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扯开了河神的腰带,指尖略过轻薄的衣服,探了进去......
  我崇奉的、敬仰的、至高无上的神明,请不要拒绝我......
  虔诚的吻从唇角一路往下,落在洁白无瑕的脖颈处,又蜿蜒往下......
  头上绑着红色绒花的黑色幞头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划落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中......
  *
  炽热的阳光透过床幔,照在了一张白净俊秀的脸上,沈迟皱皱眉,日上三竿,他迟迟醒来。
  沈迟缓了很久,视线落在床幔上,转头看见了桌椅、烛台、屏风,还有墙上的挂画,才反应过来他在哪里。
  一觉好眠,他的脑袋有些宕机,腿动了一下,腰间的薄被滑落下去,他感受到腿间的黏腻,僵硬地低头一看。
  白色的里衣被汗水浸透了,中裤的裤脚卷起来了,露出他的大腿,而他的腿间,那股触感,是......
  沈迟飞快捞起掉到地上的被子,猛地盖上去。
  梦里的事情一股脑地涌入他的脑海中,红色弥漫上了他的脖颈,而后是整张脸,爆红。
  热到爆炸,一缕白烟从沈迟脑袋上飘出,沈迟呆滞地觉得此刻的他已经驾鹤西去了。
  他记得他不是还在地上的吗?什么时候上床的?而且他为什么会梦到裴枕?
  噢不是、是河神......
  他缓缓躺下,拉过被子狠狠捂住他的脸,不过一会儿他就呼吸不畅了。
  一切都是魅骨香的影响......裴公子说过,魅骨香会勾起人最心底的欲望,让人放纵沉沦。
  一定是的。
  起初把他当成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妖怪已经是大不敬了,现如今也只是把裴公子当做他所敬仰的河神而已,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更何况,他们都是男人。
  对,这才是最关键的一点。沈迟掀开被子透气,呼吸急促。
  他长长盖住眼睛的额前碎发湿了,眉尾斜飞如鬓,一双泛情的桃花眼此刻眼尾红红,活色生香,活像是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
  他可没见过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他也不敢想,男人,怎么和男人在一起?
  回想梦中的画面,沈迟吞咽了一口口水,双眼泛上雾气,红色的双唇微张,脑海中泛上迷茫。
  可事实上就是,
  梦中的裴枕实在是,太过于清冷高贵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在梦里亵渎了......
  沈迟白着一张脸,冷汗下来了。
  他渎神了。
  第36章
  不不不, 他没有渎神,沈迟飞快找补。
  他本来就是河神的祭品,他与河神是受过巫祝和无数百姓祝福的,虽然搞错了河神的性别, 但是从理论上来说, 他入赘给他, 还是自愿献祭, 他就是河神的相公。
  天地间, 唯一的相公!
  这么想着, 心虚的沈迟下床去隔壁的盥洗室洗了个冷水澡,一波冷水下去, 那些小九九和难以言喻的躁动都浇灭了, 沈迟又给自己建设了一番心里建设, 总算恢复了往日的正常。
  浑身清爽了后,他对着铜镜高绑着头发,高高束起的发髻用一个发带束起, 飘逸的发尾飘在空中,额前两鬓有碎发扫过。
  里面的人有着与他如出一辙的样貌, 一张薄厚适中的唇,鼻子立体, 脸部线条流畅,因为瘦,脸部骨感很重。
  沈迟看了看他的样貌, 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
  他凑近了铜镜,一双眼睛依旧十分明亮,就是他的眼尾下突然长出了一个小小的红痣,衬得他那一双开扇的桃花眼十分多情。
  沈迟第一次注意到他这颗痣, 他轻轻抚摸着,纳闷,这是今天长出来的吗?他前几天好像都没见到有这颗痣。
  *
  裴枕去了知县府邸参加知县和县尉举行的游园会,衙门门口十分热闹,不少百姓三两成群地聚集在门口。
  一问才知,每月正月十六,乡县衙仪门大开张灯结彩,妇孺可进到县衙三堂与知县太太交谈,享受水果点心招待。
  不过这也与他无关,裴枕去县衙里转了一圈,坐在知县下方,无数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吃东西,偶尔随意应付一二。
  末了,几个侍女上来把他吃的正高兴的一碗扬州乌子羹收下去了,端上来他在凡间已经吃腻的栗子糕、雪梨糕,随后就是让他们欣赏舞女们婀娜多姿的舞姿。
  舞女朝他抛媚眼,裴枕撑着脑袋,颇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裴枕冷漠地收回了视线,端着手中的酒杯呷了一口,不高兴。
  下次还是得带着沈迟,起码他可以说孩子要长身体,顺利成章让他们晚一些再收菜。
  ......
