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怀疑你在记恨上次我说你弱。你怎么那以后还是二级水平。”
  五条悟愤愤不平,他说不定以后真的愿意苦练英语。
  “crimeandpunishment。”而他认识and,这真的……你把书往上推了推,盖过了眼睛和睫毛:“罪与罚,凭你的阅读量应该知道它的。”
  终于被抓住了你是在附庸风雅的佐证,他揪着译本不放:“你厉害,那你看俄语的啊。都不是原文,真是架不住你还要去找英语的,日文烫眼睛?”
  “母语舒适感。”别问,问就是漂泊旅欧,一生英伦情。
  他过了一会又问你:“这书讲的什么?”
  就算是大家都耳闻的名著,连扉页都没见过的人也众多。
  “受无政府主义思想毒害的学生犯下了一起凶杀案,唔,两起。他逃,他自己追,他插翅难飞。经有好感的笨蛋女人督促自首,判流放8年,最后皈依基督。哦对收获爱情还有。”你在说出口后意识到了经简化的文学难逃狗血,当然,五条悟就是听了你的推荐立刻认为这是三流小说也不稀奇。
  “……”
  你调整了姿势,现在正正好好地枕在男友的大腿上。
  “算了,我给你念一段吧。”你从脸上揭起这本并不轻薄的书,三言两语不足以道尽其中偏执扭曲的人性裂隙。
  本书为一部分迷途不返的人指明了一条深渊归路,当心中的苦难被写在纸上的文字道破,当他们被看见,他们会感觉好很多。
  由于晕轮效应,你能看出五条悟对书目不感兴趣,但他很喜欢你仰躺在他腿上。如此,他低头的时候就能看见你。
  你在这本纸书上留下的折痕只到一半,但你要找的内容要往后往后,直到全书将尽。
  他嘀咕着:“你不会还想着给我念英语吧。”一边却温柔地帮你理顺了铺在他身上的头发。当他的指尖隔着一层乌黑的膜触到你头顶,让你忍不住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阳光本该直直地照进你黑色的眼睛,但五条悟为你投下一片阴影。
  你找到了。
  你当然不会给他念英文,他又听不懂。
  于是你盯着上面的字母,咀嚼词句的含义,然后啪地一声合上,把书放在胸口。
  你看五条悟的眼睛,他也看着你,你轻声对他说:
  “【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索尼娅。她脸色苍白,身形僵硬,表情古怪地瞧他。
  罗佳也在她面前站住。
  她脸上露出病容一般的痛苦,一种绝望的神情。
  她举起手,轻轻一拍。
  他的嘴边就抿出一种难看的苦笑,他站了一会。
  笑了笑,就回身到楼上去了。】”
  接着你小声地告诉他这段小插曲的背景:“她劝他去自首,他一股脑去了,后来发现当局根本无他杀人的证据,甚至没人怀疑他。他侃了两句又脚底抹油离开警局。在门口没想到还能和她对视,因为她没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五条悟还是在看着你,你最后说了一件在之前梗概全文的时候就说的话:“他扭头自首去了。”
  这次是真自首了。
  五条悟眨眼睛,两片睫毛像蝴蝶挥振翅膀。
  “这里没有什么艰深的文字游戏,也不拗口,不过人性和一点爱情的苗头就都在搅拌里面。”你也对他眨眨眼,当然,你的眼睛不像他的一样亮晶晶,睫毛也不是浓厚的淡白。你就着近期的读本对男朋友总结:
  “导致这场自我披露的不会是爱,而是忏悔。导致自我披露的不会是忏悔,而是颓败。导致自我披露必不是颓败,而是漠然。置他于监牢的必不是漠然,终究还是爱。”
  五条悟弯下腰,扶着你的额头,亲吻你。
  等他抬起身子,他眼中有了活泼的神采:“如果你以后做了坏事……”想也知道不会说什么严肃的话。
  你开始向好人五条悟讨饶:“放过我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活了多久?在他死亡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但你熬过了地球上十月革命发生的那年,又眼见苏联崩塌。
  你活的比他久。
  审判他人是一门复杂的命题,你不审判。你只是有选择地使用手中的刀而已。所以你不颓废,不空洞,也不追悔。
  说起来……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啦,现在你干上了新的行当。
  作者有话说:
  星夏:咱也好久维持【遵纪守法】状态了
