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裴枕:“......”
  简直大胆。
  沈迟单手将裴枕抱起,手臂上的肌肉勃发,圈着他的腰,直直地把他抱到了门口:“这个人就是个疯子,师父,你看不见,小心一点。”
  裴枕被他放下来,脚尖触及地面:“......”
  裴枕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之前让沈迟练体格,他居然真的练出来了,腰力和一瞬间爆发的臂力,他居然一时间推脱不开,裴枕木着脸道:
  “力气挺大啊。”
  沈迟凑到他面前,额前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分到了两边,他弯着腰,微微抬起头和他对视——和他的纱布对视:
  “师父过奖了。”
  “沈迟裴枕!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这个女人不对劲!她绝对不是凡人!”小神女愤怒地嚎叫。
  她的两个只有一指长的手臂顶着门口,用力到指尖都发白了,再看卢风亦是额头青筋暴起,奋力抵挡着门。
  “你发什么疯啊?开门啊!”小神女气急败坏。
  而那个女疯子一手拉住一边的门,力气爆发之下就连卢风都挡不住她,她“嘭”地一下就把门关了。
  卢风和小神女碰了一鼻子的灰。
  小神女气呼呼地叉腰,又拍门:“喂!我知道你看得到我,别装了,你根本就不是凡人,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许躲着我们,你给我正面回答!”
  卢风也帮着敲门:“老人家开开门,姑盼,开开门吧。”
  屋子里哗啦啦传来声响,又寂静无声了,好半会儿,屋子里传来老妪的声音,她疲惫道:
  “麻烦你们今日来一趟了,姑盼今天的状态不好,还请你们改日再来吧,我就不送了,你们慢走。”
  再听一会儿,屋子里没有声响了,卢风和小神女还在锲而不舍地敲门。
  第60章
  裴枕站在不远处, 道:“好了,回去了。”
  卢风和小神女都有一点沮丧,小神女懒得飞了,坐到卢风的肩膀上, 卢风问:“师父, 这个姑盼不太对劲, 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万一她跑了怎么办?”
  裴枕:“放心吧, 她不会跑的。”
  卢风问:“为什么?”
  沈迟蓦地笑了, 眼底晦暗不明,他说:“她如果跑了, 村子就没了, 你说她舍得跑吗?”
  卢风没听明白, 但是他见师父已经走了,于是带着小神女赶忙跟上。
  等到他们的住所,裴枕摸索到床上, 坐下,卢风问:“师父, 我们明日再去找姑盼吗?”
  裴枕语气淡淡:“不然呢,不找她等死吗?”
  卢风挠挠头:“要是明日姑盼还不见我们怎么办?”
  小神女许久都没有出声,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我那个时候,确实是看到过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小神女身上,沈迟问:“什么时候?”
  小神女回忆:“三十年前。”
  “那时我听到有白事, 就一路跟着他们去了那个山上,那时的山上还郁郁葱葱的,姑盼走在最前面,穿着白衣头上披着麻布, 手上端着木碑,她后面是老妪,扶着木棺痛哭失色,还有好多人,不过我记不清了......”
  她疑惑道:“我眼看他们把一个木棺埋下去了,但是姑盼始终在我的视线里,而那个人是从我的身后袭击的,虽然我不知道姑盼为什么可以看见我,但是应该不是姑盼把我关起来的。”
  裴枕:“我没有在姑盼身上感受到灵力波动,你呢?”
  小神女摇头:“我也没有,我还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凡人呢。”
  沈迟道:“她既然还可以看到小十九,就说明,她不是三十年前死去的村民,她独自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不肯离去,她肯定知道什么,又或者......”
  “噢噢,那我知道了,”卢风了然了:“她该不会是就是食腐虫的源头吧?”
  裴枕:“可以肯定的是,漠关村变成这样和她逃不了干系,而姑盼面对那么多要外人帮忙讨个说法的村民,还能做到整日闭门不出,置之不理,是真疯还是假疯?”
  沈迟迟疑:“可能就是假装的。”
  卢风手掌向下一拍,就要起身:“那我去她家把她捉出来。”
  “卢风。”裴枕喊住他:“切不可意气用事。”
  卢风着急:“可是师父,村长规定的时限明天就截止了,明日若是再找不出个说法来,那咱们可就危险了!”