  等到宴会散去,已是傍晚,他与知县县尉等人告别,遥儿被知县夫人拉着在三堂与那些女眷说一些体己话,一直没见到面。
  知县已经喝醉了,拉着裴枕劝他要早些成婚,说什么县里卢氏是大家族,家中有好几个待字闺中的小娘子,长相品行都十分不错之类......
  裴枕:“......”
  怎么换了一个知县依旧喜欢做媒人?
  他也喝了许多酒,但自认为还十分清醒,他手覆上知县放在他手臂上的手,拍了拍:“此事从长计议。”
  而后离开了县衙。
  裴枕面色如常,他踏进他与沈迟的院落,房内的蜡烛已经点上了,月上柳梢,有婢女低头迎上来,裴枕着捏自己的眉间,有些不舒服,他随口一问:
  “沈迟醒了吗?”
  婢女惊讶,又不是早晨,怎么会还没醒?
  她瞅裴枕依旧是那副月下谪仙的模样,红着脸收回视线,答道:
  “裴公子,现在已经是酉时了,沈公子今早辰时便起了。”
  “哦。”裴枕突然想起有一件事情,他得和沈迟说。
  于是他迈着四平八稳步但路线是歪的步伐,去了沈迟的房间。
  沈迟洗漱完打算睡了,门吱呀一声响了,他吓了一跳,一回头,裴枕目光沉沉地望着他。
  沈迟心跳漏了一拍,他掩饰自己的异样,问他:“怎么了?”
  走了几步,突然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沈迟:“......”
  “你喝醉了?”沈迟不可置信。
  裴枕反驳:“你才醉了。”
  沈迟把他扶进来,没走几步就被他挥开了胳膊,无奈之下,沈迟给他拿了一杯茶过来:
  “喝点茶,解解酒。”
  裴枕接过,手指不小心蹭到了沈迟的手,沈迟噌的一下把手收回去。
  裴枕此刻有点晕,喝了茶后,茶杯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眼睛轻闭,声线慵懒:
  “遥儿体内的魅骨香还没解,我们还要在这里再呆几个月。”
  沈迟点头,他坐到裴枕对面,给他续了一杯茶:“我明白。”
  裴枕眼睛睁开一条缝,目光散漫,直到他的视线落在了对面的人身上,裴枕突然有了一个新发现,他起身,饶有兴致地凑近。
  裴枕从鼻子里发出哼声:“嗯?”
  昏黄的烛光照在沈迟的脸上,显得他的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魅惑......
  裴枕凑的有点近,沈迟屏住呼吸,气都不敢大喘:“......怎么了?”
  人影有点晃,裴枕使劲眨了眨眼睛,他伸出一个指头,点在了沈迟的眼睛下:
  “你这里,怎么长出了一个痣?还是红色的。”
  懒懒的尾音拉长了,说话间气息若有若无地铺在脸上,往日冰冰凉凉的手染上了温热……
  沈迟往后拉开了一点距离,结结巴巴:“我、我也不知道。”
  裴枕仔细看了看,那点红痣点在眼尾,不像是普通的痣,他问沈迟:
  “最近有什么不舒服吗?”
  沈迟眨眼,一双桃花眼十分漂亮,点了红痣的眼尾像一个小勾子一样,裴枕心说还挺好看的,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沈迟脸上漫上了红晕,错开他的视线不与他对视:
  “就是,最近总是多梦,做的梦也有点奇怪......”
  裴枕想了想,噢,对,之前也听到沈迟这么说。
  “追魂珠能让你在关键时刻保持清醒,先前我猜汪宽和柳志都是受了那妖怪的蛊惑才会被她乘机掏了胸膛,所以我把这颗珠子放到你身上。”
  裴枕沉思:“但追魂珠到底不是解毒之物,或许有残留的魅骨毒在你体内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那狐妖虽然是死了,但是残存的魅骨毒也只是无了主,还是会对中毒之人产生影响,沈迟说的夜晚多梦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先前他看沈迟面色不错,还以为那魅骨毒没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看来不是这样……
  裴枕的手点在了他的额头,注入了一丝灵力进去,那灵力顺着他的经脉、五脏六腑游走,进而,汇聚在了沈迟的那颗红痣上,那红痣突然变得格外的红,还有些灼热。
  他的指尖离开了沈迟的皮肤,裴枕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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