官你今天必须要看我的惊鸿舞！”
他使出牛劲硬生生摆脱了来抓他的法警，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泥脸开始疯狂转圈圈。
场面一度十分诡异，一向儒雅的中年律师摘下眼睛，西装革履万分妖娆地甩着围巾跳惊鸿舞。
“法官大人，妾身的舞姿倾城吗？”泥脸越跳越起劲，他全身心投入到表演中，甚至忘了克莱德交代给他的任务。
柔软泥巴组成的身体不仅可以伪装成任何东西，还拥有绝佳的柔韧性。
泥脸连翻了十八个跟斗，妖娆妩媚躺在大法官的桌前，又在法警抓他时巧妙避开。
用优雅的舞步跳到法庭正中间，他又开始转圈圈，但这一次的速度远超之前。
围巾被他舞得化作圆心形状的残影包裹住他，也许是过于兴奋，泥脸没能掌控好自己的泥巴身体。
一大坨黄泥从他手上脱落，直奔克莱德的地中海假发而去。事故发生的太快，克莱德甚至来不及护住假发。
零点一秒后，克莱德的地中海专业律师假发光荣阵亡，露出了他原本的白色头发。
克莱德：“……”泥脸我会杀了你，绝对！
“斯内克律师，你的头发又是怎么回事！”大法官指着克莱德的头发。
莱莉卡心脏骤停，如果法官发现克莱德是她的律师的话……
“法官大人，这是个没有人文关怀的地方吗？”
克莱德义正言辞反问法官，随即深情落泪，“我的女儿……她因为白化病被班级的同学欺负，为了给她撑腰，告诉她，她不是个别人口中的怪物……”
“所以我把头发染成了和她一样的白色！”
莱莉卡目瞪口呆，没想到克莱德说话的功底这么深，简直眼睛都不带眨的。
幸好克莱德在戴上假发时也找人易容过，从外表看，他现在确实像一个父亲。
大法官沉默半晌，看着依旧在疯狂转圈圈的“加文律师”和泪眼婆娑的“斯内克律师”，勉强挤出，“我可以给你女儿公平。”
“不用了。”克莱德持续性抹眼泪，“她一个月前才去世。”
大法官：……我真该死啊！
“休庭！”做出决定后，大法官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当了几十年法官还是头一次这么受折磨。
还在转圈圈的泥脸终于停下，张易黎冷着脸从旁听席走来，“加文律师，你的水平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泥脸憨厚挠头，耳麦里传来克莱德的声音，“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泥脸点头，超大声重复，“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张易黎：“你又是在干什么？”
克莱德：哈莉.奎茵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蠢货！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张易黎狐疑地打量泥脸，泥脸连忙按照耳麦里克莱德的指示说，“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了。”
“就好像我被未知的东西操控了神经。”
泥脸适当露出害怕的表情，“我感觉到那东西残留在了我的脑子里，我以后会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