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虽说即便你能你也不会在公共场合谈及此事,但若是你真的有那种能力,至少你还能回来偷着乐--你没有。现在--高枕无忧取消,勤学苦练的时间到。
  等你像劳作结束的工人一样托着两层器具往地下室最末端的洗手池走去的路上,在你经过几间放置不用的房间,你忽然想起来:今天前几个小时,你曾经在此接待过一个客人。
  又往前走了几步,你正好和蹒跚推开橱柜的金发少年郎遇上,他的额头有豆大汗珠,右肩边缘焦黑,大块的粘湿皮肤中间是血和肉的红粉。
  你们看见彼此的一开始都没说话。他眼角抽动,面色忌惮。你反应不那么大,但也后退了一步,还是你先说话:“希望你不要动手动脚的。”你是字面意思。
  接着低头以视线作指示,看你怀里的一筐宝贝:“它们不便宜。”还有玻璃的易碎品。
  当你们在同一水平线的时候,你直接越过了此人,如果在他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你没动手,那么现在也没必要。
  你步调不变抵达阴暗地下走廊的尽头,打开灯,脱下外套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撸起袖口,然后弯腰洗起瓶子。这里唯余哗啦啦的水撞击龙头管道和淅沥沥低落池中的轻响,偶尔有你的手指摩擦玻璃的凝滞声音。
  每当你洗净一个瓶子,你都会把它倒扣在左手边有漏水处的架子上,等所有的清洁工作都结束,你就把这些筐和架子再一股脑搬到庭院里去。无雨无雪的天气里,余下的一切交给时间阴干。
  不过今天,等你即将铺好大半个场地的时候,后面又传来了几乎听不见的步履声。你关水龙头,两只胳膊立在身前。等他又盯着你的眼睛再走一步的时候,你甩甩手,自来水的水花就溅到了他的身上,以及伤口。
  “嘶,我是禅院直哉,你是什么来头?”他的用语很不考究,不过语气比之前又好了一点。
  看起来你的袖手旁观让他觉得自己安全了不少。
  “你主动送上门来,两次偷袭都失败,现在我高抬贵手没追究,你却自顾自盘闻起来……”禅院直哉是谁,没听说过,但你认得这个姓氏,于是就问:“是禅院家旁支吗?”
  “是嫡子!”
  “呵,你挺弱的。”
  “我是一级。”
  “哦哦哦那你真是年轻有为,我以前干过二级,还在咒术高专念过书。”
  “……”
  “叙旧终于结束了,现在是我的回合。你来做什么的?”严格说,你们都不认识。几年以来你的说话水平越来越高,也更会给人面子了,不过对这个人,好像没必要用那些技巧。
  “……铃木星夏,根据咒术规定第9条,你在2006年、2007年故意杀害数名非咒术师,还有1名高专辅助监督。你已被总监部认定为诅咒师,并判处死刑。”
  “说得好像谁在乎似的。判处和处以还是有不小差别,但如你所见,我还活得很好。”顺便第9条的原文明明是--发动术式并将其杀害--严格说来你没违背。
  你的手上还有一点水,你往禅院直哉伤口上弹。
  他拧起眉头嘴巴一张就要口出恶言,他的表情是这么说的,不过到头来,他问:“我对你的生死一点也不关心,只是在电视上看见了你,想着正好来东京一趟,帮东京人一个忙。听说你还和悟谈过恋爱?”
  行动上,禅院直哉像个小警察,语言上,则是个上位者。
  他还认识五条悟,称呼上还很熟。
  后来你发现了,这个人只是一个心比天高还热衷于向上沟通的自来熟--他看上的人很多都和他不熟。不过在刚认识的这时,你还对他一无所知,因此只是有点兴趣地对他的伤口伸出了手指。
  你像戳进一瓶膏体那样伸手探进他的皮肤,不用说那一定很难忍。在禅院直哉反应过来的时候,疼痛比一切更先作用。你摸到了他的肩胛骨,黄化精华腐蚀了他的皮肉,现在他热乎乎,软绵绵,不比肉馅包子更难捏。
  “呃啊!”
  “抱歉,我刚才没认真听,你想说什么来着?”你瞧他像是受了欺负就会变好说话的类型,在更前一些的岁月里,你见过不少这种类型的,副会长,干部,小中层……可惜他们都不在了,但你领教过,也得到了锻炼,现在你【异常】擅长与这类人打交道。
  “你松开我!”
