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过你确信,夏油杰比你夏天刚见到他的时候瘦了一些。他的喉结更突出,身体更颀长。你的眼睛就是尺,之所以今天才发现,恐怕和他校服肥大的裤腿脱不开干系。
  不是你说,但他的审美……像个不良。
  在夏油的腰上多停顿一会,接下来五条悟的腿就挡镜头一样出现在你面前。你抬头看他的脸,他对你说:“你在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你穿这个挺好看的,前辈。”
  五条悟像一朵昭示雨的乌云,但乌云飘走了。被留下的人思路跳跃,他仍然在你身边站着,手指弹着外套下露出的白色衬衫之上袖扣--四周镶嵌钻石和石英的方形祖母绿宝石材质,成色上佳,可惜他们的主人没收藏海蓝色的款式,不过也许是收藏了但是因昂贵而不便外借也不一定……五条对待它的方式,好像这是不值钱的小物件。
  此为活泼少年的问题:“你怎么会跳探戈的?”
  以下是你的回答:“伦敦学的。”
  “不想说可以不说。”
  你无意牵扯太久,问他:“你会吗?”
  “……”
  从他的表情看,也许他有些期待与你共舞,然而……答案令人遗憾。
  作者有话说:
  星夏是这样的
  12月24日:我不讨厌她
  8月:岩守,死于刀下。
  关于探戈和其他一系列事情,只能说在大家心目中星夏也有自己的夏威夷
  这周我还挺努力的,又存了一点,周末每晚大放送啦。小竹勤快,欢迎评论。
  第29章 第29章[vip]
  你凭实力拒绝了一个没接受过舞蹈训练的贵公子,今天他看起来正和他的身份相称,不过这里是日本,咒术界也没受明治维新的影响,很正常。
  你们在空旷只有仆人进进出出的休息厅一角度过了接下里的一阵子,管家中途抽空又见了你们一面,这次态度恭谦许多,从你们的待遇由【无异于修冻坏水管的打工仔】到【能令主人拿出藏品和服饰礼遇的客人】就足以说明,他年纪大了,信息也不灵通了。
  一个出了丑而惶恐失权想要弥补的可怜人。
  你吃着姜饼干夹焦糖蜂蜜,正好问他:“请问最近疲惫的大小姐那边,你们是怎么和总监部规划的?”
  然后你得到答案,现下定点在市区疗养院观察的,是一名一级和几位辅助监督。对于没有咒力残余和特征的小继承人也算是有所投入。
  职业咒术师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你点点头,还和颜悦色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直到六点,天色虽暗,室内的光照将淡蓝色的、红色的、紫罗兰色的大厅照映得灯火通明。你冲往来拿托盘的男仆盘子上拿起一杯香槟,看舞厅里宾客云集,年轻人很多,你还看到了一两个电影里青年演员的面孔,整体气氛欢快而惬意。
  正是最热闹的阶段,诺大的休息室还是只有你们四人躲闲。
  “好喝吗?”硝子走过来问你。
  “还行,我没有这方面品鉴力。他们说的酸度、新鲜、丰满这些词都……”在你看来狗屁不通,你将杯口抹了抹,口红印从红色的清晰的变成了红色的因指纹深一条浅一条的,贴到她脸前,随口邀请:“要试饮一口吗?”免得浪费第二杯。
  她问:“如果我说不,你还会把剩下的喝掉吗?”
  在你也对她摇头的时候,你知道了她的答案。
  你随手把杯子搁置在某个展台上,同时跨步子离开安静的一角:“明智的选择,我还是更喜欢果汁味的。现在,我得去找点乐子,你们请便。”你的话使得五条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过他没和你一起走。
  你的乐子实际上就是游移在各个酒桌前吃上面的甜点,喝手边的果汁,多跑几个地方,看起来食量不至于惊人。等待转完一圈回来,又是新的一轮。
  中途你还带了几款亲测不错的给还留在房间里的硝子。
  你还问了他们:“你们都不出去吗?他们有很好的甜点。”一个打造了浮华盛景的小型乐园,你起初以为前辈们都会很享受它,至少在一个小时之前,硝子看起来比身处其中时更期待。
  她现在有种说不出来的沮丧,你对着她精致的妆容发愣,严格来说,也不是无法形容……你认为,这种情形近似于在论坛上看到有人推荐某款甜品,过誉的夸赞令人过度期待,导致实际品尝后发现真实情况大失所望。
  在硝子回应之前,五条先吐槽了你:“你还真是慢半拍,吃得也很多。”
  然后是夏油,他一直没离开沙发,手里捧着一本书,想来是这段时间在书架上信手拿下:“我很少参加这种活动,总感觉不如在高专习惯。但这种场合穿着校服确实奇怪,所以……”他的意思是自己纯粹是为迎合委托要求cosplay。
  即使在没有外人的场合,他说话方式同样客气,这点倒是和这个冠冕堂皇的地方气息相近。
  “有点不敢出去,和我想的不太一样。”硝子说的最实诚,“不知道为什么,外面看起来那些人都认识,路过都能谈上几句。可是……他们真的会认得每一个人吗?面具封脸的感觉让我说还是不必了。”
  他们在融入之前就都发现了这层不真实的覆盖在羽毛上的华美面纱,对于硝子的问题,你确信:“不认识,上层阶级的假客气硬要拉着作陪的客人一起演戏。”
  五条悟对你的快乐产生质疑:“然后你在里面玩得很开心?”
