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就是这样,你压根不乐意与他辩经。反正按道理讲你没有处置任何人的权力,那他也没有。
  “你违反了--”
  “撤销了,2016.”如果他是想说这个的话。
  你握住他带伤、抓着你肩膀的手,慢慢的,以一种不可质疑的力道推开禁锢。你的力气现在不大,但他依旧被推动。五条悟动摇了,为他不值得信仰,但他依旧一定程度倚靠的规章。
  在这个无异于赤红教堂的人间,吃和被吃……也就那么回事。而你们都知道的是,坚持约束和时刻守着分寸的人总是更容易受伤。
  你杏仁大小的黑色瞳孔注视着他,五条悟站在你面前仿若一尊俊美的塑像,一动不动。
  你把视线转向通往自由的门扉,怒了努嘴:“劳驾?”
  “不。”他依旧断然拒绝了你,甚至你能看出来他的理由都是之后想的:“还有我。”
  什么?他什么。
  “还有我,星夏。你对不起我。”
  “……”
  “你做了那些事,然后你直接就离开了。”
  五条悟说的全都是真的,不过那种情况下你根本没可能乖乖回高专坐以待毙。
  你说:“哦。”
  他的手又回到你的肩膀,不过这次只是停留,像是在帮你拂去落雪。五条悟没说话。
  “这些都无关紧要--如果你想问的话,那就是我的看法。”
  五条悟离开的时候把门从外面锁上了,这里静悄悄的,永恒的好像只有烛火,不过就连它也在随时间越烧越少。
  他没问你到底是你认为人的生命和财产无关紧要,还是岩守与她一同逝去的秘密,或者是……包括他自己感受在内的一切。
  五条悟只是坚决地不放你走,然后他自己沉默的走掉了。
  他伤心了,大概。
  幽闭的空间和饥肠辘辘让你暂时没空考虑别人的感受,你根据蜡滴的间隙以及地上符纸上泪眼一样的斑驳推测时间流动。
  等到一个你觉得合适的时间--你用指甲划破自己的手,在房间里的一角跪坐。
  你善铸,务实,有力,信仰纯正(目前是这样)。在无门的房间里,你也能轰开一道不同寻常的通路,符纸之外一墙之隔的地方叫做自由。
  你离开了,离开筵山路上没再遇见什么意外情况。
  然而,一个过度瘦小、形单影只的女人在路上偶尔会遭遇一些目光。
  这个症状在你潜入一家超市的仓库后有所好转--你扭开安全门,走入对外开放的日光灯和货架场所时,一名店员叫住你:“等等,你怎么从我们仓库里出来的?”
  这个啊,你握住她的手,想劝告她【其实你没看见我,错觉】。但她一派清明,推开你的手,在日常交往中没有人会突然握住别人的手,贸然拉进社交距离。
  店员以看精神病的眼神瞧你,同时握住了铁门的把手--
  诱惑失败了,看来赤杯……
  等店员像历经了都市怪谈一样心有余悸地从黑暗中跑出来,到货架间寻找你的身影的时候,你已经不见踪影。
  此时,你在附近的地下车库里给七海打电话,感谢某个匆匆过客的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喂,亲爱的副教主,是我。你见到里香和--那个谁了吗?”
  “一年?这个你听我解释,但不是现在,我被五条悟打晕拐走了。当然重点不是这个,你又摆平不了最强,我只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件事……刚刚位于xx街的某仓库中有许多食品莫名其妙被打开,现场留下垃圾若干,还有仓库外的一个洞。店员很快就会报警。所以我想说,是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手机?这你也别管,里头都是事儿。”你是穿山甲,刚从高专挖洞出来,现在恢复了体力,你当然可以拍拍屁股走掉……但是,随着肉、体的食欲被满足,你的良心也在逐渐回温。
  “所以就在这紧要关头,我只能想到你了,我的重要任务已经完成,并且【学徒】也已经找好。看在我未来有相当一段时间能稳守盘星教,你能暂且先不计较我一去一年的小疏漏吗?副教主大人?”
