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管怎么说,一个笑起来阳光开朗的雄虫,怀里抱着代表求爱的娇艳欲滴的玫瑰,还向着自己跑过来,这个画面放在任何时候、任何场景下都是极具冲击力的。
  霍斯有些犹疑不定地看着兴高采烈的休文,实在有些猜不准休文要做什么。
  “你……?”
  不过,下一秒他就知道了。
  只见在明媚的阳光下,休文笑得一脸灿烂,手中紧握着的那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站定在霍斯面前。
  休文的眼神中满是认真,没有丝毫的犹豫与作伪,轻轻弯下腰,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将手中的红玫瑰递出。
  “哥,欢迎你回来。”
  尽管已经努力控制,但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因为心中的情感太过澎湃。
  三年了。
  休文等了三年才等到这一天。
  三年前,霍斯不告而别,更改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三年后,休文都快把玫瑰怼霍斯脸上了。
  虽然,计划实在是赶不上变化。
  休文的预想中,他们之间的重逢应该是温馨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开启重逢。
  但是好在,休文很擅长见机行事。
  现在的情况下已经完全不适合求爱了,不过变成欢迎的意思,应该还是可以的。
  “……”
  霍斯坐在轮椅上,他迟疑地伸出手,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接过那束沉甸甸的红玫瑰。
  如果,仅仅是代表欢迎的话,那接受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一大束代表求爱的红玫瑰,热烈的几乎像火一样,滚烫又炽热,带着这世上最鲜艳的颜色,毫无畏惧地绽放着。
  就像是休文一样。
  热烈到几乎让霍斯不敢抬头。
  第4章
  别墅内。
  这座二层小别墅,自踏入门槛的那一刻起,休文关于这里的所有记忆,都在此刻被瞬间唤醒。
  屋内空间很大,光线透过宽大的窗户,洒满每一个角落,一楼客厅采用了开放式设计,没有繁复的装饰,以简约为主打,黑白灰三色调,就和霍斯一样,非常的干脆利落。
  二楼则是较为私密的休息区,包括卧室和书房,还有一个健身房。
  三年了。
  休文已经三年没有来过这里了,其实,三年前他甚至还在被霍斯救了的第一天,住进过这里,不过很可惜,也就住了一晚。
  之后霍斯第二天就亲力亲为带他去体检,然后就是雄虫保护协会听到消息后的火速介入,联邦也马上就安排了给休文住的房产,休文自然没有理由也没有借口接着赖在霍斯家。
  但是很神奇,哪怕是三年过了,休文依然可以清清楚楚的记起来。
  三年前,那天晚上,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狼狈又不安地被霍斯带回这里。
  刚刚穿越就算了,还被卷入了极端分子挟持虫质的炸楼事件,那个时候休文一个人躲在破损、摇摇欲坠的楼梯三角区,外面是烟雾爆炸的飞沫、轰鸣,炽热的火焰、坍塌的高墙楼层。
  那个时候,休文真的以为,自己虽然莫名其妙没被一锅端炸死,却要死在那儿了。
  但是,霍斯出现了。
  在轰隆不断的爆炸声和四处都在坍塌的建筑物中,霍斯以极其矫健的身手,在大部队撤离的时候发现了休文。
  而在那个时候,霍斯甚至不知道休文不是雌虫。
  所以说,不管那时被困在那儿的是谁,是什么样的身份,霍斯应该都会去救。
  三年过去了,休文只记得,在爆炸的余波和振热快要将自己淹没的那一刻,一个身影飞快地、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将自己完完全全护在了怀里。
  巨大、漂亮的黑色翅翼铺天盖地一般展开,坚不可摧地挡住了一切炽热、危险和爆炸,还带着一丝叫人不由自主觉得安定的苦薄荷味。
  那个时候,休文很不争气地在霍斯宽厚、温暖的怀里哭了出来。
  真的、真的很不争气。
  但是休文忍不住。
  莫名其妙就穿越了,莫名其妙就差点要死了,莫名其妙失去了自己原有社会的一切联系,莫名其妙就那么倒霉。
  当时的情绪百味交杂,休文现在甚至已经说不太出来,那个时候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反正哪怕就是被霍斯带到了安全地带,休文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扒拉着霍斯,死死攥着不肯撒手。
  看起来有几分滑稽,但是休文真的很已经是肌肉本能地去紧抓着霍斯的衣服了。
  在休文心态全崩的时候,霍斯看着冷硬、不近人情,但是却意外地,偏偏就是那么宽容地包容了休文的一切负面情绪,而那些关于稀里哗啦的负面情绪,甚至现在休文都觉得很幼稚、难以启齿。
  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是坚强的。
  什么狗屁乐观,
  什么狗屁开朗,
  在那一刻,就这么被一冲而塌,全部崩盘,休文甚至迷茫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那天晚上,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安安静静地躺在霍斯家里的客卧里面,躺在柔软的被子里,有一个安全的庇护所。
  甚至在那之前,霍斯还很贴心地给休文做了顿热腾腾、香喷喷的晚饭。
  或许,心动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可是具体是从哪一刻开始,休文却说不上来。
  被救的那一刻?
