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那我们还去看鲸鱼吗?”你还没见过巨大的尾鳍甩在海绵上的波涛,还没见过它们喷泉一样的气孔出来的彩虹……可以想象那一定比电视节目里壮观得多。
“……”
五条悟拒绝了你。
“今天是我的生日,至少我才是主角吧!”
“35岁的五条悟先生,不是我要说你,你和小动物计较什么?”
“【小】动物?”他把手臂展开到最大,连这都不足以形容鲸鱼令人震撼的体型:“鲸鱼比这还小吗?”
“那明天去吗?”好吧,你不是理亏,你是姑且认为生日可以以寿星意愿为主。
“……反正一看到鲸鱼你就恨不得和它们一起游到大西洋去了。”
这会轮到你纠正他了:“大西洋也不在这。”
“带着你的世界地图滚。”
“你果然想把我丢到海里。”这下真要等上一千年咯。
五条悟抱紧了你:“才不会呢,不会让你游走的。你这个狡猾的鱼!”
他在你耳边轻声细语,和海风一起吟诵:“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海风和煦,而他急促。
“我也没有不喜欢你呀。”你在他怀里笑眯眯:“我爱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了还有小杰。”
“这种时候就不要提他了吧!”有人大声抗议:“你们已经在一起七年了!不,八年!”
“说得好像没和你在一起似的。”四周是随风和浪高高低低的海水,但在你们涉足的这一块平地上,宛如蓝色孤岛的远郊,你捧起他低垂的脸,踮起脚尖亲了上去:“接下来的生活还很长呢,你能想象一千年以后我们或许还都活着吗?”
“那也是一千年以后的事情了。”他嘟囔了一句,加深了这个吻。
写的我脑袋晕晕,作话格式确实有点不方便,大家凑合看~
第97章 第97章2016:远行前[vip]
里香发现自己的痛苦对你而言实在无足轻重,你既不轻视她,也不尊重她,因此也没有那么多善心来帮助她。谢天谢地她终于睁开了自己的两只大眼睛看世界。
你给七海讲了一个佛陀的故事:
“释迦摩尼,传说中他爸很爱他,不愿意让他知道人的生老病死苦,于是在生产力异常不发达的几千年前,在第一次乖儿子出宫巡游的时候都安排了道路群演,把真的穷苦人都赶离了现场。大家都一派祥和喜乐,美好的幻想就这样蒙蔽了佛陀的眼睛。”
“但真相躲不过既定的要揭开的命运召唤,那天快乐王子就瞧见了一个漏网之鱼老人,才第一次知道人会衰老。世界观崩塌了。”
“我写材料的时候看过佛祖生平。但你要是在教众面前这么说话,我会当众宣布你被恶灵附身。”七海cosplay到忘了自己的真实信仰--即没有信仰--专注于严谨认真的形式:“不要用轻佻的语气宣讲。”
“然后你就要拿出你的奶牛刀当众袚除我?我看你觊觎教主之位许久。”重点其实是你明明在讲里香的事情,所以你自然很快就折返回去,还执意用上了和众人布道的热忱语气说:“诸位若是头脑健全的正常人,自然会不以为然--怎么会有人竟然不知世上有人间苦难,不知道人会衰老呢?”
“……”你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他后悔打断你了。
七海宁可你不正经一点。
你自问自答:“当然,人间苦涩客观不假,然而神明亘古存在,如同我们遥望银河的头与尾一样纵览人由猿猴进化。可还是有冥顽不灵者闭上双眼,否决悬停在几步之外的赐福,拒绝领受上帝,啊不对,神的恩惠。
答案由是揭晓:只要闭上眼睛一切就都不存在了。所以,我要说--不在于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八苦,不在于这是否科学可行,而关键只在于……这是一个人类不愿意接受现实的隐喻。“人的一生里,总会有那么一天成为一个节点,让她觉得在那天的前一天和在那天的后一天变成了两个世界。
对于里香,她拒绝承认自己的死亡,这源于她的求生欲望。
然而欲望就和市场一样盲目。
虽说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也没什么不好,但她若是想要比现在所拥有的更多,就得趁早认清形势。
七海没想到你真能讲出点东西来,把宗教和无神论融了一下竟然混合出能诓骗大部分人的微醺鸡尾酒,他拿起本子开始记笔记。
他同时还不忘给你回应:“我明白了,你在说里香。她最近似乎更自愿的刻苦学习,是你教会她的?”