  七海给了你一个肯定的回答,他问你多久能报道--
  这下你真是活成刚接到offer的实习生咯。
  “这也不确定,”你急急忙忙在七海又开口前说明:“看看最强咒术师有何指教。刚刚我可能在饥寒交迫的情境下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一些冒犯的话,现在我决定去弥补一些礼节性的……”他怎么挂了。
  一束车的远光灯打在你身上,你的影子拖得很长,你赶紧避让,私家车行经时你还对驾驶坐上的司机点头致歉。
  现在你有了能显示时间的手机,目前是东京时间16点。
  --
  18点时,五条悟结束了今日的带课实践,拎着装满甜品的袋子往几小时前他离开的方向走,在路上,他还碰见了夏油杰。
  他准备挥手的,但对方却特意避开了视线,只是对他点头打招呼:“悟。”随后就脚步匆匆地擦肩离开。?
  五条悟像是想到了什么,快速跑去有铃木星夏的房间,残缺一角的断墙,夕阳从室外无所顾忌地投射室内,这里只有熄灭的蜡烛和一个空荡荡的木质旧椅子。
  寂静中,他盯着地上被他抛掷的旧饭团,它的颜色和符纸混在一起,几乎辨认不清了。
  五条悟将它捡了起来。
  他还想去看从屋内被强硬【打开】的墙角,不过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打开,显示陌生来电、
  五条悟本想直接挂断的,但他的手指放在拒绝接听的红色按键上方几次,最终他触摸了绿色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像是那边的人没发现正在通话。
  他先开口,声音冷淡,没有说话兴致:“你好,五条悟,你哪位?”
  轻缓的女声响起:“你好,铃木星夏。”
  “你在哪!”
  “我在……客厅。”那边传来了水声,过了一会,在某样东西被搁置后,她又继续说话:“喝口水,刚才吃东西的时候摄入了过多咖啡因和蔗糖,现在觉得还是白水最好。”
  “你就是特地打电话过来炫耀的吗?告诉我你能随意脱逃?”
  她的声音很惊讶:“当然不是!不过我以为你会问我怎么有的你的手机号--虽然你没问,但我还是可以回答:夏油好心附赠的。而且我不会把离开你的【私人禁锢】这种事情称为脱逃。”
  “哈?你们这么快就又搅和到一块去了?!”
  “嗯……我也不会这么形容此事。”她的声音拖得很长,现在里面软绵绵的,慵懒随性,毫无今天中午的攻击力。
  那当然了,五条悟捏着手机自嘲想,她是那种只要自己舒坦了就不会在乎别人的家伙,太坏了,太恶劣了。他们胆敢这样对他--他咬紧牙关,不说一句话。
  “不过,之前是我说的过了,我是想和你说明的。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没想……说你无关紧要,其实--”
  “你知道吗,铃木星夏,我根本不在乎你是怎么想的。”他以急速的语速打断,“其实你根本就从来不在乎我吧!你只想要一个能顺从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做你玩具的玩偶,所以杰他实现你的愿望了吗?顺着你来听之任之这样的家伙你才是最喜欢的对吧!反正你就是喜欢听别人说‘哎呀,对不起,我认输’‘我以后什么都会听你的’,然后你就会像摸一只小猫或者小狗一样摸他的头,然后你就高兴了,是吗?!”
  他几乎可以想象自己的挚友是怎么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乞怜的。他乖顺地低下头,然后她走过来,视线下垂……五条悟不想再想下去。
  “……看来你真的挺生气的,”那边的声音有点迟疑,“不过事情是这样,刚才我偶然得知他有你家的钥匙。所以,如果你很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现在就走。据说七海那边挺需要我,而且我听说,你工作也挺忙?”
  五条悟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攥在手中,失控,酸涩:“你在哪?”
  “哦……现在在卧室了,你没铺床。这里空调怎么开?我没用过这牌子的中央--发现了,只要按下开关键打开就行。”在【滴】一声过后,那边传来轻松的喘气:“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又快又响,电话这头都能听见。对了,你今晚还回吗?”
  铃木星夏的尾音上挑,如狡猾刁钻的鱼钩,五条悟的心口感觉到一阵近乎酥麻的疼痛--
  他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星夏:嗟来之食,不吃
  小五:可恶,早知道就不丢了。(懊恼)
  在拍摄过程中没有一个饭团被浪费,小五后来乖乖捡起来自己吃掉了。
  星夏:自由了?好,去高级公寓观光。这是什么,干湿分离淋浴间,这是什么,1.8米大床,这是什么--冰箱里有隔夜蛋糕,我吃吃吃吃吃吃
  小五:你#¥……%@¥#%%……¥#@,反正你就是喜欢别人喵喵叫对吧,我才不顺你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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