  “我不。”你摸上了他的肩膀,并且在骨缝流连,浓稠、潮湿、肿胀,还有聒噪。正是噪音使你不得不警告他:“你再这样我就把你的嘴撕烂,舌骨压断,再把你的牙齿也敲掉,最后把我的外套塞在你的嘴巴里。。相信我,它进得去。”
  中间有那么些停顿,证明你确实经过思考:现在是冬天,衣服不轻便,不过你认为:确实,可以。
  十分嚣张的气焰现在只有一摊死灰,禅院直哉的大脑还是很懂识时务的意涵,他挥舞自己仅剩能行动的手,大叫说他会一切都按照你的要求来。
  你的手离开那团糨糊的面团,另一只也松开,任他像断了翅膀的扑棱蛾子跌在地上低呼和气喘,你转身去洗手。
  洗完以后,你还温和地蹲在他面前,欣赏这个指挥不动手脚的年轻人。现在他看上去很狼狈,比刚才那次你手拿东西,他和你撞了个对眼的时候更面色青白。
  你瞧够了笑话,这个时候问他:“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你经常问出这种前不搭后的问题,不过这次是由于你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禅院直哉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他老实中仍透露出狡诈地回答:“我有数不完的钱。我可以给你!”他突然开了窍。
  有点眼熟。
  你想起来了,他给你的感觉和汽灵同出一辙。后者吃饱了饭就态度懒散起来了,敷衍的手段也不高妙,所以……
  这一刻,你的脑袋里闪过了很多,购物车里没下单的器具,游泳池放置了一年多天价的清洁费用,还有七海看资产负债表时候纠结的眉毛。
  你拢着自己的膝盖,决定好应对的态度后认真而高兴地问这个耷拉在地上的人形生物:“那你是想一次**付个人资产的10%,还是按月交付薪水的20%呢?”
  在他难以言喻的目光中,你介绍起了你们盘星宗教研究学会的会费支付比例,末了才补充:“一般来说我们的最高比例只到10%,包括日常学习研究,定期聚会和各类宗教活动,不过你蓄意伤害教主。教典里没提到这样该怎么办,但我想这个精神损失费是我应得的。”
  他的命在你手里,一口价也是你提。
  禅院直哉没什么犹豫地选一次**清,他还问:“你不会还想拉我入教吧?”
  “不会,我们的寄付走对公账户,你的钱……要到我的个人银行卡里。所以……”你的两只手舞了一通,大致是这个意思,你说:“就像你对我的性命没有兴趣一样,我对你也是,客人真是捡到大漏了。我放你走,你记得打钱给我。这是我的私人名片,送你,有业务可以联系。”
  “……”他看你的表情有几分不可置信,多少有点【就这?】的意思。但它们没在禅院直哉脸上停太久,很快就收敛。
  唔,这么说他不会很老实的打钱。
  考虑到此人自称禅院嫡子,且和你无冤无仇,话语中也没透露出是给自己被你玩弄了感情的好兄弟报仇的调调……他不缺钱,还跑过来说是顺路的解决你,用的方式还是偷袭,显然不是光明磊落的个性。
  说不定回去还会想着报复。
  然而盘星教毕竟势力微薄,明面上得罪御三家很不划算,你最后摆摆手,只客气地问:“既然我们不认识,也就没仇没怨,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过我仍然好奇,你总不能真是因为乐于助人来缴获不法分子的吧,能否请你替我发蒙解惑呢?”
  说来并不很光彩,杯的赐福跟随了你很久,久到你偶尔不习惯没它的生活。在提问时,你用上了曾经惯常的伎俩,为话语增添了一点诱惑,赤杯对你仍然大方,它成功了。
  得到的答案令人啼笑皆非,禅院直哉好像陷入一段不快的回忆,皱起眉头。
  他说,仅仅因为你是一个应该被教训的女人。
  如果这句话有别的听众,那她也会知道重点在于最后两个字。
  你现在认为他和五条悟不太熟,不然你一定会早就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呃,禅院家已经这样了吗?
  作者有话说:
  星夏:七海就喜欢对我的决策指手画脚--虽然是正副手常见的意见相左剧情--但还是不要劳烦他啦!
  美美隐下。
  星夏:现在要随机公平的做一个决策,acd三选一,我保证公平公正公开绝无作假(接电话)什么,家里有消防隐患?!damn!哎!(重音)这下不得不去看炉子了。
  猪猪:笛子笛子笛子,柜子柜子柜子
  猪猪:看我不回去想办法弄你
  星夏:我警告你,你如果惹了我,那你就和没惹我一样,只好放你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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