  你冲五条悟摆了摆手:“前辈,这只不过是单机。”
  然而此话在一个始料未及的熟人出现后被打破。
  你在这一轮单机自助餐小游戏准备回程的路上再次遇见了昨天传递电话失败的男生。
  他的惊喜溢于言表。
  你本想当做没看见多走两步再给几位植物人前辈送吃的,只不过最后停下了脚步,在休息室几步之遥回头,带着对他同样感兴趣的神情寒暄:“你好,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你。”
  他知晓了你的名讳,你也知道他的。
  “我的父亲是首席法官,你是?”
  “我的父亲是无名之辈。”不过这不重要,你随即告诉他自己是混入进来的,希望他帮你保守秘密:“我趴在车底下然后在停车场翻窗户进来的,你别说出去。”
  “星夏,你说话真有趣。我可以叫你星夏吗?”
  “你随意。”
  他像是被揭下了假面,脸部动作羞赧而鲜活:“我无意冒犯,方才介绍我的父亲只是习惯性的开场词,其实我并不喜欢这里。”
  “那挺糟糕,因为我很喜欢。”你吃掉了五条的一块糕点--它原本可以属于他,它的气味令你记起他身上的糖果香,而今桂花的香气和奶制品的馥郁充盈你的鼻尖和口腔。
  法官的儿子对着你傻傻地笑了起来:“我可以邀请你跳舞吗?”
  “你今天和昨天不一样,你看起来比学校里雀跃很多。”
  随口想的话就是漏洞百出,能在学校里开心的学生十里挑一。
  你没注意他回答了什么,用一口刚健的牙齿快快吃下了许多盘中点心,最后一块在你两腮鼓起的时候你捏起递给了他,你们之间相碰的时候他还激动地抖了一下,在他文雅地咬了一小口并闭口咀嚼的时候你就吃完了剩下的全部,并且开口说话:“挺好的,真高兴你变乐观了。现在,你会跳舞吗?”
  你把托盘一整个放置在香槟桌旁,对他发出共舞的邀约。
  你的语言散漫且简练,但他自然会填补剩下的东西由它发酵,你们挽着对方的手踏入铺装整齐的华贵拼花大理石地板。
  舞步蹁跹,在代表时钟的原型规整花纹上,现在是10点方位。你脚下的颜色是鱼肚白。他是不精通的舞者,你是潜入宅邸的小偷。你在他耳畔低语:“我为一样东西而来。”在他欲追问时高跟鞋跟嗒嗒作响,你的身体拉开,右脚已然落在了舞步的下个地方。
  抬手转身,难以抗拒的节奏落于8点,你眼前的颜色是黑色发丝在光开道的缝隙中露出耳垂薄红。他是露珠一样易散的少年,你是只一掌就能收伏白兔的恶狼。你正向他讨教弓箭的心得:“我认为即使对传统的弓手来说,也依旧存在类似【伺机而动】的说法,你怎么看?”凡事都如此,总会有兔起鹘落的那瞬间。
  旋转开合,你舒展左臂的样子高雅如天鹅,有力如鹰隼,你在表盘之外,而他正位于靶心,他脚下的颜色是黑耀。舞蹈时间未了,但你已经在一个又一个由细高鞋跟奏出的鼓点中得到答案。你想,是时候结束了。
  于是--
  在你认为时机已到,水到渠成,一阵摆荡回旋后,你握着他的腰,仰倒在他臂弯中,主动结束了这场舞蹈。他的脸上是仓促未料的信号。
  和他跳舞很开心,你这样说完后拂开他还停留在你腰背裸露皮肤的臂膀,不拖泥带水,左右手淑女一样拎起根本没到脚踝的裙摆就转身大步离开,匆忙得像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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