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啊，就是太认真了。”莉亚敲了一下希娜的额头。
希娜捂住头，忧郁的神色淡了她露出浅笑：“总有些东西是放不下的。”
“对咯，”莉亚躺在沙发里喝下红酒，“那就不要自怨自艾，自己选的路咬牙切齿也要走完。”
*
昆西连夜做了手术，第二天不顾医生阻拦就直接出院。
他的左眼彻底废了，来不及装上义眼就直接用纱布包着。昆西的意识还有些昏沉，他叫了一辆出租车。
今天是市长候选人在议会发言的日子。
左眼眶还在幻痛重复着他扯下眼球的痛苦，昆西没有准备演讲稿，他打开搜索软件在脑子里组织语言。
司机从后视镜看他渗血的纱布，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打扰昆西背演讲稿，只是在昆西下车后用手机拍了他的照片。
“哥谭市长候选人的眼睛怎么了？”
他把照片放到tiktok上，不过两分钟就有一个id为“我真不看动画片”的网友评论：“我知道他，阿卡姆精神病院院长昆西，挺坚强的一个人，如果没有他守住阿卡姆哥谭恐怕就要沦陷了。”
又有人评论“我真不看动画片”：“放屁，他就是个穷逼废物，我还是看好杰伦斯，他那么有钱不会输的。”
涌现更多的人评论，他们无一不在夸赞昆西，甚至说出了昆西是哥谭的守护者之类夸张的话。
克莱德看着形势大好不由得又喝了一杯可乐，审判社全员上阵成为水军每个人手机都快搓冒烟了。
“哥谭守护者昆西”的热搜词条登顶tiktok看点第一，许多人用上挡脸特效用自身经历夸赞昆西，视频的结尾都会说，“我喜欢你的眼罩，独眼龙先生。”
甚至有人模仿昆西渗血的眼睛，更多的人是在困惑昆西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你不会以为一个瞎子能当上市长吧？”杰伦斯轻蔑地看着昆西瞎掉的眼睛，“一个又老又穷的瞎子毫无胜算。”
“拭目以待，傲慢的家伙。”昆西和杰伦斯擦肩而过，他走到演讲台上。
台下的议员窃窃私语，记者站在摄像机前表面笑意盈盈实则暗自嘀咕怎么会有这么不体面的家伙。
昆西说：“我的眼睛是为拯救哥谭失去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疯了？”议员交头接耳讨论，“何止是不体面简直就是个乐子。”记者捂住脸。
昆西想起在车上他临时编演讲稿时收到的文件。
“按照里面的来说，我会为你铺路。”
克莱德发完短信后放下手机，议会不支持昆西能争取的就是民众和布鲁斯.韦恩。
审判社换上原本小丑帮的衣服发放糖果，虽然很少有人敢拿但也打出了名声。
阿卡姆想越狱的囚犯也被克莱德控制住，在蝙蝠侠和莉亚的巡逻下这几个月的犯罪率直线下降。
昆西接着说：“我阻止了阿卡姆和黑门监狱的暴乱，在暴乱里我失去了眼睛。”
“为什么我们不知道？”记者质疑。
“因为能传递消息的典狱长已经死了，我给主谋克莱德按上了炸弹。”
昆西在地下室见诡异循环的那天黑门监狱又一次暴乱。克莱德发起的暴乱由他自己平息，整个事件下来只死了典狱长。
“我计划了好久的结局。”克莱德和莱莉卡炫耀：“够不够高明？”
莱莉卡吃着迪克做的早饭：“很高明。”
民众不会喜欢杰伦斯，他们喜欢和自己同一阵营的市长，克莱德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昆西造势，提高他的知名度。
昆西继续按照克莱德要求的说，他没有给议会任何许诺，他只对民众负责。
“如果我上台，哥谭政府不会为议会服务被议会制约，我们会引进纽约的做法直接对接民众。”
“看看我们的律法，已经几十年没和其他州市接轨，我会摧毁哥谭一切的腐朽！”
议员们脸色铁青但又无可奈何，猫头鹰法庭大势已去，哥谭注定不会被世家统治议会也会失势。
只有杰伦斯没想到这一点，他循规蹈矩以为只要讨好议会就什么都行，他甚至不知道猫头鹰法庭的存在。
所以现在议会只能抓住杰伦斯了，表面上是杰伦斯讨好议会但实际上是议会想通过杰伦斯攀关系找到如猫头鹰法庭那样一手遮天的存在。
看电视和刷视频的人注意到昆西，也被他的话动容。哥谭不缺有权有势的人但缺一个为他们着想的市长。
在做饭的女人听到电视里昆西的竞选言论，一边剁肉一边说：“我们家今年就选他，反正哥谭已经没有变坏的空间了。”