你故作矜持:“是她领受了司辰的赐福。”
“你要是不这样讲话。”
“那我该少了多少乐趣呀。”
没话讲,七海对你是没话讲。
但在你要四点钟掐点跑路的时候,他问:“你最近心情还不错?”
“托里香的福。”你这么说。用假女儿做借口,一点负担没有。“过段时间我可能又要出差,期限大概就和去年那次一样。”
领导交代,莫敢不从。
“一个月?你要去哪里。”七海计划起来:“下月应该要有一次教主的面对面疗愈,我不确定时间是否能赶上,还有十四天以后的宗教发展协会会谈……”
“那个你帮我去就好啦。”轻松抖落一件包袱:“或者我们直接鸽了,和那些人可不熟。这次铸炉说有个特殊的任务交给我,只有人类能办。”
你听起来还挺骄傲,是的,确实如此。
“只有面对司辰你才这么低姿态。我确实好奇那位白日铸炉究竟是何方神圣。”七海吐槽你。
“你是一个教团的副教主,竟然不能够理解我有【信仰】这件事吗?”你做出大惊小怪的模样。
他一句话从态度表明无缝衔接到准备后勤:“完全不信。你少来。需要订机票吗?”
“应该不用,”你扬起微笑和七海透露:“我可能要去另外一个世界。真有意思,我还没去过除了地球以外的地方。”
理论而言,除了宇航员,人类应该都没有。
“这种事情你可以早点说……”
“还不够早?我已经还没定下日子就先一步告诉你了。”
“我是说放在今天的最前!”
“你这么凶干嘛!”
七海的钢笔尖在待定的计划里哗哗作响,它流泻出一道又一道墨墙,刻意把你隔绝在外。
他不给你面子,你只好自己一个人在旁边念叨着工作不易,你打两份,还有一个孩子,这孩子起源于谁呢?原来是有一个人指着你对她说“叫妈妈”,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只因为【你有一个梦想】。
直到七海停笔你才停下发言。
他抬头,不苟言笑:“怎么了,不继续说?”
你并不是站着,而是坐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盘腿心不在焉地俯视他,他看过来的时候你挺直了腰杆:“虽然我们有了一系列可喜的成果,但我们实际上都不属于盘星教。”
七年之痒,你八年了。现在,你提出一个【转移重心到生活】的愿望,你早就是教主了,这片领地就像浅水滩海域,现在你要去征服一座山峦……如果是以具名者为目标,还是说半座比较好,那就半座。
现在你要去一个全新的地方,离开这边环境宜人的小水塘。
不难看出七海的不满源自:他认为的、你在工作中存在的疏忽,在天平上,你没有给予教团事务其应有的重量。
如你们所愿,2008年的【盘星教人】已经因为主观(你的主观)或客观(他们的客观)的理由纷纷离岗退职。现在,你们是一个新兴的,教典变过几轮的,核心思想更新过数次的中等规模宗教组织,而七海越来越擅长做他的管理工作。
正因为他擅长,他才放下笔反驳了你:“你追求的幻象太疯狂。我希望你能多看一看现世,需要你帮助的人。他们来到盘星教不是为了被你放纵着晾在一边的。”
你们各执一词,以下是你的论辩:“他们需要的不是对教主的个人崇拜,其中大部分人甚至不认识我。让我告诉你他们真正的需求:合理的分配机制、恰当的引导、一点点善意谎言的鼓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至于你的疯狂梦想么,嗯,可质疑程度太低,你从心底里就不打算反驳它。
七海说的是实话。
你的心底有一个更疯狂的声音告诉你:但即便如此,它也是可实现的,为此你不得不往前走,往看似是海市蜃楼的地方走,像火花向上。
他的想法也不是头一天产生,七海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源头:“从你希望一个孩子为你送命的时候起我就觉得不对劲。”他深思熟虑了有一阵子。
这本来就是一条小众的选项,而七海是一个因为【具有多个平常的美德,但集合在一起才变得小众】的人,若他不能理解也正常。
然而,他的柔性劝阻甚至都算不上从中作梗,当然也就对你的坚决态度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