  裴枕:“她为什么刚刚会突然发疯?”
  “刚刚?”沈迟沉思,回想了一下在姑盼没有发病之前老妪说的话,最后是关于二郎的:
  “二郎貌似对她做了什么,她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结合之前俞叔俞婶的话,他们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却都没说,毕竟,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姑盼也太惨了。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小神女:“对,然后一个月前姑盼的孩子没了,几天后,她的相公也去世了。”
  沈迟喃喃:“他相公是怎么去世的?”
  小神女和卢风纷纷被点醒了:“对噢!她的丈夫是被尸腐虫咬死的,之后村里才有接二连三的白事,这些死去的人,都是因为尸腐虫才死的......”
  事情一下明朗了,这个村子会变成这样绝对与姑盼离不了干系。
  姑盼的丈夫平日里经常打她,怀疑她,之后还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只要问清楚姑盼为什么要对他下手,一切问题的源头就可以解决了。
  下午了,众人出了门,在村里转悠了一会儿,遇上了上一次在路边遇到的大伯,大伯刚从地里回来,肩上扛着锄头,脚上还有泥巴,迎面和他们撞上,大伯笑容爽朗地招呼他们:
  “这是要去哪里去?”
  卢风顺势说:“去姑盼家。”
  大伯表情一下变了,他看不见小神女,指了指他们三个大男人,上前几步,声音小了些:
  “喂,你们三个人要去找姑盼?三个人啊!?”
  卢风面上还笑着,老老实实道:“是啊,有什么问题?”
  大伯缩回脖子:“奇了怪了,村长连这事也告诉你们?”
  卢风不解,刚想问是什么事情,沈迟抢先开口道,笑吟吟道:“是啊,大伯,村长确实告诉我们了。”
  “好吧,”大伯上下打量他们:“你们这几个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在这里这么久了,确实......都是男人,咱们都能理解,就是看不出来啊,啧啧啧......”
  卢风一头雾水,沈迟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试图套话。
  大伯快言快语看向了姑盼的方向:“不过这姑盼如今都疯了,我看你们还是别找她了,免得染上疯病啊。”
  沈迟:“我们昨日去的时候她还正常,今日又有些发病了,她以前也这样吗?”
  这么一问,那大伯擦了擦额头的汗,来了兴致:“你还真别说,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她还千般不肯,还得她相公按住她,后来我去的次数多了,她都不反抗了,乖的很。”
  这番话一出,沈迟他们均惊愕地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
  姑盼她真的被......
  面前的大伯背微驮,脸上、胳膊上,晒出来汗水挂在上面,是农村伯伯十分典型淳朴的形象,然而这番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他从头到脚披着的皮掉了,换了个面相。
  裴枕的脸色十分冷淡,面前的人还在喋喋不休,间或还夹杂着讥笑声:
  “我和你们说,之前这个新妇还没生过孩子,皮肤紧的很,别提有多舒服了,也就是你们来的不赶巧,这姑盼居然疯了,早不疯晚不疯,孩子一掉了,就疯了,这是谁的种都还不一定呢,也就她看的跟个宝一样。”
  沈迟沉默,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哦?是吗?”
  大伯高兴地说:“当然了,小兄弟,你年纪还小,不懂这其中的门道,我和你说,这臭婊子就得按住她的头,别管她怎么挣扎的直接做就是了,她相公都同意的事情,你管她愿不愿意。”
  沈迟:“多少人这么对她过?”
  “你还介意这事啊?”大伯哈哈大笑,说:“这我哪知道,不过村子里的男人都知道这事,有的家里的老娘们管的严,去不了,没有这个福气享,亏死了哩,她相公都说了,谁请他喝酒他就让他媳妇陪睡觉,我估摸着......”
  大伯一高兴,曲着手指头开始数数,嘴里念念有词:“村头的那谁,到村尾的那个残疾老鳏夫,一二三四......二十二十一......怎么说也有三十来个吧,这姑盼虽然说是丑了点,但是关了灯不都一个样,人相公都这么大方了,咱们也不挑!”
  小神女不可置信,一张小脸愤怒地憋到紫红。
  这个人看起来老实的很,背地里居然做这种事情,难怪姑盼现在是这个样子,难怪姑盼一看到家里来人了,会害怕地朝他们丢东西!
  一切都说的通了。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这是一群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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