“我会努力读书走出哥谭！”小孩摇晃着腿，“我想去纽约看看。”
剁肉的声音越发大，女人没有说话，半晌她才说：“我会给你存读书钱的。”
“他不会赢。”穿黑色西装的议员拉住杰伦斯，“你背后还有你父亲的企业不是么？”
杰伦斯：“可总归是比不上布鲁斯.韦恩”
议员又说：“布鲁斯.韦恩不关心政治，也不会支持昆西。”
整个议会大厅一片死寂，等昆西演讲完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鼓掌，和杰伦斯的演讲天壤之别。
昆西鞠躬后走下台，经历过生死后他不会因为别人而动摇。他只为自己而活，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
*
布鲁斯早上八点起床，迎来了老管家阿福的另眼相待。
“老爷，我还以为你下午两点才会睁眼。”
布鲁斯说着冷笑话：“不，最近是三点。”
达米安拎着半个蜘蛛跑到布鲁斯跟前：“父亲，我的蜘蛛被蛇吃了。”
“吃了一半？”布鲁斯接过可怜的半个蜘蛛。
“不是，”达米安摇头，“是10只蜘蛛剩你手里的半个。”
布鲁斯：“……”
阿福端来早餐：“请放下蜘蛛，该吃早餐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布鲁斯打开电视，哥谭电视台转播的市长竞选刚刚开始。
达米安吃了一口三明治看着电视里昆西的左眼：“还挺特别。”
当昆西说他的眼睛是因镇压暴乱失去的时候，布鲁斯放下手里的牛奶把它推远，“他在说谎。”
布鲁斯不可避免地想到猫头鹰法庭长老的家传宝贝，也是一颗眼珠。
“老爷……”阿福露出不赞同的眼神把牛奶推回布鲁斯手边。
布鲁斯接过牛奶叹气，阿福真是太警惕了，居然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机。
布鲁斯今天破天荒起这么早不仅是因为看电视台直播，还是因为他知道会有一位客人拜访自己。
果然，等吃完早餐电视台转播的演讲结束，韦恩庄园的门铃响起。
阿福发现门外的人正是电视里的昆西。
昆西是竞选完打车来韦恩庄园的，为了给布鲁斯韦恩一个好印象，在车上他新换了纱布但还是一脸沧桑。
阿福没有因为昆西的廉价西服而轻视他，合格的绅士可不是惺惺作态的虚伪人物。他和蔼地笑着：“请进。”
昆西紧张得咽了口水，又整理好胸前的领带。他忍住自己的眼睛不到处乱瞟，走到会客厅他看见哥谭传说级别的富豪布鲁斯.韦恩做在沙发上看报纸。
“您有什么事吗？坐下来说吧。”布鲁斯挂着得体的微笑，昆西顺着他指的位置坐下。
“韦恩先生……我需要你的资助去竞选哥谭市长。”昆西说明来意。
他可笑的自尊已经和左眼一起死在了那个地下室，以往他不可能近乎卑微地乞讨。
克莱德没给他任何面对布鲁斯.韦恩的建议只是简单说过布鲁斯.韦恩喜欢哥谭。昆西说的每句话都发自于他自己的内心。
“韦恩先生，我无法给你过分的承诺。我竞选市长是为了改变哥谭，不是为了谋求钱财或是地位。”
昆西指着自己包着纱布的左眼，“我曾经想要改变哥谭，改变这个残酷的世界……”
“但后来我明白了，我如果连自己都无法改变，还怎么改变世界？”
“我的眼睛不是在黑门监狱的暴乱中毁的，是在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地下室被我亲手挖出的。”
“你信或是不信我都不在乎，只求问心无愧。”
昆西对布鲁斯.韦恩的赞助不报期待。
韦恩庄园的豪华超乎昆西的想象，就算是他这样的书呆子也知道会客厅里一个瓶子就是他几年的工资，挂在墙上的莫奈真迹能买下他的一条命。
布鲁斯.韦恩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富贵公子哥又怎么会支持一个穷酸的候选人？
他不会明白自己的追求，或者说居于金字塔顶端的他不屑于低头去看哥谭的芸芸众生。
因为他什么都有，所以不需要虚无的梦想，不会理解自己的决心。
不能怪布鲁斯.韦恩，富裕并没有错，只是他们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他俯视世界，而自己需要踮起脚仰头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