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刚刚搭上一只手臂,沈知便是一个踉跄。这身体状况自己走路都费劲,更何况带上一个身材高大的omega。
谢绥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他说:“你先走,找人过来救我。”
沈知咬着牙:“你休想。”
他带着谢绥踉跄的出了柴房门,正对上壮汉狰狞的笑容。啪啪啪的拍掌声在寂静的院落响起:“还真是感人肺腑的场景啊!”
……
两人被绳子捆绑在一起 ,绳子的末端牵在壮汉的一端。
推搡着两人来到院后的密林处,他打通了一个电话,凶恶的语气变得谄媚起来。
“什么?车祸?可是我现在在山上,您也没有早说啊。”
“是是是老板,我是蠢货,那他身上的刀伤怎么解释?”
“了解了解。”
挂完电话他狠狠的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这么指使老子,要不是在国内待不下去,谁爱搭理他。
壮汉旋转着手中的刀子,踱步到两人身前:“恭喜你们啊,可以多活几个小时。”
沈知冷声:“你的老板是谁?”
壮汉啧了一声:“呦,这小omega还挺凶。”
他的目光聚集在omega刺人的目光中,久违的感受到了兴奋。
火药味的信息素在空气中释放,壮汉咧咧嘴:“好像是个未被标记的omega呢。”
谢绥挡在沈知面前,怒声:“别碰他!”
壮汉举着匕首,抵在谢绥的脖子上:“你算个什么东西?让开!”
“好好的omega都不会享用,无能的alpha!,我会让你的omega感受到极致的快乐!”
契合度极低的alph息素弥散在空气中,沈知的腺体泛起针扎似的疼,他咬牙:“滚!”
壮汉粗糙的手一点点靠近沈知的脸蛋,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是铺天盖地浓郁到极致的薄荷味信息素。
……
有人在叹息——
“这孩子活不了多久。”
“可惜了。
“把他放在爷爷家养着吧,那地方环境好,对孩子身体也好。对你们也好。”
“……好。”
……
有人握着他的手说,孩子的声音清脆:“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他鼓起勇气拿起玩具去朋友家,门口正传来一阵争执——
“你找谁玩不行,我让你找那个小病秧子玩,你还找不找了,还敢不敢找了。”
伴随着孩子的啜泣声,女人的嚎叫声在走廊回荡:“你这杀千刀的是要害死我们这个家啊,是要毁了我们这个家啊,我这么多年容易吗!”
“你给我发誓,离那个病秧子远远的!”
学校里,旁边的桌子被搬离,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做朋友了。”
……
“他好帅呀,有没有女朋友啊。”
“他你就别想了”
“啊,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他就是个短命鬼,你跟他在一起不得早早的守寡,哈哈哈哈哈哈!”
……
白,视线中是漫天遍野的白。
雪落无声,耳畔只有逐渐微弱的心跳声。
第62章
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他们的目光是真切地,惋惜的,愧疚的。人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他上前去追,距离目标的距离却越来越远,直到他们奔向光亮,身影渐渐的消融在光影之中。
身边陡然暗了下来,周围又是无尽的黑暗。
困倦袭入大脑,他闭上了眼睛,意识模糊间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抱得很紧。
那人似乎很执着于抱着他,暖烘烘的一片。
虽然很暖和没错,但是力气太大了啊。
想睡觉。
那人的动作越来越多了,竟然摸上了自己的脸。
不要这样,我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迷蒙的大脑想不清楚,阵阵栀子花香萦绕在鼻尖,温暖舒适甚至让迷蒙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
首先涌入鼻腔的是一股消毒水味儿,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絮絮叨叨的听得不怎么真切,声音足够的熟悉,他努力的去听,睫毛断断续续的抖动,终于睁开了双眼。
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微微偏移视线,谢绥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趴在床侧的是沈知,他的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哭了许久。
他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是那个壮汉倒在地上哀嚎的时候,现在,他们是逃出来了吗?