  结果马上就咔嚓。
  说起来星夏和夏油的路还真是有点互互又文文,写这个东西真是难倒我咯。
  姐们又来挑战自我了,跑路计划一共写8-9章,总之就是要控制在10以下
  第68章 第68章2、反重力[vip]
  在下周一,你和夏油杰的那次任务正式开始之前,你没想到,竟能短暂迅速地了了一桩事情。
  这事情断断续续缠着你有一阵子,从去年圣诞你们第一次交锋,到如今的入秋时节。
  原本,你在这个周日的晚上和五条悟有场约会,他在市里定了餐厅。
  你从久违的地下室里出来见到阳光,往浴室方向走的路上,正见到擦着头发,脸上还有水珠的岩守。
  “日安,铃木同学。”她熟络地对你招手。
  你点头:“下午好。”接着就要走。
  等你也挎着篮子出来的时候,岩守知子还在外头逗留。
  真是稀奇,这些辅助监督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还是总监部给他们压的担子太少。
  你在阳光遍洒的正午世界,心中阴暗的想法和高层的部分掌权者不谋而合,共同驰骋了半个奴隶制,最终随目光回落到她温柔的脸上。
  在外头喝了一杯售货机咖啡的辅助监督问你:“想来瓶咖啡吗?铃木同学,我请客。”
  她的双眼被阳光缝上,暴露在外面的一点点也透露出狡猾的光。
  你婉拒了这个不好的邀请:“不用了。”
  喝岩守知子的东西,约等于在酒吧里点了一杯后离席十分钟再回来续饮。
  100%不安です。
  她又邀请你去外面走走。
  你拒绝了,这次你还编了个理由:“晚上约会,得提前三个小时沐浴梳妆。”掐指一算现在正好是闲来无事的下午。
  岩守问你,这时候你正在移开目光看茂密的树,还有夏天栖息在树荫的鸟儿。你根本不打算理她。
  “我以为你会说【我们一点也不熟】。”
  无关风月
  她不是心里有数么,你动也不动,采纳此说法:“哦,那我们一点也不熟。”
  好,话又抛到她那边,她就很伤心地低首,声音也泫然:“那你一定是对我有了误解,铃木同学。”
  你不奉陪了。
  “好女人约会之前一定要打扮自己。”你太坏了,现在你打算跑路然后出校门在山里晃悠,晚上坐平价的巴士出行。
  你念叨着这种谁也不信的话就错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管岩守想做什么,你决心不搭理她。反正这事情现在由据说很靠谱的冥冥带薪负责,你再多有点松弛感夜无妨。
  “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会在那天去山里的任务报告上怎么写吗?”
  “你想怎么写呢?”这个人根本都没上山,写个总结真是为难她了。
  现在看起来是她要为难你。
  “这要取决于我从铃木同学你那里得到了什么样的信息。”
  “……”说来说去,岩守找你有事。
  你才不搭理她:“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去沐浴焚香了。”
  你刚从浴室出来,发梢的水珠已经落满了肩膀。
  爱怎么写怎么写吧她。
  捅破天也就是绝境里爆发巨大能量。这会你开始停止想念七海,而高兴于他的离开了。
  这个想法并不高尚,但胜在便宜而一劳永逸。
  你挑衅一样每一步都发出动静的时候感觉身体都轻盈,皮肤微微发热,水珠也都在空气里蒸发。
  一步一响是告诉她你坚定不移的决心。
  你在宿舍里用炉火烘干了头发,又用发油减缓了这一方便举措的副作用--干枯毛躁,完成这些之后你就简简单单出了门,乘上往市区的公交。
  但你低估了她今天要找事的决心。
  一小时后,在一家街角的面包店里出来,你手里的纯白乳酪掉在了地上,你看着眼前好整以暇微笑待你的女人,有一瞬间怀疑现在疑似还在高专。
  “呃……你到底想干嘛?”
  这个问题显示出了你被她弄得稀里糊涂,而且略微急躁。
  “想跟我走走吗?”岩守知子的嘴巴里有条蛇信子,现在嘶嘶作响,而她的尾巴,似乎你能够瞧见从西装后面蔓延出来的长条节状的软鞭,在地上拍出有节奏的一声一声嘎嘎。
  你的意思是,宛如一条毒蛇盘踞阵地,好整以暇。
  “不想。”你掉头随便选了一条小巷进去,运气好的话你能从城市里另一个出口绕到繁荣的市区,运气不好就过会再从这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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