  吃一口饭的时候?
  靠在枕头上的时候?
  都对,也都不对。
  总之这份心意,维持至今,三年之中,休文以为或许这份喜欢会变淡,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感觉,正如时间已经完全冲淡了休文当初的不适应和恐慌。
  但是,爱是不一样的,历时越久、等待越久,休文反而越觉得坚定、清楚。
  三年之后,休文又踏足了这里,他心里暗暗发誓,为自己加油鼓劲,一定要好好表现!
  其实一路上休文都很想去帮霍斯推轮椅,但是,奈何这个军部的轮椅实在是太高级了,根本就不用人在后面推,完全机械式智能前进,非常的方便。
  霍斯在沙发边上停了下来,把异常显眼的玫瑰放在了茶几桌上,示意休文可以坐在沙发上。
  “休文阁下,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拿这个擦一下手。”
  说着,霍斯打开茶几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没有开封的湿巾。
  “好、好的。”
  休文手忙脚乱地接过来,开封了之后抽了一张湿巾,擦了一下手,擦掉了手背和手指骨节上面的血渍。
  休文人高马大的,手掌也很大,拳头跟沙包没什么差别,怪不得能把徐不凡打得屁话都不敢讲。
  霍斯装作不经意间低眉,静静的看着休文。
  三年过去了。
  雄虫看起来并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是好像更高了,肩膀更宽了,身上因为军校的长期训练,所以也有了很明显的肌肉线条,一身的毕业生制服更显得整个人挺拔英俊。
  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
  休文生来就浓眉大眼、五官非常端正,头发乍一看是黑色的,不过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稍微有点偏褐,并不是纯黑,而且带一点自然卷。
  那么大一只,坐在沙发上,都显得沙发变小了。
  应该很受雌虫欢迎吧。
  霍斯这么想着。
  “哥,刚才那个是谁啊?”
  休文扔完湿巾,试探性地发问,眼睛直直地盯着霍斯看。
  “以前是未婚夫。”霍斯淡淡地说。
  抓住关键词,休文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愕然道:“未婚夫?!”
  “是前未婚夫。”霍斯更正道。
  “哦,哦哦哦,”
  闻言,休文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安下去了,不过他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又小声地问,
  “那我打了他,哥,会生我的气吗?”
  听到这话,霍斯感觉很奇怪地看了一眼休文,不明白休文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不过还是回答道:“不会生气。”
  那就好那就好。
  那就证明哥和那一看就渣的家伙没有任何可能!
  休文这才是真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茶几上,那一大束休文精心挑选的玫瑰漂亮得惹眼。
  每一朵都饱满,花瓣层层叠叠,轻轻柔柔地交叠在一起,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斑驳地照在这些花朵上,每一片花瓣都似乎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闪烁着耀眼而不刺眼的光芒,美得让人心醉。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柔软而甜蜜起来。
  霍斯有些走神,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收到这样的花,甚至还是休文送的。
  休文今天狂奔到花店里面,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大束最贵的玫瑰,直接干脆利落刷卡就买了,一路小心翼翼,精心呵护,这才完好无损的送到了霍斯面前。
  霍斯的目光跟着休文一起放到了那一大束玫瑰上,他冷厉的眉眼有一瞬间的柔和,对休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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