谢绥伸手去摸omega的头发,却扯动了腹部的伤口,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这阵动静惊醒了本就浅睡的沈知。
沈知的心现在还在发抖,差一点,差一点,他难以想像要是再晚一点会造成什么样严重的后果。
昨晚,强大的alph息素全面攻击那个壮汉,壮汉晕过去后,他扶着谢绥一路往山下赶。
alpha的腺体遭受到了严重的反噬,沈知一边释放信息素安抚一边扶着他下山,山路崎岖他又不认路,错踩了乱石,他只来得及护住谢绥的伤口。
幸好在他陷入绝望的时候,有人找了上来。
沈知的声音几乎是慌乱的:“我,我去找医生!”
医护人员一拥而上,为首的医生面容严肃,看着检查报告缓缓皱眉,谢绥除了身上有些疼,其余的感觉还好。他开口:“医生,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就好了。”
医生看了沈知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只要好好休息就行。”
病房里已经剩下两个人了,谢绥的眼神落在沈知眼下的黑眼圈上:“上来睡一会儿吧。”
沈知摇摇头,声音带着许久不曾开口的沙哑:“对不起。”
谢绥有些哭笑不得了:“是我连累了你,你怎么还要道歉呀。”
沈知:“要不是我的原因,你也不会主动过去。”
“是我连累了你。”
谢绥没想到沈知的脑回路这么奇奇怪怪的,高高在上,前段时间还凶狠蛮横的omega彷佛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整个人颓丧的要命。
沈知继续说道:“如果不是我把保护你的人撤走,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撤走了?
谢绥倒是还不知道这件事,他心中柔软了一些,这人说着不后悔自己的举动,又凶又不讲理,实际上还是随了谢绥的意。
他张了张口,说:“我有点冷。”
沈知抬头:“我去找遥控器。”
滴滴几声,房间的温度升高了几度:“这样可以吗?”
谢绥直接道:“我是想让你上来陪我一起睡。”
在沈知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谢绥继续说:“过来呀。”
他还有一些想念睡梦中的温度。
沈知艰难的移动脚步,怕碰到他的伤口,他小心翼翼地贴在床测,不敢碰到谢绥一点。
谢绥主动伸了手,手指勾了勾他的衣角示意人再往这边一点,沈知一点一点的磨蹭过去,谢绥直到怀里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才放开了手。
沈知犹如仍在梦中,他问:“你,你,”
谢绥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在沈知的意识里,两人吵了架,现在这么温和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在沈知生病的时候,他坐在窗前再一次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心绪时时刻刻为他牵动。
只要他没事就好。
恋爱彷佛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那些别扭酸涩彷佛是恋爱中必经的课题,而他彷佛那些所有深陷一段亲密关系的人一样,即使明白所有的大道理,还是不能从容地面对那些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他和沈知相处的时间太短,而两个相爱的人也需要磨合沟通。
谢绥:“沈知。”
又被叫了名字,上次被这样叫,还是两人吵架的时候,沈知本能的竖起耳朵。
其实不管对方现在说什么,他都会答应,毕竟失而复得的这段时间太过惊心动魄,现在的谢绥在沈知的眼里堪比易碎的珍宝,彷佛是一碰就会碎掉。
谢绥说:“你那天是不是早就想好了用小乖让我回来?”
沈知看了他一眼,又偏移来视线:“是。”
谢绥:“那天晚上,你是故意在外面冻着的?”
沈知闭着眼睛:“……嗯。”
谢绥:“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沈知没说话,脸上有些红。
他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尽管谢绥早就猜到了大部分,还是对他的这种行为不理解,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有问题,还要……
谢绥:“下次不要伤害自己了。”
沈知的声音很小,谢绥还是听到了,他说:“那样你还会走吗?”
谢绥:“去哪?”
沈知:“你没有告诉我。”
“你没有告诉我你的父母找来了。”
“你是想要回家吗?”
一个是家族的继承人,一个是作为一个omega的alpha,这两种选择,是傻子都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